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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极浅地扬了一下嘴角，垂眸说道。</p>
“情绪这种东西，往往会被埋在心底最深的角落。”</p>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p>
说完，季寒川再次补了一句，就站起来。</p>
陶昕然听得云里雾里，不太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也跟出去了。</p>
“……要去哪儿？”</p>
上了车后，陶昕然看着灯火通明的住院大楼，还是有点不舍得走。</p>
季寒川干脆利落地驶出医院的大门，这车是黄山开来的。</p>
他余光里看了陶昕然一眼，淡淡说道。</p>
“我想爷爷了，陪我去一趟。”</p>
听到季寒川这么说，陶昕然微微愣了一下，她只觉得很抱歉。</p>
季寒川讲述自己的过去，是想宽慰她的吧？</p>
因为她，让他想起了一些伤心事。</p>
这么想着，陶昕然迟疑了一下，而后低声说道。</p>
“对不起……”</p>
“为什么突然道歉？”</p>
季寒川听得微微皱了下眉头，扫了陶昕然一眼。</p>
他为了让她自在点，没有打开车里的灯，眼前只有反射的路灯，一闪而过。</p>
陶昕然被问得一滞，倒是也坦诚，声音很轻地委婉回道。</p>
“我应该让你感到难办了吧，不用这么安慰我，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p>
“你想念你外婆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吗？”</p>
只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陡然被季寒川打断。</p>
他平稳地开着车，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p>
陶昕然又是一愣，扭头看向季寒川，胸腔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p>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p>
觉，却莫名有些安定了，她呐呐回道。</p>
“……不会。”</p>
“那我自然也不会。”</p>
季寒川这么说着，斜眸看向陶昕然，冷不丁问了一句。</p>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刻薄的人？”</p>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p>
陶昕然有些尴尬了，她头皮发麻地赶紧解释，眼睛一闭就把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p>
“我只是觉得你虽然接受了生死，但思念不会停止，用这种方式让你强行唤起思念，我很抱歉！”</p>
“哈。”</p>
听到陶昕然这么说，季寒川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p>
这声笑很轻，但在安静的车厢里很明显。</p>
陶昕然有点懵了，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不是在说沉重的话题？</p>
季寒川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嘴角，单纯觉得这个小女人很神奇。</p>
被安慰后，马上反过来关心他。</p>
是不想平白无故接受他的好意，还是纯粹的善良？</p>
红绿灯前停下，季寒川转头看向她，眼里映着的这张小脸有些惶惶不安。</p>
他眼底的笑意更甚，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p>
“你觉得我是突然想起的吗？我只是有段时间没去了。”</p>
“哦……”</p>
陶昕然闪烁着眼神收回视线，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p>
如果是因为看到她外婆想起自己的爷爷，季寒川不应该是自己去吗？</p>
这么私密的事情，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实质的关系。</p>
这么做就好像……是特意不想让她太快回到病房那个环境似的。</p>
陶昕然这么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