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拼死护着的，便是这么个不值多少铜细的镯子。”</p>
顾秀儿抓了那镯子，往清晨刚升起的光亮处照看，那镯子里盈盈有几缕沁色，还是血沁。“这镯子未必不值多少铜细……殿下请看。”</p>
顾秀儿指了指光源处的几缕血沁，“这镯子是用人养出来的。”</p>
敏之方才端详了此物半天，亦是觉得无甚稀奇的。可是清晨天亮以后，那日照东方的明亮日光，便将半透明的镯子照的清清楚楚。</p>
“这里头尚有一团黑浊之物，想是养镯子的人，还没把镯子养好，自己先殁了。”</p>
顾秀儿与欧阳掌柜相交甚笃，前日里也听闻过有这些世间的晶石，是靠着人气养的。不过她所知甚少，比不得敏之见识广博。</p>
“如你所说……倒真是……”</p>
敏之许洙二人对视一眼，他徐徐道，“这小小谷底，竟有如此害人的法门。”</p>
顾秀儿只知道这镯子是人精气养的，却不知道细节，“殿下似乎另有高见。”</p>
……</p>
顾平，顾安兄弟两个挤在各自营中。有那好事的小兵去前头打听了事情原委，他们二子年纪尚轻，还没正式入军籍，因此留守在獐子崖上头，闲极无聊，便听那打听事情的小兵回头来报。</p>
“说是郑国的二殿下在这谷底里头……”那小兵揣了一把油酥豆，这是好事者方才孝敬他，以换取消息的。</p>
“说是……松阳县的捕快来报的案……咱们副将极其重视的。”</p>
顾安听到松阳县的捕快，便侧耳细听起来。</p>
“那捕快所言，这松阳县的典农顾大人……与那皇子现在一处……这顾大人临危不惧……拼死也得保住这好事皇子的性命啊……”</p>
这事情虽说有那么个大概，却离事实委实远了些。</p>
“那顾大人如何与郑国皇子牵连到一起的？莫不是细作……？”</p>
这小兵咽了口水，继续道，“说是先头儿青州发生的廿十余起人命案子的凶手逃到了这谷里……”</p>
话越说越玄乎，直说的这獐子崖下，是个人间炼狱的所在。</p>
顾安皱紧了眉头，心道，“莫不是阿秀在下头？那劳什子的皇子，又是个什么鬼东西？”</p>
“阿嚏……”晨间雾重，顾秀儿打了个喷嚏，她同为首的将领道，“将军……此地百余年，无数奇人异事想进而不得……如今下官得了个机缘，偶然发现这獐子崖是进谷的唯一所在。那谷主既是本县身负二十余人命案子的凶徒，亦是青州十数年前，一起盗尸案的元首……下官得长孙殿下庇佑，寻了那贼人的诸多罪证……又发现这谷中委实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今次咱们一锅端了他，将军想必能连升三级未尝不可。”</p>
这将领听得有如此好事，赶忙道，“既是如此，自当任顾大人吩咐。”他也听闻过这青州出了个九岁的典农，今次一见，此子说话利落，便自又相信起圣上的龙眼金睛来，佩服的不行。</p>
这将领姓韩，后来随军戍边，逢人便吹嘘与那当朝的司农大人有拜把子的交情。人说既然如此，你怎生不知道咱大雍的司农大人竟是个女娇娥？他时常憋得一脸通红，“这……那顾大人许是就有此癖好……当初本将军与她杀进阎王谷中……血流成河，苍鹰泣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