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流转,华灯末消,繁华的城镇渐渐隐匿了夜的繁闹与喧嚣,灯火阑珊掩不去黑夜暗隐的肃杀。
一曲胡同,蜿蜒曲折,幽深绵长,平日行乞人夜宿之地,这一夜却是冷清备至。地上,靠近墙角七七八八的躺着既具尸体,一动不动,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铺地砖石。幽深昏暗的胡同中,隐隐还有两道孤立的身影,在相互对峙。
“这么多年,你的杀人手法终于有所长进,看来在他身边这么久,终究还是没白待!”
“没想到来的还真得是你!”
“怎么?有没有感到一丝惊讶,我会来?”
“你觉得我应该感到惊讶?”
“呃…也对,有他在,有些事情不感到惊讶也实属正常。怎么没看到他?外出了?”
“他不想见你!”
“哦?是他不想见我?是你不想见我吧,我看是?”
“哼!你还有脸提他!”
“怎么,吃醋了?”
“吃你的醋?呵,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也是,有些人,想贴还贴不上呢!”
“哼!你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啧啧啧……你瞧瞧你,啊,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除了杀人手法有点进步之外,其余的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这么不解风情!唉!真是替他感到不值!”
“闭嘴!你还好意思提他!”
“是啊!我是没脸提他,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他,轻信了他人的话透露了你的行踪以及他的计划,致使你遭遇伏击被俘,而他更是为救你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个,我认!”
“那你还有脸来?”
“原不原谅,是他的事儿,来不来,是我自己的事儿!”
“哈!说的还真够理直气壮!”
“我愿故我在!再说了,我这次来,跟他原不原谅我没关系!”
“哦?那你是为何而来?”
“当然是为你!”
“为我?”
“对!”
“哈哈哈哈……君凤,麻烦你下次开口说话之前先把理由想充足了!”原来站在对面黑暗中说话的人竟是刺客联盟的顶尖刺客之一的九尾君凤。
“好笑嘛?”
“好玩儿嘛?”
“我这次就是专程为你而来!”九尾君凤一脸的严肃。
“哦?我能有这么大的魅力劳动你九尾君凤的大驾来专程看我,还真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单凭君皇雪医的名号,你也不应该屈居在这里,这要是传了出去,多是不好听啊!”
“君皇雪医早已经死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君皇雪医,你找错地方了,不送!”
“哦?既然君皇雪医已死,那你还在这儿杀人干嘛?”
“每个人杀人都有不得已的理由,再说了,杀人的人就一定是君皇雪医,不杀人的人就一定不是君皇雪医?换句话说,是君皇雪医就一定得杀人?”
“没错!是君皇雪医,就是一定会杀人的,因为她是刺客联盟的刺客,背负有自己的使命!”
“使命?哈哈哈哈……”一阵嘲笑在幽深的胡同里绵延回荡,“好一个刺客联盟,好一个刺客,好一个身负使命!哈哈哈……”
“怎么?你该不会连当初的誓言都忘了吧?‘我愿卸下身前名利,化身黑暗,执我执仗,以身厉罚………’”
“……你,可以离开了!”
“玉枢令亦经发出,相信这其中的意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玉枢令?”
“月前,我和墨羽天奇偶然发现盟主死在了自己的练功房,没有半点外伤,却是五脏俱损,另外,盟主所修炼的功法也不见了。鉴于事态严重,我和墨羽天奇商量后决定发出玉枢令,召集大家回归,共商大事。”
“对不起,我想你真的找错人了,想当初,我和他就已经跟刺客联盟没有任何瓜葛了!”
“你还在为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
“没错!那件事我永远不会忘,也永远不会原谅,即便是他现在已经死了!”
“雪医!”
“他是你的盟主,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引路人,跟我没任何关系!”
“雪医,你这么说不怕人心寒嘛?”
“心寒嘛?哈哈哈……你现在知道想起来说心寒了,好像谁不曾心寒过……”
“如果要是他回去呢……”
“你就不要妄想了,他是不会回去趟这趟浑水的,我也不会让他回去趟这趟浑水的,另外,我也绝对不允许你再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去烦他!”
