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表叔
褚漾站在洗手间门口,靠着墙抱胸微笑。
有两个妹子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褚漾挑眉,语气温柔:“这楼停水了,你们去楼上吧。”
妹子单纯的点点头,几乎没怎么怀疑褚漾这句话的真假,临走前还转头看了她好几眼。
隐隐听见孟月明在里头问了好几声“有人吗”,褚漾稍稍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转身又进去了。
“请问有人吗?”
孟月明又问了句,褚漾适时开口:“有,怎么了?”
厕所里的人很快认出了这个讨厌的声音,闭嘴保持沉默。
褚漾走到隔间门口,礼貌的敲了敲:“学姐?
你怎么了?”
里面的人半天没有应答,褚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声音里带着疑惑:“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
孟月明有些慌了。
褚漾站在那儿,耐心等她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再开口向她借厕纸。
毕竟向自己讨厌的人借厕纸这种事,放在孟月明这种心比天高谁都看不上的自大孔雀身上确实很难承受心理负担。
“你,带纸没有?”
褚漾能听出来她语气中的挣扎。
她得意的笑了,拿出自己的纸巾盒,从下面的空隙伸过去递给她:“带了。”
孟月明接过了纸,语气比刚刚还僵硬:“……谢谢。”
听得出来很不情愿,但又出于思想道德本性,以及孟月明本身的教养,在他人雪中送炭时,无论怎么样一声谢谢都是不该吝啬的。
她只是讨厌褚漾,不代表她这人道德败坏,连知恩图报四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举手之劳,我先走了。”
褚漾淡定的收下她的道谢,慢步优雅的走出了厕所。
刚走出转角就靠着墙笑的不能自已。
她生怕笑出声被人听见,捂着嘴痛苦的对着墙壁孤芳自赏。
路过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漂亮女人对着墙发疯。
笑够了,褚漾理理头发回到了会场。
她回来的有些迟,接下来是个大报幕,主持词很多,所以主持人都要上台,其他三个人等她半天,终于等到人后,穗杏直接把主持稿塞到她手上,神情有些紧张:“学姐,咱们快再来对对词。”
褚漾看着手上的稿纸,在其他三人正襟危坐对词的时候,用纸挡着脸,浑身都笑得抖了起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穗杏揭下了她脸上的稿纸。
“学姐?
你不舒服吗?”
那张明艳漂亮的脸上笑出了泪,褚漾笑得肚子难受,弯着腰捂着抽筋的地方,嘴里发出快乐又痛苦的低吟。
“……”
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状,眼角旁还带着点晶莹的泪珠。
穗杏睁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沈司岚扶额叹了口气,唯独顾清识居然被她的笑感染,跟着勾起了唇角。
“学姐,你是碰上什么好事了吗?”
这事儿只能放在心底自己乐乐,褚漾怎么可能说出来,敷衍摆摆手,又轻轻打了自己几巴掌,总算压下了那股笑意:“没有,就是听了个很好笑的笑话,我们继续。”
或许是被她的笑声缓解了待会要上台说大串主持词的紧张,上场之前担心的卡词和接不上话居然都没有发生。
褚漾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会结束。
她一直带着极为欢快的笑容主持着,偶尔还能接一接台下观众的梗,在即将谢幕时,刚刚一开场就跟她隔空对话的男生又吼了一嗓子。
“褚漾我要去后台找你!”
褚漾只愣了一瞬,随即展颜:“行啊,我等你。”
好玩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最后。
这是历届的迎新晚会,唯一一次到谢幕场还没有观众起身提前离场的。
褚漾新上任组织的第一个晚会就大获成功,她向所有人证明了换届选举时自己的全票通过结果赢得心安理得。
她算是从里到外彻底把孟月明对她的偏见给打破了。
化妆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在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褚漾还在等更衣室空出来再去把身上的礼服换下来。
聊天群里都在问她那个吼着要来找他的男生来了没。
褚漾当然知道这种话也就是随口说说活跃气氛,自然不可能当真,她也识趣在群里感叹“没来呢,我一直在等他”。
结果好像有的人当真了。
“有人认识那个男生吗?
帮忙带个话我们院花在等他呢。”
“那是我室友哥们,建筑院的,我现在就去转达!”
“单身?”
“母胎solo,一直暗恋褚漾,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胆子贼大。”
“哦呦哦呦是条汉子。”
“哈哈哈哈快去!”
“褚漾你别走,等人过去找你。”
褚漾抿唇,觉得自己有点翻车,要是人真来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她向来纸上将军,空有一身撩汉本事,看着身经百战,其实根本不知道怎么收场。
这也是她为什么朋友圈里异性好友扎堆,却能单身到大三,原因是聊着聊着,看对方真有要追的意思,她就果断隐身,导致最后不了了之。
典型的隐形绿茶婊,不过好在大多数人都是只想交个朋友而已,并不是真想跟她谈恋爱,见褚漾没那个意思,索性退一步当个点赞之交,能在院花的通讯录里待上四年也就够了。
大学男女往往都一样,碰见好看的总想特别接触下,聊得来就谈,聊不来就当朋友,没那么情深。
因为没碰上过执着的,她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只有舒沫知道。
舒沫曾经戳着她的脑袋说,等你碰上个认真的,我看你还能往哪躲。
“我还有事,现在要走了,别让人白跑一趟了。”
她打完这句话就迅速发了出去,内心希望那位通风报信的哥们能赶紧看到,转达给那个男生。
化妆室的门吱呀开了,褚漾内心一惊,以为人真的来了。
她为自己的这次翻车行为感到羞耻,揪着手指不敢转身,声音僵硬:“同学,你真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