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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友谊天长地久(1 / 2)

别动我家小可爱 稚初 更新时间 2022-05-15

 (1)

国庆假期前一天的班会课,张印再三叮嘱大家假期期间要注意安全,但众人沉醉在假期即临的喜悦里,七嘴八舌地讨论去哪儿玩,一室轰响,愣是无人回应他的叮咛。

张印火冒三丈,右手拿起黑板擦拍在讲台上,发出“啪嗒”一声钝响,喷了自己一脸粉尘。

“噗哈哈哈。”

有人没忍住哈哈大笑,程柔同情地回过头,发现是当日惹恼许舒亭的男生,温思屿。张印脸上一红,恼羞成怒地点了方才几个肆意妄为的男生排排站到后面罚站。

“你们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注意事项!注意事项!就是为了让你们长点记性多注意!我要不是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着想,我在这儿费什么劲啊!你们……”

“打扰一下。”

教室门外立着一个人,伸手轻轻敲了敲敞开的教室门,张印正在气头上,顶着一脸怒容没好气地喊了一句:“干吗?”

梁续梁老师笑了一声,声音带着点安抚:“张老师怎么了?”

张印不吭声了,大概觉得没面子立在讲台上,半晌后才不情不愿地低语:“他们不听我的话。”

程柔和周甜甜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张印和梁续是大学同学,虽然张印一点就炸,但他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反倒梁续总是一脸温和淡然,每次都过来安慰对方。

梁续走进教室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放假了,兴奋是正常的,我们班那帮臭小子都已经疯了。”他扫了眼教室后排个个立着的“标杆”若有所思道,“小书架到了,让他们几个去搬回来吧,就当将功补过。”

张印一听,顾不上生气,连忙催他们去大厅搬书架。

小书架不是上级领导批下来的物资,听说是学生家长友情赞助的,原计划是要在图书馆前厅摆几排,但碍于空间不够,校方便忍痛驳回对方的好意,不想对方出手大方,直接给每个教室都安排了一个书架。

张印一早就让大家自行准备一本课外书,写上自己的名字放在书架上方便大家借阅,这会儿一边安排人搬书架,一边让班长收齐书本。

程柔从家里带的书本是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她翻开书本,在扉页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刚套上笔盖,桌角便覆上一道阴影,梁续拿指关节敲了敲她的桌子。

“你一会儿下课后有事吗?能不能帮老师一个忙?”梁续垂眸笑了笑,“七班在考试,抽不出人,你帮我登记一下上周检测的数学成绩。”

程柔愣了愣,答应下来。周甜甜低着头,十指并用地戳着手机屏幕,见梁续走远立刻迫不及待地问程柔。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那个作者叫啥来着?奥利奥啥来着?我一着急都忘了!”

程柔叹了口气:“奥斯特洛夫斯基,苏联作家。”

“对对对!就是他!”周甜甜心中一喜,又低头敲字。

“你干吗呢?”程柔问。

“帮林晏考试啊!他语文差得惨绝人寰,一张试卷有一半都是当外语考的!”

程柔小小惊呼一声,凑近道:“你帮他作弊啊!你不要命了?被抓到就惨了。”

“没事,开卷考。”

“那他这么紧张?”

“因为倒数前十要抄课文。”周甜甜感叹一声,“我们林晏同学吧,光靠自己不寻求外援,那他抄课文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临死之前我要帮他抢救抢救。”

你这奥利奥……估计这场抢救也悬。

一堂班会下来,十二班后面多了一个复柱单面书架,两米高,三米宽,一共三层,侧边是红木护板,中间是冷轧挡条,全班四十五本书放进去还绰绰有余。张印便扬言他要包揽剩下的空位,假期他就去购置一些图书让班长放进去,回应他的是满室山洪海啸般的掌声。

“老班威武!”

