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都快忘了，这个人身上背负的血债几乎可以浸湿一片荒原...</p>
她垂眉细想的这一刹那，陈昊已摸到了她身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正准备，爬过她身边，靠近窗户的时候，王纲转眼看过来，配合着他的动作。</p>
一切，就发生在那一刹那。</p>
快得几乎难以反应。</p>
"嘭""嘭——"</p>
当两声脆响夹杂着一道几乎听不见风声的闷声时，云溪的视线渐渐暗了下去。</p>
当她的头狠狠地砸在地板的那一刻时，她看到那张满脸邪气的英俊脸孔惨白地望着她，满眼惊恐...</p>
按在胸口的手心一片湿润，有什么黏稠的东西喷涌而出。</p>
她怔怔地看着王纲放大的瞳孔，良久，嘴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p>
"不能睡！冷云溪，你现在要睡了，这辈子就再也不用醒了！"</p>
是谁在她的耳边发狂，她的视线太过模糊，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p>
只觉得，胸口上的血似乎止都止不住一样，浑身都被那种腥气包围的恶心感，和她上一次瘫倒在路面上成了一滩腐肉时的情景差不多。</p>
真是让她，厌恶啊...</p>
漆黑的世界里一片阴暗，黏稠的味道，森冷鬼气，云溪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正在悬空，什么都看不到，一切的感知都离她远去。</p>
她比任何人都厌恶这种无力的感觉，但是，就算是打碎骨头，现在她都发不出一点声音。</p>
耳边飞过的子弹又一次擦过，她听到身边那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冰冷，最后，变成死神样的毫无温度。</p>
有什么在风起云涌，一声大过一声。</p>
随后，便是静。诡异的静。</p>
连王纲和那个保镖的呼吸都再也听不到的静。</p>
一次强过一次的枪击从她耳畔滑过，浓烈的味道在鼻腔中盘旋。</p>
这世间似乎一下子被那么多的震颤给包围着，丝毫不剩。</p>
窗户破碎的声音，子弹穿透桌椅的声音，还有人群恐慌的声音，一声声，一道道，接踵而来...</p>
"陈昊！你疯了？外面还有路人！"一声冷喝，王纲的声音在那头炸开。</p>
"嘭""嘭——"</p>
又是两声枪响。</p>
这一次，彻底地陷入了沉静。</p>
似乎温度一下子暖和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正在被一团火包围着，炙烤着，然后，头顶传来一声极为平静的声音："开车。"</p>
有什么滴落在车座上，连绵不绝，腥甜的味道在车子里越来越重。</p>
她知道，那是从胸口处流出来的血。即便已经被压住伤口，可依旧止不住这种奔腾涌动的速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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