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睁开眼,一瞬间意识还很迷糊的佛伦正要本能体验到在雪地露宿的透骨冰寒,然而当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正盖着厚厚的棉被,睡在非常干净带着些许柔软的木床上,房间中央还烧着火炉,虽然一夜未加柴火却还留有余温。
他愣神了,原来一切并非是梦,父亲所说传闻中的城市柯林,真的是天堂。想到这里,他本来激动的情绪又变得低迷了,自己的亲人唯一关心自己的亲人却没有来得及抵达柯林,成为了佛伦悔恨终生的遗憾。
“该死的诅咒怪物,滚出去,滚!”
“你走,走!我们家没有你这个儿子出生过!佛伦你走吧,他们会杀了你的!”
脑海中浮现了在他还年幼时期的回忆,自己的家人,真正拥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母亲,就这么拿着刀剑,流着泪将他驱除出村。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在落后封建的世界里被驱逐进荒野,几乎不可能生还。
可佛伦做到了,命运给他开起了可怕的玩笑,喝泥水,吃野果,佛伦浑浑噩噩地顺着马车路走到了附近的城池,然后倒在了街头。
那时候的佛伦以为自己已经要死了,极限了。可命运却在作弄,当他再次醒过来,却是在一家穷苦居民房间里睁开眼眸,一对年轻夫妇收留了他。
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佛伦度过了两年无比美好的生活,他勤奋又聪慧,对自己的新家庭更是充斥无比的热爱,他再一次拥有了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栖息之地。
然而恶梦终究再次来临了,佛伦的命运在不停的与自己开出一次次可怕的玩笑。
自己的养父库德·斯卡利亚在亲弟弟被杀了,因为还不起巨额的赌债。一群勾结赌场的流氓找进了家门,打砸着夫妇辛苦经营的防具店,只因为他们觉得这笔账该库德·斯卡利亚偿还,这不是第一次找麻烦,然而却是最有预谋的一次。
收养佛伦的库德·斯卡利亚曾经是城市中退役下来的骑士团小队长,本身具备着中阶武者的实力,虽然因为受伤退役下来实力打了折扣,可也不是区区一群催债流氓能够打量的。
可那天,跟随着催债群体找上门来的,还有一位魔法师雇佣兵,没人知道为什么区区一千铜币的债务值得邀请一位魔法师出场。
总之在魔法的力量下,库德·斯卡利亚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任由对方肆意地打砸本就难以经营的防具店。
佛伦当时就在自己养母怀中用愤恨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他无能为力,一旦暴露出自己的能力,这可怕的“诅咒”只会牵连自己唯一的家,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生活就会再次破碎。
“就这些破烂,你们什么时候能还的了这笔钱,库德·斯卡利亚骑士队长,以前我们老大就劝过你加入这边,多好的事情,你不答应,
现在你弟弟连累上你了,多尴尬啊库德·斯卡利亚,一千铜币都还不起?曾经的荣誉骑士大人看来过的很拮据啊?”
被这群流氓混混肆意调侃,让无法动弹的库德·斯卡利亚眼眸喷火,这还不算,领头的混混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一个残废骑士身上,他带着隐晦的神色看向在角落里死死抱住小孩的女人,是库德·斯卡利亚的妻子。
“你妻子还挺漂亮,我记得叫阿亚拉是吧?真是浪费了跟着你个瘸子!”
说着几个人立马冲上来,心领神会的将阿亚拉抓住,一把仍开在他们眼中很是晦气的小孩,就要在开始进行龌龊肮脏的事情,这些恶毒无可救药的匪徒已经失去了人性。
伴随着库德·斯卡利亚从喉咙深处的嘶吼与毫无意义的挣扎,自己的妻子在他眼前逐渐被撕开衣物,他流泪了,一生经历了多少厮杀战斗,从未有过如此的绝望。
然后
佛伦打断了继续回忆细节的想法,不知不觉泪水又开始滴落,将棉被染湿了一大片。
门外突然开始的喧嚣让佛伦警惕,迅速从床上起身,反手从火炉中将一把还没冷却的火钳握在手中贴着大门小心观察。
透过木门的缝隙,佛伦发现了难民营地外面来了一批身穿奇怪制服的人,一些比他早起的难民已经开始聚拢过去,似乎在听那些人说着什么,还有人摆放桌子坐下来让难民们排队记录着啥,佛伦没看清,毕竟隔的有点远。
脚步声出现,有人来了,佛伦赶紧离开大门,将仅有的武器藏在身后调整姿势装作正好要开门。
啪嗒,脚步声就在门外这一刻,佛伦主动开门,撞见了正要敲门的人。
“朋友,赶快过去集合,柯林城派人过来做什么人口普查了,让我们自己选择要不要在柯林定居,赶紧去吧!”
站在佛伦面前的人同样是难民,这家伙面色红润看来对自己能有机会定居柯林的事情感到激动,柯林给他的任务就是来回敲门让难民们过去集合,执行的很卖力。
“知道了。”
佛伦关上门,在经过十几秒思考过后,他放下了火钳,整理了下衣服和心情,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今天天气很好,一丝雪花都未飘落,气温有了小幅度的提升,长久以来备受寒冷煎熬的佛伦能直接感受到这种细微的变化。
当他走向人群,才发现柯林来的人中不只有奇怪制服的工作人员,还有一名手持法杖的中年人。
“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