张印大手一挥,提前五分钟放他们下课。

周甜甜靠在书架边,指了指红木上方用金色漆笔写着的五个字——沈桦南所赠。

“言简意赅,不愧是成功人士,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富二代的家长。”

程柔的视线在名字上方盘旋,顿了一下,问周甜甜:“你觉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周甜甜近看远看一番,思索道:“好像也是金漆笔写的!啊!我知道了,体育馆的捐赠人也姓沈吧?好像也是这个名字!”周甜甜一阵咂舌,摇头晃脑,“这简直是国家栋梁!社会之光啊!他爸这么厉害,这同学也太低调了,改天我要是认识他,立马抱住他的大腿,誓死不放。”

2)

程柔踩着下课铃声走去行政楼。

她刚进办公室,就见梁续抱着教案在一旁整理资料。梁续冲她招手,让她先合算总分写在试卷评分栏上,再把成绩对应姓名一一写在一旁的花名册上,见她点头,他便抱着教案出去了。

办公室这会儿人并不多,有些老师正坐在位子上吃早餐。梁续的位置在后门靠墙,视野能够囊括整个办公室,她身材瘦弱,坐在位置上立刻就被眼前的挡板挡住大半身影。

七班总体的成绩不差,但总有几个脱离平均分十万八千里的学生,所以当程柔合算到“125”的数学成绩时,没忍住往名字那一栏看了一眼。

徐燃。

徐燃虽然调皮捣蛋,但成绩一直都不差,而且他对数字异常敏感,几乎是过目不忘,数学成绩优秀仿佛也是理所当然。

程柔顿了一下,翻开试卷又看了一眼,最后一道大题他只做了一半,前面函数题第一问和第三问都做了,第二问并不难,但步骤烦琐,他就直接写了“麻烦”两个字。

她这一停顿,办公室前门突然闯进两个人,声响不小,教案重重砸在课桌上的力度似要卷起千层巨浪。

“我让你考试不是让你睡觉!你说说你这一天天到底在干吗啊!”

“我不会做。”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你虽然顽皮,但脑子还是聪明的,你不可能一题都不会吧?”

“老师,我太困了,没办法思考。”

“你——”语文老师怒吼的声音一顿,硬生生撑着桌子挤压睛明穴,“你一点悔改的念头都没有,我管不了了,让你爸来一趟学校吧。”

徐燃背手站着笑了一声:“正好,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语文老师:“……”

程柔微微直起身,抬眼望过去,徐燃侧对着她,目光落在眼前的挡板上。七班语文老师急得脑门溢出一阵细密的热汗,他此刻下不去台又无法继续训骂,只能揉着太阳穴干着急,他抬起头时正好看到张望的程柔,心中顿时一喜:台阶来了!

“唉,程柔你说说,这样的学生应该怎么处理?”

程柔避无可避,撑着桌子站起身,徐燃侧头看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道歉,请家长。

这几乎是程柔脑袋里下意识冒出头的想法,但是面对徐燃,她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徐燃父母离异,父子关系又不好,就算打电话请家长多半也是徐父的助理走这一趟。

程柔顿了一下,试探道:“要不你跟老师道个歉?”

徐燃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语文老师大概也觉得为难程柔,轻咳一声,准备自己给自己递台阶。

“你回去……”

“对不起。”徐燃收回视线,温驯无害地笑了笑,抬手从一摞试卷里抽了一张空白卷,“我回去重做。”

语文老师一直仰仗的为人师表的威严瞬间荡然无存。

他刚说的都是梦话吗?

