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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1 / 2)

灿白小段子 琥珀琉璃白 更新时间 2022-03-23

 第一篇分开旅行。

张艺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吴亦凡吵架。反正就是持续的对峙和冷战,双方都倔强地拒绝妥协。现在回忆起来,就连因何而起的口角都忘记了。

总之结局就是某人赌气离家出走了。

可恶。说好要预支年假一起去日本看樱花的。

什么嘛。连假都请好了,住什么酒店吃什么餐厅都想好了。

烦死了。吴亦凡你就不能迁就我一点么?

张艺兴一个人提着超重的行李上飞机的时候,对吴亦凡的诅咒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座位被安排在机翼边上,还不靠窗。

张艺兴深深叹了口气,他想起吴亦凡跟他说过,离机翼最近的位置最危险了。

讨厌。凭什么那个死鬼每次订机票都是靠窗好位置。

机上的乘客慢慢把整个机舱填满。

张艺兴坐在机舱右侧一排,中间的位置。前面是一对母女,女孩因为母亲没带她最爱的玩具而哭闹;后座的中年大叔操着他听不懂的口音,用手机大声讲着电话,;隔着过道的座位上的一对年轻情侣,刚坐下就开始缠绵。

张艺兴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索性闭上眼睛,让自己与世界隔绝。没有吴亦凡的旅行,果然一点也不能让他开心。

“请让一让好么?”

张艺兴感觉肩膀被晃了晃,这讨人厌的语气这么熟悉是怎么一回事。

张艺兴睁开眼,瞅了一眼此刻正把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下的男人。

停顿了大概五秒钟。

终究不情愿地蜷缩双脚,让出一条道。

男人刚坐下,就把外套脱了。

“只带了一个手提包也敢出来旅行。”

“我爱人会帮我带的。”

“切。”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飞机在跑道滑行期间,为了您和身边旅客的安全,请再次确认您的安全带是否系好,谢谢。”

张艺兴再次低头确认自己的安全带是否系好,顺便偷瞄身边的男人。

“空姐说,系好安全带。”张艺兴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说。

“哟,这么怕死?”

“……”

“听说如果飞机发生空难,要是在机尾地话,还有生还可能,坐在机翼边地话,必死无疑哦。”男人一边慢吞吞地系好安全带,一边玩味地笑着。

“要死不是还有你这样的帅哥陪葬么,怕什么。”

张艺兴懒得听他鬼扯,重新戴上耳机,闭目养神。

〔2〕

一觉醒来地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男人的肩上。他立刻坐直身体,尴尬地抓抓头。

“醒了?”

“额,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肩膀借你靠是没问题,不过你口水流在我衬衫了,这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陪给你就是了!”张艺兴气恼的准备掏钱包。

“不用,反正也是我爱人送的。”

“……”

“一个人出来旅行?”

“要你管。”

“啧啧,我看你长得不错,怎么会没对象?你看我也长得不错吧,不如咱们结伴?”

“滚”字在胸腔酝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飞机就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张艺兴一个没坐稳,又跌近男人的怀里。

“看样子你是用行动答应我了。”高个子噗嗤一笑。

“滚!”张艺兴用飞机上的枕头把两个人隔开来。

“还有一小时呢,再睡一会儿吧。”男人若无其事的翻着杂志。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张艺兴只是闭目养神,没有睡着。他听到男人和空姐的对话。

“你好,麻烦给我的保温杯里,加点热水。”

“请问,您是身体不舒服么?”

“哦不是,我爱人他习惯睡醒之后,喝点热开水。”

“好的,稍等。”

侧着头的张艺兴拼命忍住笑意。

“尊敬的乘客,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小着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

张艺兴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安全带也没系。

“喂!空姐说系好安全带,要将电子产品关机。”

男人没有理他。

张艺兴偷偷把男人的小桌板放下来。

“先生,请收起小桌板。”

男人睁眼斜睨了他一眼,依然没有动作,又闭上眼睛。

“哼!真当自己是爷了。”认命地帮身边的男人系好安全带,收起被自己放下的小桌板。

〔3〕

张艺兴提着行李,走下飞机。

“真不打算跟我同行?”

