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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客家(2 / 2)

暖爱,一步天堂 愚笑 更新时间 2022-05-01

刘家梁谦虚地摇头:“从小听多了,细心一点就记住了。”

然后,两人继续往前走去。少年跟在他们身后走:“大哥哥,每个古事棚上下两层都站人吗?”

“对啊。扮演主角的那个孩子就站在上面的一条铁杆上,他的腰用铁圈固定住了;”刘家梁边走边说,“你看扮演护将的男孩,他坐的那个轿台四周还有精美的装饰画屏!”

“这么大要多少人抬啊?”

“每个古事棚都四百多斤重,所以要三班轮流,每次都要22个人抬噢!你说一个古事棚要多少人抬呢?”

少年掰开了指头:“要66个人!”

“真聪明!”刘家梁拍了一下少年的头,少年看见人多,跑进人群里去看热闹了。而张天富、刘家梁两人在几个古事棚之间比较了一番,然后站立在轿杆旁边,作势轻抬轿杆,跃跃欲试。少年看着孔武有力的刘家梁、张天富二人,满脸羡慕。

……

瓦子街的一边,刘家梁、张天富二人有说有笑走近来,忽然远远地看见了张天强。两人连忙朝他走去。

张天强从怀里掏出雕版看看,塞了回去,又掏出江爱真的围裙看看,放在鼻子边闻了一下,如获至宝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刘家梁和张天富有些莫名其妙,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走了上去。

直到刘家梁、张天富站在眼前,张天强才看见他们。他慌忙将围裙胡乱塞在怀里。满脸意外:“哥!家梁牯!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让两人都感到奇怪。

“我们要抬古事棚,这时候当然在这里啊。”“刘家梁用手要拿张天强怀中的东西,“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张天强忙不迭地后退,赶忙伸手将围裙放妥贴,并掩饰说:“没什么……就是一块雕版。”

张天强犹豫了一下,把族谱雕版拿了出来。刘家梁接过雕版,并不罢休,而是继续不依不饶:“还有那件围裙,怎么不拿出来啊?

“噢……那是丘家老阿婆将我娘的围裙拿去看一下花色,”张天强装作轻松,“让我带回家。”

刘家梁虽然不信,但也就看起雕版来。张天富也凑近了看。刘家梁看完,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将雕版还给张天强,随着有些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抬头对着张天强,“怎么会没有你的名字?!”

张天富拉起弟弟的手:“走,我们找族长去!”

刘家梁也伸出手义气地说:“好,我和你们一起去!”

……

在墨香堂的后门,匪首鲁大,土匪暗哨“瘌痢头”土狗来到墨香堂后门附近,他们分别带着一顶斗笠,但斗笠压得很看不见他们的眼睛。两人下意识地四周看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走到后门,“瘌痢头”抬手敲门,鲁大则装作耐心等待的样子,看着周围。

稍顷,吱嘎一声,后门打开了,张玉浦看见是他们两个,连忙将他们迎了进去,看了看周围,然后关上了门。

墨香堂厅堂里,清香袅袅,李耀本看着楹联陷入沉思——“振家声家人家室成家教,兴世业世子世孙识世情。”

他的大儿子李庆全从屋里出来,看见父亲背着身,本想悄悄出门。不料李耀本忽然转过身,目光直视着他:“又要干什么去?我看你把这个家当作住店了!成天凳子都没坐热,就往外跑!十五一过,书坊马上又要开工了,你什么时候把心思好好放在上面了?!啊?”越说越逼近,“今天是不是又想找雾阁那个姓黄的丫头去啊?”马上又语重心长的腔调,“你也不小了,能不能把心收一收?嗯?”

李庆全似乎知道父亲的脾性,始终沉默着,等到父亲说完了,他才抬头。无奈的说,“爹……今天走古事比赛……”

李耀本马上把他打断:“走古事年年元宵都会有,你还没看够?”说实话,他确实对儿子有些怒其不争,“如果你能对家里的生意多用点心思,古堡有谁可以赶得上我们墨香堂?嗨——前几年,我们靠大批量的雕版印刷,古堡无人可以撼动李家的地位。语音渐低沉,“现.在你看看——精于绣像雕版的胡家已经不再和我们合作;雾阁江家虽然在规模上还不如墨香堂,但是他们用的雕版原木比我们好,销路也不错,抢走了我们不少的生意!”

