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傅没有跟你说么?”江里第二日就进太医院驻扎了,因为太皇太后微恙。
曲毓瞪眼:“这么说她真的是?居然就瞒着我一个人。”皇后啊,貌似她还问过皇帝是干什么的。还让皇后给她打了半年杂。难怪她刚听说小鱼怀孕想去看她,师傅说她们家规矩太大,不方便。她也就这么一根筋的没有多想。
既然已经说开了话,她也不好再对人板着脸。
“傅先生,你忙。”
傅鸾词站起来,“请留步。曲大夫,是否我家曾经得罪过你?”
曲毓撇撇嘴,“我以前要饭,被你家的狗咬过。不过,我不是为了这个。你们傅家太仗势欺人了,简直”忍了忍,把鱼肉乡里四个字咽了回去。
傅鸾词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是什么,有点羞惭。傅家人确实做事比较过分,而倚仗的不不过是祖上的产业与父叔在地方上做官。这也是当初他允下张府差事的一个缘由。所幸,张国丈毕竟是个读书人,如今也是很看重读书人。两个小国舅,嗯,由他为人师表的人看来,确然不是可造之材。但由于皇帝并没有太抬举张家,倒也没怎么太出格。
曲毓走了两步,又转过来,“听说你已经被傅家除名了,那以后我不拿你做傅家人看就是了。”挠头,好像这也不是安慰人的好话。犹豫一下,伸手拍拍傅鸾词的肩。傅鸾词直看到她走出去,才伸手揉揉肩,“这姑娘,好大的力气。只是,也太不拘小节了吧。”
小猪满四十天了,每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锦瑟欢快的对张语说:“娘娘,小皇子长得可真好。奴婢以前在家听人说‘手大掌乾坤,脚大江山稳’。”
张语笑笑,她忽然想起一件心事来,“锦瑟,你比我还大一岁,满十九了,是吧?宫外有人在等你么?”
锦瑟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张语就说:“厄,那你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人?”
锦瑟脸涨得通红,头摇得跟巴郎鼓似的。
张语笑了,“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是有就说出来。不然蹉跎的可是你的年华,难道还要等着红叶题诗么?”
锦瑟说:“娘娘,您的补品快炖好了,奴婢去看看。”说完,逃难似的福身出去了。
“这丫头。”张语自觉已为人妻母,比锦瑟她们要老到一些。故而心里倒常把她们当小丫头。
在一边收拾小鞋子的铃音笑着说:“娘娘,奴婢知道锦瑟姐姐的心事。”
张语嗔她一眼,“你很八啊,是不是想着锦瑟嫁了就到你了。”
铃音抿抿嘴,“不是的,奴婢可不想离开娘娘和小皇子。是因为奴婢看着锦瑟姐这些年挺苦的。”
张语纳闷,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是谁?”
“陆大人。”张语见陆随玉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东宫伴读了。身为外臣,是不能进内廷的,那么,是东宫时候的事了。
“她怎么不说?”
铃音歪头想想,“可能是因为陆大人对每个宫女都是这么亲切的缘故吧。奴婢见他的时候还很小,就觉得他人好好。”
看来姓陆的当年在东宫很出风头嘛,都觉得他好。
“你们那会就没人觉得祐樘好?”她相公怎么就给比下去了。
铃音低下头去:“奴婢们看陛下跟看天上的神人一样,况且陛下一贯不苟言笑。奴婢要不是来伺候娘娘,也不知道陛下原来挺爱说笑的。”
下午,朱祐樘过来看儿子的时候,张语就同他说起这件事。
“随玉?谁塞女人给他他都要的。”凝眉想了一下,“当年万贵妃好像还送过他一个宫女。”
张语皱眉,“太随便了吧。”那算了,这种所谓风流不下流,喜新不厌旧,万花丛中过,半点不沾身的男人张语最鄙弃了。
朱祐樘熟练的把儿子从摇篮里抱出来,姿势无比正确。
“土鲁番把占据的十五座城池还哈密,并有意携金印来归顺。我打算让随玉走一趟土鲁番。所以,他现在也不是娶妻的时候。”
张语奇到,“他不是你的钱口袋么?”陆随玉一直在户部任职。
朱祐樘得意一笑,“钱袋里宽裕了,放他出去走走也好。”
张语咂舌,怎么一副暴发户的嘴脸。想起一事:“对了,京师、南京、淮、扬的地震灾民安置好了么?”
朱祐樘点头,“你怎么特别关心这事?”
张语没出声,那当然,切肤之痛啊。现在想起自己从十几层的教学楼里和老师同学逃生,都还有些不寒而栗。她上辈子可是四川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