不理你。

“听说樱花公园附近有酒店两人同行,一人免单。”

不理你。

“那祝你旅途愉快。”

“……”

看到男人冷不防伸出右手,张艺兴一愣,下意识地伸出右手。

握手告别的姿势眼看就要做成,男人却又瞬间换上左手。

张艺兴瞪大眼睛,嘴巴微张着,一下没反应过来。

“喂!张艺兴,还玩?”

吴亦凡用右手牵过张艺兴地左手,狠狠把他拉在身边。

“笨!”

“死鬼!你让空姐倒的开水快把我烫死了!”

“有胆你别喝!”

“喂!”

……

致繁星的小桌板哏……

theendofthefirststory。

第二篇校服的秘密

给逆生长的繁星。

〔1〕

该怎样解释“祸不单行”这个词。

比如,开学第一天就因为睡过头而迟到,买来充饥的肉包还掉在了路上。

比如,新来的班主任铁面无私,暑假作业没完成的话,都会被赶到教室外面罚站。

比如,暗恋对象此刻就站在自己右手边,偏偏右脸脸颊不争气地长了一颗痘痘。

“祸不单行”就是,这些事都发生在同一天,同一个人身上。

“啊嚏。”张艺兴揉揉鼻子,要是感冒的话,下午的社团活动都不能参加,真的有够倒霉。

平时没少给流浪猫狗喂粮食啊,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

“诶?你是我新同桌?”

“啊?嗯。”

“呀,我想起来了,你叫张艺兴,唱歌很好听的那个。”

“额,谢谢。”

“你暑假作业也没写?啧啧,还以为你是好学生呢。”

“呵呵……”

暗恋对象原来是个话唠这件事,可真是始料未及呢。

和张艺兴进行没营养对话的是张艺兴暗恋了两年的同班同学,因为也没写暑假作业而和张艺兴一起被关在教室外面,算不算倒了一上午霉的小小补偿?

〔2〕

这个叫吴亦凡的男生,长得高还特别帅,平时最喜欢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面瘫脸,篮球打得特别好,英文特别好,听说家境还特别好。全校女生,不对,是全校的女性,不对不对,是全校的男男女女茶余饭后最爱讨论的就是他。

“吴亦凡又长高了,头发又变长了。”

“吴亦凡不爱吃鱼,不爱吃蔬菜。”

“吴亦凡校服衬衫只系扣子最上面的扣子。”

“吴亦凡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

在吴亦凡众多的仰慕者中当中,自然包括了张艺兴。

不过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吴亦凡高冷难接近的气质,不在于高攀不起的优秀条件,不在于各种优秀貌美的情敌。

最大的问题在于,张艺兴的性别。

一个男生喜欢上另一个男生什么的,真的够了。

“诶?你脸上长了颗痘痘诶。”

吴亦凡盯着张艺兴的右脸,只要转头就能看到他那张放大的脸,五官精致,深邃立体。

“我我我……熬夜打游戏就会长痘痘。”张艺兴紧张得一下弹得老远,该死,会什么要跟他解释那么多。

“男孩子还是不要熬夜比较好,会长不高的,你看,我就很少熬夜。长得高吧!”

