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原打算和张云清多聊几句，见张云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只能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
坐回原位手里攥着十五人的名单，张云清的目光越发地深邃。他向来不喜欢等待，他试着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分析这十五个人。
“如果三名男性受害者是被同一个凶手杀害，他们之间必然会存在一定的联系。连环杀人凶手对猎物的选择向来有其特有的法则，只要不存在特别强烈的‘刺激源’，他不会轻易改变规则……”
想到这里张云清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李刚。李刚会是杀害这三名男子的凶手吗？如果他不是，那必然存在一个漏网之鱼，但这个人绝对不是马斌。
根据张云清对马斌的侧写，在李承辉在世的时候对马斌的行为有极强的约束力的，马斌要作案也只会在李承辉死后。不过这也不排除李承辉会让马斌做一两件违法的事情，这和野兽会传授其幼崽生存技巧是一个道理。但特大恶性杀人案件，以李承辉的控制力不会让马斌染指的。
“要不就做一个假设，假设这三名男性受害者都是被李刚杀死的，那么李刚为什么要杀死这三个人，这三个人满足了什么样的条件进入了李刚的死亡菜单？要推导这几个问题就得先弄清楚李刚当初为什么要把杨小三交给李承辉，还因此连累了几个无辜的孩子，另外李刚要杀杨小三，为什么又不自己动手呢？他有难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之前在对此事进行侧写分析时，我就有过一丝怀疑，李刚对杨小三下毒手是因为那个原因。我现在缺少支撑那个结论的证据……”
张云清眯缝着眼睛，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那时的一幕：时间是白天，阳光炽热，地点就在这小会议室里。当时的小会议室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改成办公室，没有新电脑、没有新办公用品。
站在张云清左手边的女孩短发齐耳，有一张娇艳欲滴的绝世芳容，但这张貌若天仙的脸蛋上却是冷冰冰的，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站在张云清右手边的女孩面容姣好，留一条乌黑细长的马尾，美腿修长，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赘肉，此时的她正双手叉腰、满面通红地怒视着张云清左手边的冰山美人。
“王羽佳，你什么意思？”
“不过是一莽夫。我见过不少像杨乐这样的人，大部分的自愿者并不具备和犯罪分子斗争的经验，仅凭着一腔热血去蛮干，却没有将自己的安危考虑进去，缺少一份对生命的珍惜和敬畏，同时也是对他身边的人不负责任的一种表现。而且一些自愿者在做卧底的同时，为了博取犯罪分子的信任很有可能触犯法律的红线，如果人人都像杨乐这样，还要我们丨警丨察干什么？还要特情干什么？”
“王羽佳，这事我还真和你说不着，你这种冷血动物是感受不到人性的温度的。”
张云清看着两个争执的女子，目光有些留念地在马尾女孩的身上停留了数秒，习惯性地托起下巴、咬住了下嘴唇。记忆的玻璃也随之破裂。
“当时羽佳和思琪在为杨小三的事情而争吵。那个时候羽佳说过一句话，她说一些卧底为了博取犯罪分子的信任很有可能触犯法律的红线，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很多的案例都能证实这一说法。
大部分的卧底都会面临一些两难的处境和抉择，一些不当行为的产生更多源至于他们难言的目的。我最近一直在想，李刚为什么要把杨小三交给李承辉处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杨小三符合他对猎物的要求，他为什么没有亲自动手？难道是因为杨小三的条件不足。这……是一种惩罚！没错、是惩罚！”
张云清霍然抬头，再次将目光投向身前的十五人名单：“李刚流露在外的是他那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形象，这不是伪装、而是他的真实写照。他心中的正义非常极端！眼睛里揉不下一点沙子！这也是李承辉为什么要自杀的原因，李承辉其实也在李刚的死亡菜单之中！
李刚会更改李承辉的计划，是因为他不愿被一个他心目中极度憎恶的罪犯来支配和左右自己的行为，他要与李承辉权利共享。李刚与李承辉的合作关系只是表象，虽然不排除两人有共同的目的存在，但两人的关系建立其实是因为李刚一直想要杀死李承辉，只不过李刚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李承辉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他用一个计划将李刚和马斌都设计进去了。李刚是正义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