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更是惊诧不已,斗胆望向宇文谦,但见他面色乌黑低沉,又见沈郁早已哭成了泪人儿,这是怎么回事?
长平冷声道,“谦哥儿,我不管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只要一个结果,这厢房外头人来人往,只怕这会子外头都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了,为今之计,你也只有娶她了。”
宇文谦低声哀求,“姑姑……”
长平一记冷眼甩过去,“你还想怎样?难道你要背上一个不负责任玩弄人家清白小姐的名声吗?”
沈夫人觉得此话尤为刺耳,似是在讽刺沈郁,却又敢怒不敢言,不敢如果能迫使女儿心甘情愿嫁给梁王,倒也是一桩美事。
沈郁在御书房顶撞皇上,皇上却未发落沈郁,又将赐婚的事压了下来,圣意难测,不知到底会怎样。
宇文谦却发了狠,“我不会娶她的。”
沈夫人大惊,若梁王不认,他们沈家也只能自认倒霉了,遂忙道,“但凭公主做主。”
沈郁抬起头,还没张嘴,沈夫人便厉声道,“郁姐儿,你若再多说一句话,我立马撞死在这里。”
“母亲。”沈郁泪流满面,真正是心如死灰,到了如今,她是连死的机会都没了。
厢房内,大金已向黎言裳禀告了整件事,雷馨予整个身子颤抖不已,目光漂移,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
黎言裳起身走到她跟前,柔声道,“他终是喜欢你的,只是手段不对。”
雷馨予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来,含着无尽的苦涩,“我万没想到,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连我的闺誉都不顾了。假如今日在那房中的真是我,我被迫嫁入梁王府,有了今日之事,我在王府还有何尊严?岂不是日日看别人脸色?他竟是这样的狠心。”
她泪眼朦胧,抬头看着黎言裳,“世子妃,您说这是爱吗?如果这样也算爱,我情愿永远都不要再爱了。”
黎言裳心头微痛,温柔的看着她,“馨予,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事,包括爱,梁王有爱,只是太自私,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而已,你却不可因此而灰心丧气,他日真正爱你的那个人一定会出现的。”
雷馨予笑的更加凄惨,“找到那样一个人,谈何容易,我只求平安度日罢了。”
黎言裳亦觉得自己的话苍白无力,女子哪里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像沈郁那样抛却闺誉孤注一掷的又有几个?
她只好低声劝道,“馨予,总算过去了。他或许不会再找你了。”
“但愿吧。”雷馨予低了头,一颗娇弱的心已被无情的现实的支离破碎。
到了吃饭的时间,雷馨予自去宴会上,而黎言裳则被长平安排到另一处,专门为其准备了只适合孕妇吃的饭菜。
黎言裳甚是感激,以茶代酒连着敬了长平几杯,“姑姑,祝您幸福快乐。”
长平微笑着一饮而尽,颇为豪壮。
黎言裳禁不住连连称好,“姑姑,您真乃女中豪杰。”
长平抹抹嘴角,嗤的一声笑起来,“什么女中豪杰,你敬我的酒,我自是要一口气喝光了。”
她缓了缓,又道,“晋王府里最近不太平,没连累到你吧?”
黎言裳微惊,不知道她指的什么事,遂故作糊涂的答道,“自从得知有了身孕,我几乎连门都没出过了,那些个事倒也找不到我头上来了。”
长平点了点头,“若有什么事,你只管同晔哥儿说,他最是紧张你,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黎言裳面上微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长平朝房外头看看,便对李妈妈道,“你过来伺候着世子妃用饭,我得去正厅里走一遭。”
黎言裳忙道,“不必李妈妈伺候,李妈妈还是跟着姑姑吧,外头人多,我这里还带着两个丫头呢。”
长平不肯,执意要李妈妈留下陪着,黎言裳只好应允。
长平走后,李妈妈便笑意盈盈的上前伺候,“世子妃,公主最喜欢世子爷,如今最喜欢的是世子妃您了。”
这恐怕是爱屋及乌吧?黎言裳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的,她自认并未做过让长平上心的事,喜欢无从谈起,当她仍是笑的真诚,“多谢姑姑垂爱,真叫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汗颜,不能常来探望姑姑,反累的姑姑挂牵着我们。”
李妈妈笑意更深,“世子妃,听说您害喜很厉害,这一胎定是位爷。”
一提起肚里的孩子,黎言裳便来了精神,笑道,“爷也好,小姐也罢,都是心头上的肉。”
李妈妈笑道,“那倒是,不过嫡长子总是让人欣喜的,郡王妃也快生了吧?”
黎言裳点头笑道,“她应是六月的日子。瞧着肚子很大了。”
李妈妈笑的越发可亲,“晋王爷今年真是三喜临门,五姨娘郡王妃,这会子再加上您,可真是喜事连连,那位五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