张艺兴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傻b,才会喜欢上一个逗b。

〔3〕

“星星,我们等等一起去食堂吃饭吧。”偷偷说话的是张艺兴的新同桌吴亦凡。

“星星”是吴亦凡在罚站的时候,花了两分钟时间给张艺兴起的绰号。

“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数天上的星星哦,我很喜欢星星。”

即使距离吴亦凡说出这句话已经有三节课的时间了,张艺兴还是会遏制不住地回想,然后脸红心跳,手心冒汗。

该死,明明他随便说说的嘛。

不过即使吴亦凡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张艺兴大概也没什么心思认真听课的。

物理老师黑板上的公式正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组合方式。

它们组合成吴亦凡超长的睫毛,性感的下巴,有点凌乱的刘海……

“星星,你发什么呆,我说下课一起去食堂吃饭。”

“啊?哦……好。”

要是和吴亦凡走在一起。一想到这个张艺兴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了。

“星星,我睡一会儿,老师来了,你记得听醒我。”

“星星,放学要一起回家哦。”

“星星,等等社团有篮球赛,你要来看哦。”

……

每一次从他口中说出“星星”两个字,张艺兴的心就会“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吴亦凡和自己距离越近,他越觉得不知所措。

为什么这么多人只和自己说话,为什么只约自己下课去小卖部,为什么要邀请他去看他打篮球。

难道……

张艺兴使劲摇摇脑袋。别傻了。

〔4〕

今年校服款式还是延续去年的白色t恤。

张艺兴觉得全校男生里,还是吴亦凡穿着最好看。虽然也不过就是一件白色t恤罢了。

不过今年全校的流行趋势是在校服上表达出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

诸如首字母大写,英文名字,或者可以代表喜欢的人的图片。

张艺兴想,要是自己在校服上写出像“yf”,“kris”或者“凡”这样的词汇的,应该会被全校学生的眼神杀死。

吴亦凡倒是赶了这趟“时髦”。

他的习惯还是老样子,衬衫只扣最上面的扣子,露出里面的校服t恤,可以看到大片的蓝色。

那个礼拜几乎全校都在猜测吴亦凡喜欢的人。

‘难道是名字里有个’蓝‘字的班花?“

“怪不得那天班花去看吴亦凡打篮球,吴亦凡一往她那个方向看,突然就失常了一下,被断了球。”

班级学生俨然成了福尔摩斯,寻找各种蛛丝马迹。

是了。张艺兴回忆起来,那天他和班花还是一起去的,站在一块儿看的,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果然。

张艺兴这些日子以来胡思乱想的心,瞬间沉到了太平洋底。

莫名其妙有了失恋的感觉。

吴亦凡和张艺兴之间依然风平浪静,只是张艺兴变得沉默不语。

“星星”这样的昵称再亲切,也不能让他高兴起来。根本只是因为同桌而方便一起做事罢了。

张艺兴有些生气。气吴亦凡随便就左右了自己的情绪。也气自己胡思乱想太多。

〔5〕

美术课上,老师让学生自己找素材画画。

吴亦凡问其他人借了支金色的马克笔。

他把衬衫脱下来,往自己大片蓝色的t恤上点出一个个金色的点。

动作好滑稽,完全打破平时的男神形象。

“吴亦凡同学,你这t恤上蓝蓝的一片究竟是什么呀”

有女生撞着胆子问他,距离吴亦凡两米以外的班花紧张得抓紧手里的油画棒。当然同样紧张的还有屏住呼吸坐在吴亦凡身边的张艺兴。

“是天空啊。”

“哦,那这些金色的点点呢?”

“你笨,当然是天上的繁星啊。”

……

“呀,星星,我手臂抽筋了,快帮我揉揉!”

张艺兴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酸楚一下涌进鼻腔,有那么一瞬间张艺兴的眼泪仿佛要掉下来了。

繁星。凡兴。

吴亦凡并不是不会说话,他只是不爱说话。

本该幸福的童年却遭遇了父母离婚。母亲只身一人带着不到十岁的他搬到加拿大。

班级的同学似乎并不愿意理睬这个漂亮而冷淡的亚洲男孩。而母亲则为了维持生计常常天还没亮就去上班,半夜才回家,有时根本见不到她人。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不会英文。

那时的他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知道该和谁说话。

书店的角落放着一张圆木桌子,上面摆着的台灯是吴亦凡去年从跳蚤市场淘回来的,桌子的另一边点了熏香,淡淡的香气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让人觉得很安心。