李庆全则忙劝勉于他,“爹,不用着急,这些我都知道。”

另一侧门口,张玉浦领着鲁大、土狗二人,看见李耀本在教训儿子,正要退出,李耀本却已经看见他们,他边走边大声,“你知道?看看墙头的那些芦苇,嘴尖皮厚腹中空!你要是知道,我就不用把你弟弟送到南京的郭老板那里去学做生意了。”

说着,李耀本朝书房走去。张玉浦示意鲁大两人跟着过去,自己退了出去。

李庆全朝鲁大二人看了一眼,有些狐疑,脚步却没停,向外走去。

……

这边厢,张天强兄弟和刘家梁大步走在一个巷道,正好看见族长张弼应迎面走来。

三人赶忙走上前,打了招呼,叫了“叔公”。对面张弼应边走,口中边“哦哦”地应着,急匆匆地要走,却有意无意地被三人拦住。

张天强迎上去,“叔公,我有一件事情,族谱没有我的名字……”

张弼应马上想走开,并着急地说:“走古事快开始了。我马上要过去!回头再说吧!”

张天强却立刻挡在族长面前,取出了那块族谱雕版,递到张弼应眼前,“叔公你看,族谱没有我的名字,这雕版上根本就没有刻!”

张弼应看了一眼那块雕版,责怪说,“我说你这孩子,这雕版你怎么去拿来啦?这件事情你爹已经找过我了,回家问你爹吧。

张天富接过话茬,“叔公,这可是件大事啊。到底怎么回事呢?

“是啊!如果是漏刻忘记了,总可以重新刻印吧。”刘家梁也查进来问。

张弼应:我说你们这些孩子……族谱都已经发出去了。还有,台湾来的那些叔伯兄弟明天就要回去,重新刻印你来得及让人明天带走吗?

三个人一听愣住了。还是张天强先反应过来:“叔公,您看这样行不行——外地的那些,已经发出去就算了。能不能把古堡的这些族谱收回来?只要把下册重新刻印发给大家就可以了。”

“是啊”。刘家梁、张天富同时赞同

这使得张弼应毫无退路,“……我说你们真是孩子!先不说这是要花钱的事,族谱也不是想印就印的,你们知不知道?”

张天富还继续追问,“叔公,那下一次印族谱会是什么时候?

“这不好说。好了,我要赶快过去了。”

张弼应不等他们说话,便大步离去了。

刘家梁劝慰张天强:“我看先回家问问清楚再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先走。

“到瓦子街找我们。”张天富也丢下一句话

二人说完离去。

……

张天强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闷闷不乐。经过一个人家的后门时,他突然听到有人说族谱的事情,他赶紧停住脚步,靠近门板倾听。

“你说谁没写到族谱里?”一个女的问。

“就万山家小的那个呗!”另一个女的回答。

“哎,你说是不是因为他捡来那天‘半天崠’出了人命案那件事情?”先前一个女的问。

“何止啊!你没听说吗?豺狼都给他喂奶呢,他这样来历不明的野种,当然不能进族谱了!”另一个女的回答。

听到这里,张天强再也忍不下去了,满脸通红,满脑子空白,立即向家里跑去。

穿过七八条小巷,走过九十条大街,张天强风风火火跑进家门,母亲张氏正在包汤圆。她往汤圆里放着冬笋丝和咸菜干切细做成的馅。一边的竹制粄箔上已经放了一些做好的汤圆。

“娘,爹呢?”

张氏看他着急的样子,感到奇怪,但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张氏:没看见。去菜地了吧?

张天强突然拉住母亲的手,一直将母亲拉到一边坐下。

这让张氏十分奇怪:“你怎么了?

