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石苞镇压了潘璋、孙桓、张奋之乱,随后遣人请驻兵在附近的骆统、马忠前来相见。马忠早就归附了刘贤,倒也罢了。只是骆统在纷乱之际,一直按兵不动。此时形势明朗,闻石苞等传书相招,谨慎之下,也不敢出营来见,只写了书信回复程郁、石苞等人道:“方今纷乱,忠奸未知。宜各自谨守营寨,以待武昌之令,不敢私相交结。”
石苞、程郁看了骆统的书信,知其心意,于是也不逼迫,各军自回归驻地,写了表文通报镇将魏延。
与此同时,驻兵成德附近的朱然收到一封密信,当即领兵往合肥而来。而合肥城下忽然奔来一骑信使,背插三支小红旗,手捧一卷急信来到城下叫门道:“魏延将军在当涂城下被张辽伏击,形势危急,请王平将军速速点兵救援。”
王平闻讯,即命打开城门放信使进来,检查了令箭文书,均无谬误,当下留兵五百守城,自领二千五百兵马出城,往东北面的当涂而去。
待王平走后两个时辰,朱然领兵到来,对着城头大喊道:“我乃大将朱然,奉马超将军之令,前来合肥濡须公干,路过合肥,依例请城中守军提供饭食。”
城上守军检查了文书,确认无误,当下道:“还请朱将军稍等,容我准备饭食。”
过了大半个时辰,就见守城军侯再次从墙垛上探出头上,对朱然道:“朱将军,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城中兵少,不便搬运。还请朱将军派百余名士兵进城协助搬抬饭菜!此外,我已命人整治了一座上好的酒菜,还请朱将军入城享用。”
说着,城上军侯挥手命放下了吊桥。
朱然此时有些犹豫,欲要趁着城门大开之际抢营,但此时自己的兵马距离城门尚有百步,万一城中守军察觉不妙,抢先拽起了吊桥那可就不妙了,反不如先率少量兵马进城占住城门稳妥。
况且具送来密信之人所说,王平原本的兵马都在六安之战中死伤殆尽,如今的兵马多是收降的江东兵,其中有好些都心向孙氏,暗中愿意为孙氏出力。
换言之,自己在城中应该是有内应的,如今内应并未示警,想来应该无碍。
当下朱然精选了百余名亲信精锐,随同自己一起进城,眼看过了吊桥,进了城门洞,来到瓮城之中,就听瓮城之上传来一声大喊:“朱将军快撤,有埋伏!”
朱然大惊,急忙领兵欲要撤退,就见城上一阵大喊,涌出数百弓弩手,照准朱然一阵急射。
朱然麾下兵马顿时死伤惨重,急忙退出城时,就见城外喊杀声大作,却是在芍陂地区屯田的邓艾率领麾下精兵杀到,朱然顿时大败,急忙率领数百败兵杀出重围,退回成德。
邓艾率军随后到来,将成德县城团团围住,却也并不挥兵攻打。
此时,驻兵阳泉的朱桓看着手中的两封书信一时有些沉默,过了许久,就听麾下参军朱志道:“将军何事迟疑?”
朱桓踌躇许久,将手中书信递给了朱志,朱志接过一看,顿时大惊。原来这两封书信其中一封是说孙权将会起兵偷袭武昌,恢复江东基业,请朱桓接信之后,立刻起兵袭取寿春,配合蒋钦、贺齐大军,接引曹军南下,歼灭马超所部。
而第二封却是说孙权作乱之事早已在汉昌王刘贤的掌握之中,请朱桓按兵不动,前往不要助逆,以免祸延家族。
朱志看了两封信,也沉吟了许久,问朱桓道:“将军,这两封信是谁发来的?”
朱桓道:“信上虽未署名,但字迹我却都认识。第一封是吕蒙吕子明写的,第二封是陆逊陆伯言写的。”
朱志道:“原来是他二人!这么说陆逊在这场争斗之中时已经倒向了汉昌王?”
朱桓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道:“陆逊只叫我们谨守营寨,不要阻逆,却也没有叫我们出兵协助马超平叛。换言之,若非陆逊已经胸有成竹,那便是他想要我们吴中士族置身事外。”
朱志沉默片刻,道:“若真如陆逊所说,汉昌王对孙……孙氏作乱早有察觉的话,那么孙氏必不能得胜!况且我吴中士族家大业大,任谁掌控江东都必须要倚重我等,实在犯不上为孙氏火中取栗。将军先前虽是孙氏属下,但如今既然已经归顺了汉昌王,名分已定,实在不宜再有异心。”
朱桓闻言,点头道:“你说的对!罢了,我们既没有受到汉昌王的诏令,也没有收到上官的军令,既然如此,便谨守营寨,对外界之事万事不管吧!”
当下朱桓将两封书信都丢入火盆,只当从没有接到过什么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