吴亦凡现在在写字。

十几年来,吴亦凡除了少数必须说话的场合之外,极少开口。

他一般都用写字代替,他写字的样子很好看,虽然字有点丑。

吴亦凡微微侧着头,抿着嘴唇,用手执笔在纸上慢慢地写,一笔一划,非常仔细地小心地写着。整个人被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上不曾有什么表情。和点着的熏香一样,这样沉默的吴亦凡却让人觉得很安心。

来书店看书的客人,似乎和吴亦凡达成了某种默契,买书从来都不会多说话,拿了书给钱说句谢谢就走。即使要询问一些事情,也会用纸和笔代替语言。谁也不舍得打扰这份安静。

“叮叮……”门口挂着的风铃响了,吴亦凡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刚过,虽然比平时晚了一些,不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每个礼拜六的这个时间,张艺兴会来书店看书。

他抬起头迎上对方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张艺兴走近吴亦凡。

〔今天怎么晚了?〕

〔出门的时候没带伞,所以躲了一会儿雨。〕

〔外面下雨了?〕

〔嗯,只是小雨。〕

两个人就这样在纸上交流。吴亦凡看了一眼张艺兴,头发湿漉漉的,看样子是淋了点雨。

〔你去坐吧。〕吴亦凡在纸上写道。

〔好。〕

吴亦凡的书店摆着的都是旧书。有一些是自己的,有一些是跳蚤市场淘来的。

他的书卖的很便宜。

来看书的人,往往是点了一杯咖啡就能坐一下午,临走的时候,基本都会连着咖啡和书一块结账。

唯独张艺兴不是这样。

他从来不会买下它们。看过之后就放回原位。

第一次对话是在半年前,那是张艺兴第一次踏进书店。

接近傍晚的时候,他拿着看了一下午的书,来到吴亦凡面前。

吴亦凡以为他要结账。

没想到他却从包里掏出纸和笔。

〔这书可以暂时不要卖出去么?〕

〔?〕

〔我想下次来把故事看完。〕

〔好。〕

和吴亦凡不同,张艺兴写字的样子好看,字也很好看。

等到张艺兴落座,吴亦凡为他到了一杯咖啡,还顺便递了一条毛巾给他。

张艺兴对着吴亦凡笑笑,露出好看的酒窝。

他用毛巾擦擦头发,小狗一样甩甩头,,本来服帖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

吴亦凡忍不住发出咯咯的笑声,下一秒却又突然噤了声。

水滴撒在了吴亦凡手臂的皮肤上,透着微凉。

他分明看到张艺兴耳朵上戴着一枚小小的助听器。

张艺兴看到吴亦凡诧异的眼神,摸摸耳朵,又摸摸自己半干的头发,调皮地涂了一下舌头。

〔呀,忘了摘了。〕

吴亦凡坐到他对面。

〔听不到?〕

〔有一天,一觉醒来,发现我的听觉离家出走了,就是这样。〕

〔完全听不到么?〕

〔也不是,就是不带助听器听起来比较吃力。〕

张艺兴说的是实话。他并非完全听不见,只不过有一天醒来,他发现所有人的声音都离他好遥远。

有时候他觉得这样挺不错的。

市井的嘈杂声,街道的喧闹声,拥挤的公交车上的咒骂声,地铁里小孩的啼哭声,学校走廊女孩的打闹声,其他人不明所以的议论声和嘲讽声,课堂里政治老师尖锐的批评声……

只要自己不想听的时候,把助听器摘了就好。

〔那你呢?不会说话?〕张艺兴反问道。

〔有一天,一觉醒来,我决定把我的声音赶出家门,就是这样。〕

〔那你现在还能说么?〕

〔可能得试试,我不确定。〕

张艺兴轻笑。

〔你说如果我和你都不会写字,我不带助听器,你不说话,是不是就没办法交流了?〕

〔那我们就比手语。〕

〔像这样么?〕

张艺兴的双手在空气比划,他的手心白皙,手指修长。

吴亦凡下意识握住张艺兴的手,却又徒然放下。

〔抱歉,我失礼了。〕

两个人同时挠挠头,吴亦凡用咳嗽掩饰尴尬。

〔你为什么来看书,从来不把它们买下来?〕

吴亦凡书店的旧书甚至比店里的咖啡还便宜。

〔因为那是别人的书啊。〕

〔?〕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但我想总会有人会突然有一天想要找回自己的书的吧。〕

