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一战,全真教大获全胜,除了只几个人在乱战之中,因为被苗人的刀锋剐蹭到而受了一些皮肉之伤,多流了一些血,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受到什么别的伤害。崔志方收拢人员,一番查点下来,见到这样的情况,心中不禁也感到甚是安慰。他看着满地的苗人尸体,思及自己率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蛮夷之地与敌人周旋,一场激斗下来,竟能保得一众师兄弟周全至此,不损一人,终于也算是无愧于师命所托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一笑,开始带领一些损耗尚不严重的的师兄弟们打扫起了战场,希望能从那些已经死去的苗人身上得到一些他们想要的线索。</p>
萧遥躲在一旁,眼见这样一场争斗以全真教的完胜而告终,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寻思,说道:“这五毒教虽然早在南宋时期便已经创派,可估计就是因为创派时间太短,自身的武学底蕴有限,此时还远没有发展到后世那般能够与百药门并驾齐驱,甚至实力更胜一筹的地步,因此今日一战,才会败在了全真教的手下。”想到这里,萧遥思及自己此时既然已经得到了北冥残篇和凌波微步,探明了琅嬛福地的秘密,那么再在大理呆着也是没什么意义了,因此便决定搭一下全真教这趟顺风车,如此一来,一路上既能借窥视他们与五毒教争斗的机会,摸清楚全真武学的精髓所在和真正的实力,又能让他们作为自己的挡箭牌,将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尤其是可能闻风而至的李莫愁尽数抵挡下来,好护送自己平安返回中原。一念至此,萧遥微微一笑,又看起了全真教的活动。</p>
崔志方率人清扫完了战场后,除了在那些死去的苗人身上发现了一些毒药暗器之外,却并没有再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在此时,一个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道人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粗声粗气地对崔志方说道:“师哥,我看这帮人跟先前袭击咱们的人,都是一伙儿的。你看,这前后两拨人不仅装束打扮相同,连身上所带的毒药也是一模一样,想必便是师出同门,都属于那五毒教了。”说到这里,他见崔志方并不说话,顿了一下后,又高声说道:“先前碰到那第一伙儿人时,咱们还没听明白他们说的是些什么鸟语,便一个个地挥刀直上,砍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才让大家吃了些小亏。当时师哥你还疑心他们若真是五毒教的人,那么凭着他们的武功,既发觉了咱们此番前来的目的,恐怕对于日后的安排和打算多有不利之处。可是此时咱们此时靠着真刀真枪地干他一场,打了一个大胜仗后,不还是说明咱们全真教的实力更胜一筹,根本不用害怕那些土蛮子吗?既然如此,师哥你还担心什么?直接问明了路径,直捣他们的老巢,杀一个畅快淋漓也就是了。”</p>
萧遥刚才见这道人在乱战之中勇猛异常,以一人之力能够同时接下五六名五毒教徒的进攻,武功既佳,勇猛更是远胜他人,因此对他有一些印象,此时再听他说话,果然是个粗鲁汉子。崔志方听了他一番话,思索了一阵后,说道:“志善,不可轻敌大意。虽然咱们刚刚打赢了一场,可咱们在此地毕竟是人生地不熟,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占不到,纵然打赢了几场,可这滇南苗疆乃是五毒教的根本所在,只是被咱们杀几个教徒,恐怕对他们根本不会有丝毫的损伤。咱们此行,一是要来为清笃师侄报仇,二是要摸清那五毒教的底细,回头好上报师门。若是发现这五毒教确实有危及中原武林群豪的行为,咱们全真教必当倾尽全力,替武林清除一害。此时咱们深入虎穴,势单力薄,至善,你万不可再存此念,以免害了一众师兄弟的性命,切记,切记。”</p>
听到崔志方叫那黑脸大汉为“志善”,萧遥思及他刚才粗着嗓门,说要杀一个畅快淋漓的话语,一时间哑然失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与“志善”这个名字联系起来,恐怕这个名字的含义,更多的还是他师父对他的期待吧。</p>
过了半个多时辰后,此处战场已然打扫完毕,崔志方又命众道续向西行,查访那五毒教的所在,萧遥一路上则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既让全真教的人无法发觉,又不至于像先前那般,因为距离过远而跟丢了目标。</p>
如此这般过了黄昏时分,眼见天色渐暗,夜幕一点点地笼罩了苍穹,崔志方命众人停步,在林中选了一处视野较为开阔的地带,以防敌人偷袭之后,便即下令生火造饭,准备在此安歇一宿,次日再行。号令一出,全真教众人不见忙乱,立刻便有人四处捡柴生活,有人挺剑而立,充当哨兵守护住了四面八方,有人则从背囊中取出了各种食材,开始做饭。</p>
萧遥见全真教所选的位置视野开阔,自己不便跟地太近,因此在数十丈外选了一个小土坡,悄悄地藏在了坡后。虽然之间隔了一段距离,但全真教那边的动静他却依然能听个清清楚楚,每个人说话交谈的声音清晰可闻,是以萧遥也并不担心会跟丢他们,翻身用枝叶将自己盖住,合起眼睛便打算休憩起来。</p>
正昏睡,间,萧遥忽然感到周身乏力微冷,肌肉间也生出隐隐酸痛之感,便像是发烧一般的感觉。察觉至此,萧遥心想:“我自从来到这南宋世界后,也不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天而眠,怎么会发烧呢?而且此时自己的内功又已颇具根底,普通的病症根本不会再有,这感觉又是从何而来?”一念至此,他刚想起身,查探一番自己的状况,耳边却忽然传来了志善的声音,说道:“你们这群邪魔外道,有本事就给爷爷解了毒,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声音却绵软无力,浑然不似白天那般中气十足,粗声粗气。</p>
听到这话,萧遥一时间心中暗惊,扒开树枝偷眼瞧去,只见数十名头戴银冠、身穿黑色布衣的苗人正站在全真教宿营的地方,其中便有白天逃跑的那个苗人头领,而反观全真一方,人人瘫软在地,若非刚才听到志善说话,萧遥还以为此时大敌当前,他们还在酣睡不已。见此情景,萧遥心知不对,悄悄暗运真气之时,却发现丹田之处犹如出现了一个空洞,体内真气尽数失陷于此,一丝一毫也调动不起来。察觉至此,萧遥知道自己已是中了毒,但何时中毒,中的是何种毒药,他竟然毫无知觉。</p>
却说全真教一方,在志善软绵绵地说出了那句话后,接下来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都再没有人说话,只有那些苗人之间在低声地交流。过了一阵后,忽然一个瘦小的苗人站了出来,用汉语问道:“你们谁是领头的?”口音虽然不纯,但勉强也能听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