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一枝半梦半醒间跳起来,还未懂得清醒就先笑作了一朵花似的。“药材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现在还差一些雀舌,你帮忙去院子里杀一些雀鸟取舌,十枚就够。然后去厨房指挥下女取地窖中的冰块制作冰水,快。”
“哦。”她捋捋垂在耳边的发丝,“缺德又麻烦的事情总差遣我去做。对了,莫易他人呢?”
“他累了,回客房洗澡休息了。”
“他也会累啊。”云一枝想起同他一夜大战七个回合的往事。“好啦,我先帮你打雀去。”
堂堂碧云城的公主,就沦落到拿着银弹子打鸟的份。云一枝打下最后一只刚刚从枝头迎着朝霞起飞的小麻雀,轻轻叹了一声。
“怎么了,打鸟不好玩么?”莫易在她身边坐下来。
“它们刚刚起床,一定还没缓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被打落下来,还生生地被剥了它们最灵巧,最会唱歌的舌头。”
“知道月关为何要你来打鸟么?”
“为何?”
“因为雀鸟有雌有雄,他害怕自己打到雌的。”
云一枝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出来。“变态。”
“我刚才杀了个女人。”他抬头,稍稍有点软弱的样子。
云一枝大惊,“别开玩笑了,你玩女人就没问题,怎么会杀女人?你不是神霄派门下护法么?”
“我亦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很厌倦,面对那么多有恃无恐以为我一定不会把她们怎么样的女人,觉得非常厌倦。”
“……那,你的门规???”
“暂时没人知道。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而已。”莫易将头靠在了云一枝的怀里。云一枝只好似一个母亲那样抚摩他的头发。
“你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她试探地问。
“你会么?”莫易看着她的眼睛。
“我哪里舍得。”云一枝俯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你啊,有的时候像个大大的男人,有的时候却像一个小小的宝宝。”
莫易微笑一下,挣开她的怀抱,站起身来。“去给雀舌月关吧。”
沈月关独自一个人忙碌了几乎一个时辰,才将紧锁的房门打开,长长出了一口气,沉声道,“成了。”
云一枝赶紧冲进去,只见沈玉刃头上面上缠了不少纱布,唇边满是鲜血,面容却宁静安详,呼吸亦趋于平稳。
“吩咐下女,三天之内只给水与汤药,三天之后开始食粥,至少食足一月,方可以恢复正常。”
“喂,你当我是你们家的管家么?”云一枝抗议。
“还有,叫她尽量少说话,直到口中停止流血才可以慢慢练习重新讲话。一开始说话不流利不要担心,慢慢习惯就好。”沈月关无表情地离去,把云一枝抛给门外守候的一群下人。
走到院中,莫易正在擦剑。
“如何,听说你沾了满身油回来。”
“杀了大概二十个滴血。只是,恐怕从此以后,又惹上了一个情教之外的厉害对头。”
“现在外面的情况呢?”沈月关对二十这个数字完全不敏感。
“这一个时辰之间,滴血似乎又调集了不少人马。情教的伏兵仍在外围未动。”
“那个味道我也有闻到。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小刃怎样了?”
“无碍了。说不定还能赶上年终的武林美人大赛。”沈月关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小刃若去参赛,一定和她姐姐一样,能入四大美人之列。”
“也要她姐姐同意才好。”莫易望着远方,似乎对某样东西十分神往。“我们困在这里两天了,你府里那么多下人够饭吃么?”
“饿不死。幸而,不是所有人手都在这里。”
“我正在想这件事。既然不能向本山求援,不知道能否联络上仙姐?”
“玉刃第一次离开府中的时候,是与她的教习楚先生同行。如果楚先生未被红丸杀死的话,现在应该已在金陵,能够联络到他们。”
“楚先生?是否‘酒剑双绝’楚三江先生?”
“无错。以红丸的能力,应该杀不了他,只是不知道她以玉刃的身份出手,会不会偷袭成功。”
“算了。说出去会遭人笑,神霄派的护法居然要人来救。”莫易有点自嘲地咧了咧嘴角。
“是啊。世人可能以为我们有多么厉害无敌,从来都是杀光对手,全身而退。”
“杀不光对手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就像外面那些苍蝇,简直越聚越多。”
“也许一开始选择停留在此就是错误选择。”
“作茧自缚啊月关。我们好似两条蚕。不对,没我的份,你是一条蚕。”
“去死。”沈月关除了瞪他别无办法。
“其实从入神霄派的那一日起,我们都已经是作茧自缚的蚕了。”莫易叹口气。“我无时无刻不渴望试看杀女人是什么感觉,所以只好把她们搞到半死算数。”
“你邪恶的本质终于暴露出来了。”
“呃……你认为我有善良的一面么?”
“可能到死前会吧,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
莫易大笑起来。“最后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他站起来,有点不想面对的样子,似乎预备好了说完即走。“我在外面见到了火药。可能数量未够,不过都已经有不少。”
“原来你和我一样,都还是有点怕死。”
“我一直对死亡充满好奇。”莫易的背影看起来似个诗人。“……不过,恐怕你妹妹不会这么想。”
沈月关叹气。“早知道会这样,我不如让她跟你交往算了。也好尝点快乐的滋味。”
莫易尴尬地摸摸头。“别损我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调息一阵,看看什么时候九宫合道那边有免费烟花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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