蒋夜夜回头瞪了他一眼，心里更加不痛快，气呼呼地说：“你尽管喝你的汤，少拿我说三道四的！”
端木城一愣，蒋夜夜早就拉着脸，甩开了大氅，出了山洞。
不一会儿，蒋夜夜又回来了，原来是弄了半碗雪水，弹到衣服上，拉平上面的褶皱。
端木城早就喝完了一碗汤，自己起来又盛了第二碗，一边喝一边说：“这汤也熬的不错啊，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手艺。你一个苍澜公主，沧澜国的事儿你一问三不知，可做起家务来，倒还井井有条。”
蒋夜夜听见端木城这么说，愣了愣，心里冷笑了一声，还是没说话。
她不是苍澜公主，从来都不是。总有一天，端木城会知道这一点，到时候，他会怎么样对她呢？
他肯定会特别生气——这些日子，他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何精力，他会臭骂她一顿，甚至揍她一顿出气，然后认为这是一个奇耻大辱，丢下她，再也不理她了。
可她最不愿意的，就是发生这样的事儿。
从前她觉得，没钱受穷时最可怕最痛苦的事儿，可现在对她来说，端木城知道了她的身份才是最痛苦的事儿。
拍完衣服，她又要去刷碗。端木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扯到一边，说：“好啦，别忙了，歇歇吧。你刚好一点儿，就这么不老实啊。”
蒋夜夜一把甩开他的手：“谁要你关心啊，别拉扯我，你是我什么人这么管我。”
端木城狠狠瞪了她一眼，耷拉着脸，把锅和婉放一起，端出去洗了。他洗完碗进来，看见蒋夜夜抱着膝盖坐在草铺上发愣，面前放着一把扇子，正是齐勒觉文的那把。
她瘦瘦小小的肩膀看过去让人怜爱，端木城心里的火气一下子都没了。他放下碗，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拿起扇子看了看，说：“上面这个女子，和你还真的有几分相像。”
蒋夜夜呆呆的，没说话，一会儿从包袱里找出了一块儿杏色的缎子，还有一小堆颜料，这些都是给画扇子画画儿剩下的。她取出画笔，开始对这那副扇子，小心翼翼地描画起来。
前几天刚刚画过一次，再画就熟练了很多。她先勾勒出了侍女细细的眉眼，手腕轻轻转动，描的细致入微。
耳边传来端木城轻轻的呼吸声，蒋夜夜心里突然乱作一团，挨着他的半个身子也变得滚烫起来，连带着耳朵也通红，她只好停住了笔。
“怎么不画了，我看着呢！”端木城轻声说。
蒋夜夜心里“咚咚咚咚”跳个不停，忽然转过头看向了端木城，正对上男人那双妖娆多情的桃花媚眼。
端木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忽然一伸手捏住了她火红滚烫的耳朵：“你耳朵怎么了？这么红，被煮了？”
蒋夜夜甩甩头，甩掉了他捏住她耳朵的手，轻声问道：“你看神呢呢？看人还是看画？”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可话一说出口，立刻后悔了。
“当然是看人啦。”端木城对着她一笑。
蒋夜夜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不过，端木城接下来的话，让蒋夜夜清醒了过来：“花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看人。”
蒋夜夜一愣。
啊，他竟然是听错了。
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