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她经历这些，她可能根本无法承受失去这个男人的痛楚。</p>
似乎此时她才真正明白，季奶奶眼中的超脱是怎么来的。</p>
那是接受了命运充分的洗礼，浴火重生后被迫获得的。</p>
“嘀嗒嘀嗒”，房间里安静极了，此时只有床头柜闹钟走动指针的动静。</p>
陶昕然低着头，平板的界面还停留在资料上。</p>
因为太久没有操作，一下进入休眠状态，暗了下来，同时也映出她团在一起的眉心。</p>
她突然动了动，默默打开手机翻出那张老照片，举到空中。</p>
隔着几米的距离，对向窗口书桌上的那张合影。</p>
只需要调整一点点的角度，就遮住了她外婆，只余下这对没有今生的男女。</p>
陶昕然定定看着，可她只要看向季奶奶年轻时的样子，眼前的这个人就会变得模糊，而她定睛去看这位老前辈，季奶奶又会变得模糊。</p>
就如同他们之间的际遇，隔着时空隔着人海，隔着山水隔着日月。</p>
这一瞬间，陶昕然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一声便下来了。</p>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没来由地很想季寒川。</p>
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在身边，也从来没想过也许有一天平平无奇的见面，可能就是最后一面。</p>
也许她应该更直白一点，更坦诚一点，去无悔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和爱意。</p>
手里紧紧攥着手机，陶昕然皱眉迟疑了一下。</p>
但下一秒，她就拨出了电话。</p>
担心就说出来，也没什么好丢人的。</p>
可她等了一会儿，这通电话却没有接通。</p>
陶昕然心下咯噔一声，再打，电子语音播报不在服务区。</p>
“……”</p>
她愣了愣，心中的不安刹那发酵了。</p>
究竟去了哪里？</p>
她只觉得今晚的季寒川真的有点奇怪，和平时不太一样。</p>
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也彻底睡不着了。</p>
期间上了一趟洗手间，她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在响，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来，以为是季寒川的回电。</p>
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同事时，不免有些失望。</p>
她此时才发觉，这个男人对她的意义远比她想象中重要。</p>
她拼命往前冲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他？</p>
尽管这是基于信任的不过问，陶昕然头一次很想知道季寒川在做的事情。</p>
除了工作……也许还有别的？</p>
“这么晚打给我，有什么事吗？”</p>
陶昕然接了这通电话，是公司其他部门的一个管理者，叫徐晓蕾。</p>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白露生了你知道吗，咱们明天一起去看看她吧？”</p>
“生了？”</p>
陶昕然有些惊讶，不过仔细想想，确实到日子了。</p>
白露休假住院还跟她说过，那会儿刚好社会新闻部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情，她竟是给忘了。</p>
“对啊，是个女孩子，母女平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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