张天强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娘,有一件事情,您要告诉我实话。”

张氏很是惊讶:“什么事情啊?”

张天强涨红了脸:“为什么小时候和别人吵架,他们都骂我是喝过豺奶的……‘野种’?”

张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儿子的这个问题。

这时张天强说着拿出了那块族谱雕版,悲戚地说:“您看,现.在族谱没有我,雕版上根本就没有刻!他们为什么不把我写进族谱,为什么骂我是‘野种’?”

张氏欲言又止,不知道怎样开口。

张天强见她不语,甚是着急:“娘,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们都瞒着我十八年了!

张氏扭过头,想了半天,慢慢转过头:“孩子……十八年前,你的亲生父母从潮州来古堡谈生意,在‘半天崠’凉亭附近的路上,被土匪……杀害了……你脖子上的挂坠就是他们留下的。”

张天强从脖子上取下那个田黄微型雕版挂坠,放在手心摩挲,眼睛已经湿润。他趴在了母亲膝盖上抽泣起来,张氏手轻轻抚着儿子的头,安慰说:“你爹听说,这个挂坠不仅是个微型雕版,而且还是用福州寿山石当中很贵重的田黄石雕成的,你的亲生父母应该是大户人家。我们这个家,让你受苦了……”

张天强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娘……您说什么呢?!往后,您就是我的亲娘!

母.子俩哭成一团。张天强抬起头,擦去眼泪,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娘……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太冤了!将来我一定要找出凶手为他们报仇!”

张氏叹着气,摇着头:“孩子,我们平常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吧,不要去想报仇的事情。嗨……哪个世道不都是一样?老百姓有了冤情,连告状都像蚊子钉牛角,起不到什么作用?!”

张天强却异常坚定:“娘!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层皮!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还要赚好多的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张氏拍拍儿子的肩膀,露出了艰难的笑容。

……

墨香堂李耀本家的书和香气越来越多了。书和香气中,李耀本在书房踱步,张玉浦走进大堂,“老爷,钱已经给鲁大和猪头了。可是他们说……以前的也希望您给他们一起结清……他们现.在正在后厅等着呢。

李耀本停止踱步,挥挥手:“他们可真是贪得无厌……你去告诉他们,就说下面的两件事做完,一起再算!”

张玉浦点点头,刚转身要走,李耀本又叫住他,“等等!给汀州府莫师爷那笔钱送到了吗?”

“回老爷,已经办妥了。年前和这次送给杨知府的这两幅画,莫师爷说杨知府非常喜欢,一再表示很感谢老爷您呢!”李耀本显得很满意,捋须颔首。

“老爷,我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给杨知府准备的礼,他都没有收呢?”

李耀本得意的晃晃脑袋:“送礼嘛……就像是榫头要嵌入卯眼,必须准确无误!这两幅画可是上官周和黄慎的珍品啊!花了我不少心思……不过,它们是饵里的利钩,马口里的嚼铁,就算再烈的马被套上,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张玉浦马上奉承道:“老爷真是超乎常人!送礼这样的事情也能讲出一番道理!”

李耀本更是得意,哈哈一笑,走到窗前,摸了摸一块小小的微型雕版,又开始若有所思:“张天强进族谱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张玉浦推托着:“呃……这个,现.在恐怕不太好办,张弼应那边……”

“又怎么不好办了?你张玉浦也是族里有头脸的人,给他张弼应出钱重印,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张玉浦故作为难:“……倒不是这个。他说族谱都已经全部发出去了,而且台湾那些外地来的人也来不及再领新的族谱了,何况外面本来就有些关于张天强的……”他降低了语调,“传言,如果现.在重印族谱,反而会惹人注意,引起别人的猜疑……老爷,您看怎么办?”

李耀本边听边踱步,一手捋着胡子,步伐由快逐渐转慢,无奈地摇头:“那还有什么办法?!以后再说罢。”

看着张玉浦慌慌忙忙的出去,李耀本走到窗前,看着远处开始萌发的柳树,自言自语:“一年火烧山,三年死树子……”接着长叹,“嗨……这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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