“哦?那我要是非去不可呢?”
“那,就先赢了我手中的剑再说……”
“哦?还真没看出来,这些年不见,你的脾气也渐长了,真不知道该替他感到欣慰还是…”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
“这些年不见,不知道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的你,剑法是否同样有所精进,我很是期待!我们两个好像从未真正的交过手,不知道是你厉害,还是我技高一筹?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他不在,正好,让我也领教领教你君皇雪医的实力,同时也见识见识惊鸿珏的风采,如何?”
“出你的凤鸣斩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言不合,空气中充斥着十足的火药味,幽长狭窄的胡同中,堂堂刺客联盟两位顶尖的刺客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然。
嘶!
一道红色的耀芒在黑暗中闪烁,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剑应空而现,趁着月光,泛着妖艳的血红,剑鞘上尽是惊鸿烈焰纹,剑鞘上端红色的剑穗缠绕其上,剑柄上被红色的剑带包裹。
惊鸿珏,隐匿江湖已久的惊鸿珏再现尘寰。
喝!
一声长喝,有一道红色的耀芒划破夜色,一把通体鲜红的玉剑凌空而现,月色的映衬下,通体透明,整把剑是一只凤的造型,凤尾的剑柄,凤身的剑鞘,金色的剑穗缠绕在剑鞘上,甚是漂亮。
凤鸣斩,江湖人谈之色变的凤鸣斩暗夜再现!
对峙的两人看到对方手中的兵器,心中却是暗自盘算。
“口口声声说,跟刺客联盟已无关系,再无半点瓜葛,既是如此,为何你还在使用这把剑:惊鸿珏?”
“惊鸿珏又不是刺客联盟派发给我的,我又为何不能使用它!”
“难道惊鸿珏不是你进入刺客联盟之后才有的?”
“是又如何?”
“既然是加入之后才给你使用的,那它就属于刺客联盟之物,既已无关系,当然不能再继续使用!”
“那敢问,你手中的凤鸣斩是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所送?”
“当然是刺客联盟所藏,盟主所赠!”
“哦?那你又当知晓我手中这把惊鸿珏的来历!”
“那是当然!惊鸿珏曾是他的所配属的兵器之一!”
“你这不是挺清楚明白的嘛!既是如此,又何来所属刺客联盟物品之说!”
“虽是归他所配属,但……”
“没有但,你自诩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更当知道没有你说的那种可能存在!”
“有没有,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看来,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同感!”
话已至此,再无继续的可能,两人各自挥动手中的剑在狭窄昏暗幽长的胡同中动了手,虽说空间狭窄有限,却是阻挡不了两人手中的利刃,剑锋带芒,疾风劲舞,剑剑凌厉,痕痕落伤。锋刃划下,带着道道流火,深深烙刻在墙壁之上。
利刃铿锵,拳掌交击,寒芒闪掠,星火流窜,身影交缠,不大的空间,交击出最为炽热的战火,不期的夜,不为所想的地点,不期的人,不期的战火,燃烧,这,无尽的夜。
如火如荼的战火,激烈交战的两人,好似事先有所商量过一般的默契,尽管战斗激烈,双方互不让步,但却是谁也没有动用杀手锏,使用必杀之招。最小规模的激斗,却是陷入胶着,一时胜负难分。
………………
脚步匆匆,身形疾疾的苏云峰欲赶回雨馨阁驰援,岂料行至半途遭逢铸剑城之人拦路截杀。
“苏大公子,这样匆忙却是急着去哪里?”
“哦?这不是铸剑城的沈大小姐,沈蔚?”原来人拦住苏云峰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铸剑城的大小姐沈蔚,铸剑城城主
“苏公子真是好眼光,竟然还认得小女子我!”
“这话说的,你沈大小姐如此俊俏的大美人儿怎么不认得!怎么,沈大小姐带人半夜在此拦住在下的去路,该不会是在下上次的无心之言应验了吧?”
“臭小子,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就你,也配得上我们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