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成宫的地盘上,她也见过天坑,那里是风光绝美之处。可是现在,这种特殊的地形导致岩壁异常陡峭,犹如刀削,若非她作为凡人时练就的基本功异常扎实,此刻早就掉下去摔成肉酱了。
从她的角度往下看,底下黑逡逡地,视之不祥,但有液体微微反光,似乎有水流。
“嗯。”
“一会儿怎么出去?”
“待得伤愈,我自有……自有办法。”长天说话越发含糊。她不知道他只是安慰她,还是真有办法。
“当真?”
“当真。”他的声音,轻得像耳畔的呢喃。宁小闲想,他平时与她说话,也鲜少这样温柔过,心里突然一阵酸疼。
底下隐约传来一声吼叫,像是某种野兽。“你有没有听到兽吼?还有点耳熟呢。”
“……”
“你说,这幕天地的内容是什么?”
长天慢慢闭上眼:“我们……早晚会知道。”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长天原本还能应和两句,后面却渐渐没了声音,任她怎么唤都再无声息。她心急如焚,动作却快不起来——手心里全是汗,都快抓不住山岩了。
离地还有五丈(十六米),宁小闲早已汗湿重衫,手脚酸软。这般几乎垂直而下的攀岩运动对于凡躯来说负荷已经够重,何况她还要背着一个大男人?
恰在此时,突然有一声吼叫在耳边炸响。她原已精筋力尽,再受这一惊吓,手上一滑,顿时抓空,紧接着身躯一沉,再也抠不住岩壁。
两人如同石头般掉了下去。
那可是五层楼的高度,凡人掉下来,一样会死!何况长天原本就重伤在身?
她方才已经借着照入天坑的光线看明白了,岩壁底下的确有个水潭,可是自己两人落下的位置却是一片乱石滩,人要摔在上头,也是稳死无活。
行百里者半九十。
宁小闲呼吸都顿住了,脑海里只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们辛辛苦苦地爬下了百丈距离,却要折在最后的十五米?
掉落下去的一刹那,她当机立断,双足在岩壁上一蹬,用力之大,连自己腿骨都震得发疼。
她顺势将自己和长天掉转了个儿,变成自己在下,两人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随后,重重落入潭中,溅起水花无数。
从十来米高度掉入水里,其实远没有想象那么舒服。在华夏,高台跳水运动的高度也只有十米,而从她和长天现在这个高度掉下来,落入水里的感觉就像迎面砸上了水泥墙。幸好她双手交叉护住了头部,这才没有被冲击至脑震荡。
两人甫一入水,肉球就解开了束缚,以便她放开手脚。宁小闲顾不得身上乏累,从水底游上来,揽住长天肩膀,将他往水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