吴亦凡点头。

张艺兴看着吴亦凡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在纸上补充。

〔还因为想吸引你的注意。〕

吴亦凡愕然。

〔上个礼拜,我在你的书店睡着了,还记得么?〕

吴亦凡有些紧张,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张艺兴发现。

〔我做了个美梦,我梦见有人吻了我,就像蓝莓之夜里那样。〕

心脏冷不防的就剧烈跳动起来,脸颊生出一抹不自然的粉红。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蓝莓之夜?〕

张艺兴伸出手握了握吴亦凡的手,吴亦凡的手有些凉,掌心处还有细小的茧子。但在五指相交的那一刻,却突然灼热了起来。

〔我得走了。〕

〔嗯。〕

〔这书替我保存哦,下次把它看完。〕

〔嗯。〕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戴着助听器的张艺兴,连从屋檐掉落的雨滴都听得清清楚楚。

跨出书店的那一刻,他的手再度被握住,掌心灼热的温度还没有消散。

吴亦凡摘下他的助听器,嘴唇凑近他的耳朵。嗓音因为长期不说话而有些生涩。

“我喜欢你。”

声源收集到耳廓,声波通过外耳道,转换成鼓膜的震动,经过耳蜗,再传递到听觉神经,最终到达大脑。

再一次。

“我喜欢你。”

自行车车轮通过马路,飞机从低空飞过,远处的年轻人正在小声讲着电话,风吹过书店门口的风铃。

那么一瞬间,张艺兴发现自己的听力突然找回来了。

你不会说,我听不到。

可能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但说一个悲伤的故事有很多种方法。

其中一种包括美好的结局

听见繁星的声音。

第四篇圣诞jie

〔我相信爱情可以排除万难。可是万难之后还有万难是我更相信的。——张小娴〕

〔1〕

张艺兴面前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加了双份的切片牛肉上飘着翠绿的葱花,用筷子细细搅拌,碗里的调料一层层飘散开来,直到汤底和面条都变成淡淡的褐色。

看上去挺诱人的。

张艺兴面前还坐着吴亦凡,穿着一件高领的灰色粗织毛衣,破洞牛仔裤跨在腰际,露出一小截麦色的皮肤,脚上踏着的快要穿烂的白色帆布鞋是两年前张艺兴买给他的,两条大长腿就这样交叉着伸在桌子底下,因为没有时间修剪而过长的刘海所幸用发箍梳在脑后,露出好看的额头。明明快要30岁的人了,却还像18岁的翩翩少年。

这样的吴亦凡,也挺诱人的。

“艺兴,后天总部的董事会,我真的没法缺席。”吴亦凡右手指尖不自觉地点着桌面,一下一下,这是他的习惯,内心的焦虑程度大概和敲击的频率成正比。

“这家的牛肉面和别家的不一样哦,汤是秘制的所以特别鲜,面也很有嚼劲,你不尝尝?”张艺兴盯着眼前的牛肉面,没有动筷。

“艺兴,我的宝贝艺兴,你体谅体谅我的工作好么?我保证,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我休一个超长的年假,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成么?”吴亦凡扯扯张艺兴的袖子,语气中带着央求。

“其实我也是同事介绍后来过一次,一直想着带你来,但总是忘记,今天难得路过不用排队,真的不尝尝?”看样子现在这碗牛肉面比吴亦凡诱人。

“你答应我不生气,我就吃。”吴亦凡觉得道理说不通了,索性把面碗往桌子边上一推,耍起无聊。

“亦凡。”可能是被面汤的热气熏到,张艺兴抽了抽鼻子。

“嗯?”

