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最终还是安然撤走了,马超的轻骑虽然行动迅速,但论攻城能力却是比不上精锐步兵的,虽然先于张辽、曹休等人的骑兵半日到达当涂,但却未能即时破城。
而等曹军骑兵赶到之后,马超自然也就再无破城的机会了。只领兵与张辽、曹休试探着接触了一下,发现对方实力不弱,难以轻松获胜之后,马超便率领骑兵撤退了。
而眼见曹操大举撤兵,刘贤也试探着阻击了一下,但曹操撤退的不紧不慢,极有章法,刘贤小小地袭击了几次,没有占到太大便宜,又闻听马超未能成功夺取当涂、钟离等地,当下权衡之后,觉得若要真的野外决战,在自己兵力略少的情况下,就算真能战胜曹操那也必然是惨胜。
曹操家大业大,损失数万人还能撑得住,但刘贤此时却损失不起。后方还有孙权在垂死挣扎,刘贤在逼退曹操之后还得率领战力犹存的主力步军回去,好给孙权致命一击。
虽然如今孙权已经是日薄西山,再耗费些时日也总能拖死他,但问题是刘贤却也不想再耗下去了。算起来从去年初出兵至今,大军已经在外征战一年了,虽然中间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因瘟疫爆发而停战,但士卒的疲惫却也是实打实的。而且虽然刘贤为这场战准备两年以上,但粮草军械也早就在蕲春、浔阳等地堆积如山,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临时征调民夫的困难。但长达一年的战争,荆州本土也仍然在不时地小规模征调千民夫驾着船将粮草和新造成的兵器箭矢等军械送到浔阳。论起来这一年以来,除了最开始的征召的一万民夫之外,也陆陆续续征调了四五万人了,虽然都是在规定的一月服役期限之内就都解散遣返了,但也多少还是对百姓生计造成了些影响。
而且刘贤心底已经把江东视为自己的领地了,而再过三四个月春耕就将开始,江东之地因去年的战争和瘟疫,农田本就荒芜了许多,若是今年再不能安安稳稳地耕种,只怕一向富庶的江东也将要饿死人了。
所以权衡之下,在曹操已经撤退,寿春已经保住,北线形势也已经稳定的情况下,与其与曹操再拼的两败俱伤,不如保存实力,以尽快拿下江东。
与曹操拼,胜也只是一场惨胜,而且还得不到丝毫土地人口。而保存实力,南下去与孙权拼,却能尽快全取江东,大大增加刘贤的实力。
怎么做才是最划算的,一目了然。
因此刘贤略一试探,发现无法轻易吞掉曹军之后,便索性派马超的轻骑一路监视跟随着曹军撤退,随后命众军掀了寿春城外的土山、长墙和壕沟,将一切恢复原样。
打听得曹操到了当涂之后,当即开始分批渡河,只留少量兵马驻扎在当涂、阴陵、钟离等地作为警戒。刘贤这才放下了心,当下留马超、董巴、陈应、鲍隆继续镇守寿春。又任命邓艾为庐江北部都尉,率兵镇守庐江郡北部的灊县、六安、安丰、雩娄、安风、阳泉、寥县七县之地,命王平、刘靖继续镇守合肥,留石苞把守濡须。刘贤则自率史阿、魏延、张任、张嶷、张翼等人急速往南,至濡须乘船渡江,转道往湖口而来。
此时庞统率领水军进攻湖口,然而湖口守将蒋钦倚仗坚固的水寨坚守,寨中数十具投石机和床弩、蹶张弩照准江面的庞统船队猛射,石块、箭矢如雨而落。庞统连战月余,未能得手,只得收住兵马,徐图良策。
忽闻刘贤击退曹操,解了寿春之围,随后领兵前来助战,庞统顿时大喜,写了书信,叫刘贤领兵从陆上进攻湖口,庞统则从水上进击,两军水陆夹击,以使守军首尾不能相顾。
刘贤接到庞统书信,当即领兵在鄱阳郡江岸边下船登岸,打听得董嗣率领的三千兵马被吕据挡在了鄱阳城下,当下刘贤也不着急,自领大军沿岸往湖口逼近。
此时吴军在沿岸安排了许多探子,刘贤大军前来的消息早被斥候报知了蒋钦,蒋钦大惊之余,急忙写了表文向孙权告急,随后分兵二千五百人把守水寨的陆上部分,防备刘贤进击。
孙权接到蒋钦的告急文书,心下大惊,失魂落魄地对众将道:“刘贤突然率领步兵主力到来,必定是已经解了寿春之围,击退了曹操。我军再指望不上曹军了。”
孙邵、诸葛瑾、吴范、宋谦、吾粲等人闻讯大惊,道:“连曹操都被刘贤击退了?若是如此,我军如何才能取胜?”
孙权沉默了许久,道:“如今刘贤率领步军一万七千余人从陆上进攻湖口,庞统率领水军一万三千人从水上进攻,蒋钦腹背受敌,必定难以支撑。若湖口有失,则柴桑也必不可保。我欲分兵增援湖口,你们以为如何?”
诸葛瑾道:“我们还能从哪里调兵?如今田豫、邓展两部兵马正在寿春以西虎视眈眈,若调走了寿春之兵,倘若刘贤又分兵来去柴桑,又当如何应对?况且湖口在鄱阳湖东岸,我军援兵若要增援湖口,必要乘船渡湖。而庞统水军就在水上,若是半路截击,援兵必将死伤惨重。”
孙权闻言烦躁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诸葛瑾沉默了许久,道:“只有叫蒋钦、朱桓自行设法坚守湖口。倘若实在守不住时,便弃营撤退。”
孙权道:“我军还能撤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