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燃香驱蚊的小物件儿,”许道,“你们奶奶这几日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人来看她?”
孙婆子道:“劳您总惦记着。世子妃昨儿个来过,送了一位稳婆,还有几件百衣。哦,对了,江宁侯夫人也来过,不过时候不巧,我们奶奶睡下了,她略坐坐便走了。旁的,再就没人来过。”
裴染衣身份摆在那里,能亲近的人并不多。
许道:“眼看着子近了,她身子又弱,再别让她多见人,偶尔下床走动走动就好。”
孙婆子拍掌道:“夫人到底生产过,这些道理都是懂得的。我们几个婆子也是这样想,好说歹说地劝着我们奶奶,她才听进去了一点儿。这要是夫人早几日来,也省得老婆子们磨破嘴皮儿了。”
“孙婆婆这嘴,快赶上大夫切脉的手了,又灵又巧。”绿衣笑道。
“你这丫头,哄老婆子开心是?”
“孙嬷嬷,是谁来了?”裴染衣贴身的侍袖儿推了门出来,冬日地阳光映在雪地上,刺得她眼前白花花地一片。
绿衣上前拉的手道:“袖儿姐,我和主子送篆香来了。”
裴染衣在屋里听得真真的,道:“许姐姐来了,我身子重,您快屋里请。”
袖儿福身一礼,“夫人这边请。”
这里也仿着许的西花厅,在起坐间里设了一排火龙,中间置了一张小桌子,范祈和裴染衣一左一右半躺着,正在读新出地爱情小说牡丹亭。
“夫人真是客气,又带了东西过来?”范祈取笑着趿了鞋下地,凑到两个小厮跟前,“这是什么,熏香的器具吗?”
裴染衣也放下了手中的小说,兴致颇高地坐直了身子,“怎么像是个精巧的屏风?”
许接过侍女奉上的手炉,一边暖着手一边道:“嗯,底下人前两天呈上来的,我瞧着有意思就送了一件过来,你看看,若是不犯什么忌讳,给云台也送一件。”这才是她此行真正的目的所在。
许扶着裴染衣下了床,“喏,上面有刻度,通过香燃烧的长短来对应相应地刻度,这样就能用来计时。若是在某个刻度的香上,横着两端系上金属球的棉线,等香一烧断时,便可使球跌进下面的容器,发出响声,和闹铃一样。”
闹铃的意思,除了许,几个人都不明白,可她的解释他们都听懂了。
“若是不置小球,这香漏燃起来还可以净化空气,夏秋时节,更能驱蚊防虫……”
裴染衣把过日子当工作一样认真,这时听了许地话,夏日里好多的纳凉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但一想到这是要用香的,她便懊恼地说道:“好却是好,只是香料,不易得。”
上好的香料,所需的原料大多依靠海外贸易,需要从中川的极南之地出海,南下数百里,至异国身毒,以黄金换取,而远航运输地发展,现还初于初级阶段。
这两个原因叠加在一起,也就注定了香料令人闻之却步的高昂价格。
范祈不过是身有薄产,是以根本就承担不起这种奢侈的消遣。
许笑了笑,说道:“上等香料可遇而不可求,咱们用一用沉香就好。”沉香乃是香中的末等,不过味道也是极好的。
她一指屏风后面地一个布袋,“这是一袋沉香香粉,省得点用的话,也能年呢。”
范祈与裴染衣对视了一眼,许自顾自低把玩着热乎乎地手炉,只做没看见他们两人的眼神交
半晌,裴染衣开口道:“不是我们要驳姐姐面子,只是这样儿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
许干脆地问道:“别说那些个虚情假意地话,只说这东西、这香,你喜不喜欢?”
“妹妹当然喜欢……”
“既然妹妹喜欢,我又高兴送,有什么收不得的。”许前后后也不只送了这一样东,虽也是两家有来有往,可到底是她浸在里面地心血要多一些。
见裴染衣还要推却,许悦道:“你若是再这样,以后莫叫我姐姐。”
范祈只好道:“既如此,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他心里还要苦苦思索着,将家里那些既值钱又不张扬的物件一样一样的从脑子里过着筛子,想着哪天寻个适当的缘由,好还了他们的这份大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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