张艺兴轻抿嘴唇,最后想说出口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不生气,你去吧,圣诞节年年都有,公司的事情要紧。”

“真不生气了?我就知道我们艺兴嘴通情达理了。”吴亦凡露出招牌的牙龈笑,桌子下的大长腿蹭蹭张艺兴的脚踝,像个大孩子一般,这是他另一个习惯,在张艺兴面前示弱和示好的表现。

张艺兴看着吴亦凡埋头吃面的样子,这样的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和张艺兴一起在中学门口的小面馆花5块钱吃碗辣肉面的时候。

张艺兴有些怅然,他用手指轻轻触碰吴亦凡的发旋,觉得又幸福又酸楚。

从15岁相遇开始,他们以朋友或者恋人的身份度过了多少个圣诞节。

他回忆起当年吴亦凡带他回温哥华的家过圣诞的事情。

〔2〕

张艺兴回忆起当年吴亦凡带他回温哥华的家过圣诞的事情。

平安夜,一家人围坐一团,吴亦凡突然像家里人宣布了自己和张艺兴的关系,“啪”,吴妈妈为张艺兴夹菜的筷子落到桌上,本该其乐融融的圣诞节,成了一场家庭闹剧。

这一年的圣诞节,记忆深刻,片段零碎,留在张艺兴脑海里的只剩下当年,吴爸爸的针对,吴妈妈的眼泪,还有那个倔强决绝,牵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吴亦凡。

张艺兴猛然想起吴亦凡在飞机上对他说的话,他说。

“艺兴,温哥华的圣诞没有雪,只有连绵的阴雨和刺骨的寒风,如果你不喜欢,那么以后都不带你回去了,咱们就在上海过,两个人过。”

他突然明白了吴亦凡的弦外之音。

气温在后半夜降至零下,温哥华突然下起暴雨,只穿一件单薄卫衣的吴亦凡,一个人跪在家门口,浑身湿透,嘴唇被冻成了青紫色,眼睛都被淋得睁不开,眉头没有皱过一下。

张艺兴和张妈妈就这样并肩站着,在暖黄的灯光下看着吴亦凡。

“这么一根筋的男人,你还要爱?”并没有责怪张艺兴的意思,她只是觉得吴亦凡耽误了他。

“爱。”回答的干脆利落。

“即使不被祝福也还是要在一起?”

“我们需要被祝福”,这一次张艺兴隔了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但即使没有祝福,即使会遭到诅咒,我也还是会和他在一起。”

这一夜的雨一直下到次日凌晨才停。吴亦凡高烧了整整三天,昏迷中只反复叫着张艺兴的名字。

去机场的那一天,温哥华终于放晴了,一家人在车上始终保持沉默,张艺兴用手轻轻搭在吴亦凡的手背上,却被他反手握住。

“妈……”

“以后圣诞节还是别来温哥华了,两个人在上海过吧。”,吴妈妈打断了他的话。

“阿姨!”张艺兴急得眼眶都红了,终究还是舍不得吴亦凡为了他抛下一切。

“十月来最好,让亦凡带你看枫叶。”

张艺兴看进吴妈妈的眼睛,分明是看不尽的柔情。

〔3〕

两人拖着手从面馆回去,马路上早就已经是满满的圣诞气氛。

“等你回来,等天气再冷一点,我想去瑞士看雪。”张看着挂在街边梧桐树上的彩色小灯说。

“好好好,笨蛋艺兴,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吴亦凡揉了揉张艺兴的头发。

“你才是笨蛋!”这么明显的暗示都不明白,果然就像吴妈妈说的,是一根筋!

