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茗一直都知道夏辰不喜欢自己,高中时,夏辰说他太高冷。大学时,夏辰说他人品不行,性格阴郁,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他很想告诉夏辰,并不是这样。
但他们之间总有解不开的误会,越积越多,明明是认识八年的人,到最后却成了死对头。他也无数次生过念头,想靠近夏辰,但每次都被推的越来越远。
两人就好像是天生的死对头,怎么也好不起来。
在夏辰和宋彧恋爱后,他彻底压抑住心底的念头,不再滋生去靠近夏辰的奢望。
夏辰终于得偿所愿,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他该是去祝福他们。
可是那个人最后还是伤害了夏辰。
在夏辰濒死的那一刻,他尝到了噬骨的悔恨,他当初就该……不折手段将夏辰留在身边。
哪怕是折断夏辰的翅膀。
“夏辰,这一次你休想离开。”他捏紧夏辰的下巴,黑眸中威胁气息十足。
是偏执的变态又怎么样?
只要能将夏辰永远留在身边,他不介意成为那样的人。
夏辰还沉浸在覃茗曾向自己表白的震惊中,心神乱得一塌糊涂,压根没有注意到覃茗的话。覃茗看他神色恍惚的样子,以为他在想宋彧,心里醋海翻腾。
“他已经走了,就这么舍不得他吗?”
“舍不得谁?”
“装疯卖傻。”
“……”夏辰。
夏辰的怒火顺着五脏六腑蔓延起来,气的瞪向覃茗。
“什么装疯卖傻?覃茗,我看你有毛病!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夏辰说完话后,空气静默了一瞬,覃茗脸色逐渐阴沉下去,薄唇紧抿,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他以为覃茗会大发脾气,结果覃茗只是看着他一会儿,然后甩手走人。
包厢的门砰的一声打开,又砰的一声关上。
他呆呆震住,望着覃茗离开的方向,心里也窝了一团火。
他今天莫名其妙被覃茗骂了一顿,最伤人的是,他发现在覃茗心目中,自己竟然是个不要脸还装疯卖傻的人。
那覃茗还一直暗恋自己干什么?
所以他更不要脸!更爱装疯卖傻!
夏辰气呼呼的走进卫生间,想掬捧清水清清神,结果在看清楚镜子中的自己后,吓了一跳。
什么鬼?
他的两颗眼珠子怎么升起两团小火苗?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努力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两团小火苗还在,不过正慢慢减弱,过了会儿才消失不见,他的眼珠子又恢复正常。
他想起来艾尔森说的情绪表现功能,所以现在当他生气的时候,他的两个眼珠子会冒小火苗吗?
那么刚刚他跟覃茗互怼时,覃茗岂不是也看到了他眼中的两束小火苗?
他顿时心梗起来。
这也太tm滑稽了!
艾尔森到底是有多无聊,一天到晚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功能,一点实用性也没有。
他严重怀疑,他身上还有某些功能是他不知道的。
比如,他下腹处那个SL按钮跟CQ按钮,他至今还没明白那是做什么的。
他腹诽完艾尔森,出来后就看到艾尔森正在包厢内坐着。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除了艾尔森,米粒跟杜伊也来了,三人旁边各放着三个白色工具箱。夏辰见状,下意识的躲进卫生间,锁上门。
卧槽!
覃茗竟然真的把艾尔森叫来了,这是要把他的腿给锯掉?!
不行!
他已经是个残废了,不能再残上加残!
他吓得腿直哆嗦,来到窗户边,打算跳窗逃跑,可惜那窗户被钢筋箍得死死的,怎么也掰不动。
外面传来艾尔森他们的交谈声。
“七号这是怎么了?”
“七号刚刚的样子好像人类啊!”
“你快开门啊!七号?”
厕所门被拍的砰砰响,夏辰心乱如麻,目光四处张望,想着找到点东西来防身。但是厕所里什么都没有,看了半天,最后只搬起一只垃圾桶,在杜伊破门而入那一刻,他将垃圾桶叩在杜伊脑门上。
“……”杜伊。
一股抹布味道扑鼻而来,熏得杜伊差点昏死过去。
夏辰赶紧从他边上溜走,要逃出去,结果打开门,看到外面站了一排保镖,黑漆漆的眼睛全都朝他看过来,将他又逼回包厢内。
“七号是不是线头哪儿又坏了?”杜伊捂着胃从卫生间出来,“怎么看到我们就跑?”
艾尔森跟米粒面面相觑,隐隐约约觉得夏辰有些不对劲,似乎过于智能了。
“七号好像很怕我们?”
“嗯。”艾尔森拧眉,“七号,过来。”
“我不过去!”夏辰警惕的看着艾尔森,如受惊的小鹿蜷着肩膀,呆在角落中。
他脑袋在飞速盘算着该怎么劝服他们,让他们不要锯了自己的腿。
要不要直接告诉他们,这具AI体内实际上藏了一个人类的灵魂?
“其实我是……”
夏辰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艾尔森按了一下遥控器,然后自己不能动不能说了。只能干瞪眼看他们!
他们将他抬到沙发上去,哧拉一下扒掉他的裤子,让他敞开腿大剌剌的对着他们。
“……”
他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一副放弃反抗,任君糟蹋的模样。
没有腿就没有腿吧,他没有小夏辰都过来了。
当个身残志坚的ai,没什么不好的。
等他将来……哧……
夏辰猛地一激,睁开眼,从他的这个方向,正好看到的是杜伊正趴在他两腿中间的场景。
“……”夏辰。
杜伊一边在捣鼓他的腿心还一边说着话,“我们当初就在该制造七号的时候,顺手把他这儿凿个洞出来,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费事。”
“你搞得定吗?”
“搞是搞得定,哎……就是不知道金主大人怎么想的,干嘛突然间又要把这东西给摁上去。”
艾尔森扶了扶镜框,想到一个小时前接到覃茗电话时的情形,不由得叹了口气。
覃茗的精神状态有些奇怪,他琢磨着下次去别墅要跟陆屿好好商讨一下,是不是要送覃茗去看一下医生。
毕竟覃家也不是没有先例,覃茗的父亲覃懿,后面就疯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影。
“米粒,我凿好洞了,你把那个东西拿给我,我按上去。”
“我不要,人家害羞。”
米粒捂着眼,一副羞羞答答,忸忸怩怩的样子,不肯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