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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山庄总统套房。</p>
露台上，有个酷似小游泳池的硕大浴缸。</p>
缸里的温泉，在皑皑白雪群山间，冒着缕缕热气，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道。</p>
天穹下，项天翔臂弯里，枕着邹可秋。</p>
两人皮肤已泛起红色，浸泡快半小时了。</p>
项天翔正在给邹可秋看手机里的视频。</p>
视频剪辑了潮州小馆那晚的情景。</p>
邹可秋看见云大伯掏出胸前的监控器，交给黑衣小伙子，接着打电话。独自一人时，恼怒的把一桌碗碟掀翻。</p>
泉水里，邹可秋静静地观看着。</p>
她已感觉不到温泉的热度，深入骨髓的冰凉，像只大手，将她拽入沼泽深处，越想拼命挣脱，越两脚踩空。</p>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窒息。</p>
云大伯是个流浪儿，六、七岁时染上痢疾，倒在街头奄奄一息。</p>
奶奶救了他。</p>
不仅给他治病，还领他回家，让他跟自己儿子一起上学、工作。</p>
高中毕业，两兄弟考入同一所中医药大学。 </p>
他学中药学，而兄弟学中医学。</p>
他完全是奶奶的另一个儿子。</p>
邹可秋父母罹难后，云大伯辅助奶奶承担了邹家全部事务，直到邹可翘独当一面。</p>
那年，奶奶出资，让他另起炉灶，开办了中药材公司。</p>
他主要客户是思邈医院，成为思邈医院药材供给渠道的一部分。</p>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
邹家没有半点负他，反而对他恩重如山。</p>
他可以不知恩图报，但怎么可以恩将仇报？</p>
为什么？为什么？</p>
项天翔察觉到她呼吸急促，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p>
这个视频给不给她看，他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给她看。</p>
为了让她有所防备，不要再铤而走险。</p>
“这就是江湖。别多想，我会处理的。”他亲着她的面颊，安慰着。</p>
邹可秋终于回过神，发现口干舌燥。</p>
她左右扫视，想出缸。</p>
项天翔收拢了手臂，抱紧她：＂再泡泡，你需要热量。” </p>
他在缸沿上摁了个按钮。</p>
缸沿无声转动下沉。</p>
一个旋转的输送带升浮出来。</p>
带上放着一碟碟奇异水果，巴旦木、热茶、咖啡、红酒、小菜和小毛巾。</p>
冬日墨韵夜空上，片片白云飘移。</p>
夜幕上，零散的星光，若隐若现地闪烁着。 </p>
缕缕寒风灌输下来，驱散着胸口的闷热。</p>
邹可秋吐出口气，似乎要把心中痛苦都呼之欲出。 </p>
奶奶说过，当烦恼来时，忽略掉，体验当下。</p>
而现在的她，在天地间沐浴，与大自然融合，这是何等美妙的当下！</p>
邹可秋取来一杯热茶，浅浅地抿饮。</p>
项天翔见她放松，也取过一杯红酒，品了小口，侧目欣赏着身旁的小美人。</p>
将头仰搁在池壁上的邹可秋，望着满目夜空，心事重重。</p>
“你，想怎么处理？”邹可秋轻轻地问。</p>
低声细语，透露出她的小心翼翼。</p>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扬起脖子，把酒一饮而尽。</p>
突然一颗巴旦木塞进了口里，项天翔用嘴喂过来的。</p>
巴旦木咀嚼完，男人口衔一粒英伦葡萄，对着她的嘴，又送了过来。</p>
她嫌弃地皱着眉，头往后仰，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