两个月前,张艺兴过完29岁生日,突然就觉得自己老了。在过去的29年当中,他的经历和记忆都很单一,有一半和吴亦凡有关。15岁认识对方,18岁一同踏进同一所大学,21岁成为恋人,23岁一起毕业同居,24岁分手,26岁复合,30岁他们仍相爱。整整15年的相伴,让张艺兴很知足,他觉得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挺好的。

直到前一阵子,两人一同去参加了同事的婚礼,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张艺兴看着新娘右手无名指闪烁的婚戒,脑子里突然就闪过“名分”两个字,他不禁失笑,吴亦凡已经为他付出太多,不能再要求什么了。

平安夜晚上,张艺兴选了一步07年的片子打发时间,ybeberrynights蓝莓之夜。张艺兴钟爱这部电影,自己上电影院看过,和吴亦凡在家的时候看过,几乎每次张艺兴都要眼圈泛红。

吴亦凡说他是情感泛滥。

他不同意。

“还有比爱情更惨烈煎熬和更甜蜜的事么?”张艺兴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值得流泪的了。

电影结尾处的音乐响起的时候,吴亦凡来了电话。

“喂?”张艺兴浓重的鼻音吧吴亦凡吓了一跳。

“怎么哭了?”

“因为想你了。”

“笨蛋,我也想你,你在哪儿呢?”

“在家呗,你不在,我一个人能去哪儿?”

“那挺好,我托人给你带了份圣诞礼物,一会儿就送来了,你记得开门收。”

“这么晚了,你拜托人家给我送礼物合适么?”

张艺兴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要晚上11点了。圣诞礼物年年有,无非就是送他一些他喜欢的东西,有时是陶瓷,有时是画册,有时是绝版的黑胶唱片,还不来但也谈不上特别喜欢。

“艺兴,今年这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门铃响了,先挂了,收了东西打给你。”

张艺兴挂完电话,用毛巾抹了把脸就去开门。

〔4〕

在蓝莓之夜这部电影中,norahjones在影片最后说:

ittookenearlyayeartotthereiasn'thardtocrossthatstreetafterallitalldependnho'saitgforyouontheotherside

(那几乎花费了我一年时间到达那里。其实,穿越那条街并不难。那取决于街的另一头谁在等你。)

张艺兴看到吴亦凡,前一刻还在给自己拨长途电话,这一刻就出现在家门口,单膝下跪,右手拿着的手机还没来得及塞进口袋,左手捧着一束俗气的红色玫瑰。突然就明白了norahjones的话。

吴亦凡把手机放回口袋,抓了抓头发,有点像第一次跟喜欢的人告白的男孩子,慌乱又紧张。

“你动作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哦?那你还要准备什么?”

吴亦凡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枚简单的戒指,在红色玫瑰的反衬下显得格外朴素和单薄。

“艺兴,这戒指我买了一年了,我常常看着你画设计稿的手指,幻想这戒指套在你的无名指上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我不敢,你知道我有时很糊涂,一不小心就会惹你哭,这样的我真是太糟糕了。可是我已经30岁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有几个30年跟你在一起,用这种方式也许会让你困扰,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太过唐突,但我还是想说,你愿不愿意接受这样不完美的我,陪你度过接下去的人生。”

“我想说的是……”

吴亦凡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愿意陪你去瑞士看雪,那你愿不愿意陪我去瑞士结婚?”

“笨蛋。”

“……”

“我不喜欢红玫瑰”

“……”

“还有……我还差一副滑雪镜。”

张小娴说,爱可以排除万难,但万难之后,还有万难。

但不如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这个圣诞节,以为劫数难逃。却原来是“结”数难逃。

是结婚的结啦!

第五篇旅行的意义

有时候我觉得我和你相隔赤道和北极那么远。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两个人面红耳赤地争执,针尖对麦芒。只是没有按照寻常吵架的套路,如预期那样彼此偃旗息鼓的妥协,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漫长冰冷的对峙。

至于吵架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轮到吴亦凡洗碗而他忘记了,也许是因为今天晚饭张艺兴盐放多了,也许是因为吴亦凡想看新闻而张艺兴的电视剧快要结局。

反正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全部的关键都在于张艺兴说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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