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最先反应了过来，他使劲拍了拍扶着他的那名年轻斥候。 “老五！冲！” 老五也反应了过来，高举手中马刀。 “弟兄们，敌酋授首，冲啊！” 城墙上，此时是一片嘈杂。 “那个人的头是不是没了？” “我的天呢！什么东西这么大威力！” 宇文逸和李长生第一个把陈扬和战场上的变故联系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仍然在专心致志瞄准的陈扬。 “这东西我很难跟你解释。” “这东西。。。可以毙敌于一千步之外。。。” 陈扬的话第一时间回响在李长生的脑海中。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还没等李长生开口说话，陈扬又扣动扳机。 老五携着于大成，正往外面突围，突然一名飞鹰卫策马从后面接近，准备偷袭。 又陷入嘈杂的战场上，老五一心只想把于大成送到安全的地方，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这名敌人。 有看到的袍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用最大的声音对老五发出示警。 “老五！小心！” 老五骇然回头，迎接他的是一抹雪亮的刀光。 他下意识的挥刀想要抵挡这一击，但是明显已经晚了。 就在老五心中绝望，准备闭目等死的时候，预想中刀子划过身体的感觉并没有传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那名偷袭的飞鹰卫刀举在空中，满脸的难以置信。 在他的胸口，有一个大洞。 这个洞贯穿了他的前胸，前面的伤口很小，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海碗大的伤口，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这名飞鹰卫颓然栽倒在地。 老五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但是他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狠狠一踢马腹，带着于大成往战场边缘跑去。 与此同时，宇文逸安排的援兵也已经出城，这些援兵身着轻便的皮甲，胯下骑着一水的白马，头上插着一根白色的鸟羽。 这就是历阳城中赫赫有名的白羽卫。 出城之后，白羽卫先是分出一部分，帮助那些被挟持的老百姓进城，剩下的根本没有停步，朝着战场直插了过去。 陈扬仍然趴在墙垛上，不时开出一枪。 他开枪并不快，但是弹无虚发。 更重要的是，他每一枪，都打在了战场最危急的地方。 在这名超越时代的狙击手的帮助下，飞鹰卫陷入一片混乱。 他们不知道是哪儿飞来的冷箭，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帮助眼前这些夏国人，加上巴古尔第一时间阵亡，一时间群龙无首，被大夏军队打的节节败退。 终于，眼看白羽卫已经逼近，一名巴古尔的副手终于下达了命令，飞鹰卫仓皇退却。 城墙上的所有人看着远处那规模不大但是凶险异常的战斗终于结束，眼中满是激动。 李长生满脸复杂的看着正在擦拭枪管的陈扬，摇了摇头，眼中多了一丝欣慰。 毕竟他也不希望，这名他原本非常欣赏的少年，是一名金国的探子。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刚才陈扬瞄准时的眼神。 李长生一直坚信一句话，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陈扬如此坚决的出手，甚至不惜暴露他所持的这威力强大的“法宝”也要支援战场，这无疑已经基本洗脱了他的嫌疑。 “难道。。。他说自己是孤儿，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了李长生的脑海中。 陈扬眼见下面的战斗已经结束，把枪收起，仔细的清理了一下枪管，塞进枪套中。 然后他双手支在墙垛上，目光深沉的看着已经接近尾声的战斗。 负责打扫战场的白羽卫，有的将无主的战马收拢到一起，有的负责检查倒在地上的尸体。 因为这次来的敌人是金国皇帝的亲卫飞鹰卫，所以宇文逸特意交代要看一看有没有活口。 所以负责打扫战场的人都小心翼翼，毕竟你不知道会不会有装死的敌人突然跳起来给你一刀。 就在陈扬观察的这一会，就最少有三起偷袭的事情发生。 好在白羽卫的士兵们都有所防备，他们三五人一组，第一时间就可以反应过来。 这种情况，惯例是不留活口的。 飞鹰卫古铜色的皮甲和斥候队黑色的皮甲非常好区分，陈扬大致算了一下，就刚才这短暂的战斗，斥候队战死的最少也有三五十人。 而飞鹰卫的死伤也相差仿佛。 这样算下来，飞鹰卫的战斗力，是要比斥候队稍微高一些的，毕竟他们面对的是有陈扬帮助，有白羽卫支援的敌人，而且在最开始就损失了自己的领军大将巴古尔。 过了一会，脸色惨白，嘴角还带着丝丝血迹的老于被人扶了上来。 “元帅，末将于大成前来领罪。” 来到宇文逸身前，老于推开搀扶他的斥候队士卒，拜倒在地。 宇文逸连忙上前扶起他。 “老于，快起来，你何罪之有？” “末将轻敌了。” 老于一脸惭愧的说道。 “谁也不知道这次是飞鹰卫前来，本帅恕你无罪！” 宇文逸微微用力，把老于扶起来。 老于这才心有余悸的擦了擦脸上的汗。 “如果不是敌将突然在战场上暴毙，我可能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 他们在寻找陈扬。 瞄了整整一圈，他们才发现在城墙的另一侧，翘着脚往城内看的陈扬。 宇文逸带着笑容看着老于。 “你可知道，救你的是谁？” 老于摇了摇头：“能在千步之外取敌将首级，难不成是京城来的仙人？” 宇文逸笑着摇了摇头。 “陈扬，你干嘛呢？” 他看着陈扬问道。 老于一脸难以置信。 陈扬脸色凝重中带着一丝疑惑的走了回来。 “元帅？” “你往城内看什么呢？于校尉正找你呢。” 宇文逸笑吟吟的说道。 老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但是陈扬根本没有在意，而是伸手指着城下。 “元帅，就这么把百姓放进城内？” 宇文逸楞了一下，不知道陈扬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耐心的解释：“已经统计好了人数，等确定附近没有金国骑兵出没的时候，会把百姓们放回去的。” 陈扬摇了摇头。 “元帅，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些百姓里，有敌人的探子和奸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