程柔也一脸讶异,徐燃竟然会乖乖道歉?是她疯了还是他疯了?她这正凝神思索,徐燃突然抬头冲她和蔼可亲地笑了笑。

程柔仿若被猛兽盯上的猎物,瞬间奓起一身皮毛。

她还未琢磨出徐燃笑里藏着什么刀,就见语文老师忙不迭蹙眉挥手赶人:“行吧,下不为例。”

程柔登记完成绩走出办公室,一眼便看见徐燃倚靠在连廊的扶手上。

他今天穿着黑色袖口的白色上衣,手肘架在银色扶手上,手腕在光影里一晃一晃。

程柔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徐燃两指夹着折叠成方块的试卷跟在她身后。

“我今天听话吧?”徐燃声音很轻,带着软糯糯服软的假象。

程柔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

“你怎么在办公室?”徐燃问。

程柔紧闭双唇不说话,徐燃绕到她身前伸手挡住她的去路,身影随着她左右移动。

他眯了眯眼睛,心情颇好地笑道:“来,试试看,撞我怀里说不定我就放你过去了。”

程柔舔了舔后槽牙,面无表情道:“梁老师让我登记你们班的数学成绩。”

徐燃顺着杆子往上爬:“那你觉得我考得怎么样?”

徐燃打定主意不让程柔走,对面走廊已经有好事的同学频频往这边看过来,程柔只能继续忍气吞声:“还行。”

“还行是好还是不好?”

程柔咬牙切齿:“好。”

“那你给我什么奖励?”

“你!”程柔怒目而视,“徐燃,你今年三岁半吧?”

“别生气。”徐燃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她手里,强迫她合上手指,“劳务费。”

程柔一脸警惕:“什么劳务费?”

“我想到要提什么要求了,你给我补课吧。”

程柔慌不择言:“你脑子坏了?”

徐燃笑了笑,郑重其事地解释道:“我是认真的,况且你看,我语文和英语这么差,要是下回我奶奶抽查成绩还不得气病了。”

程柔满脸狐疑地望着对方,奈何徐燃百炼成钢,脸皮厚如铜墙,面上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俨然一副勤学好问的好孩子模样。

“我一定好好学。”徐燃再三保证。

程柔嗤笑一声:“我也没见你平时多努力。”

徐燃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冲她晃着食指:“这你就不知道了,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对老师感兴趣,当然会乖乖学。”

3)

秦淮的天气向来捉摸不透,早上晴空万里,下午突然断断续续地下起小雨,天地朦胧一片,雨帘远远地罩着远山。

程柔这几天被徐燃折腾惨了,他态度端正地跟张印请示了晚修串班,还苦口婆心地把徐奶奶对他的期望加以修饰润色,痛心疾首地表示悔过。

程柔不知道他具体对张印说了什么,但他大摇大摆进十二班时,张印饱含热泪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程柔:这一波天秀操作。

徐燃倒是没缠着她问东问西,异常乖巧地听讲、提问、回答问题,唯一不足的就是他喜欢盯着她。

程柔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成一块红炭时,他还上手戳了戳,她顿时想就地一抹脖子羞愤而死。

程柔追悔莫及,她为什么要答应?脑袋坏掉的人是她吧?不过好在徐燃没坚持几天,不然她这辈子的寿命都得减半。

程柔在旁边自我检讨,周甜甜正撑着下巴在一旁庆幸体育课不用上。但幸灾乐祸没多久,细雨骤停,乌云沉沉,只留下一片片积水倒映着她生无可恋的脸。

原本以为不用上体育课的女生跑去奶咖喝饮料了,当尖锐的哨声从操场上响起时,体育老师已经脸色难看地立在一边,程柔和周甜甜倒是早早到达,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是老师惯用的伎俩,虽然迟到的只有四人,但最后两列女生队伍都要比平时多跑八百米。

男生队伍转回原位置列队时,她们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往前跑,程柔平时跑八百米都快去掉半条命,这会儿一只手撑着腰窝,视线有点恍惚。

“你没事吧?”周甜甜在一旁微微喘气,“要不我跟老师说一声?

“没事。”程柔咬咬牙,侧身避开一方积水,许舒亭体型较大,一直都在队伍末尾,这会儿已经落后大家大半圈了,哼哧哼哧地在程柔前面跑。

周甜甜摸了一把小脸,有点丧气:“也不知道那些男生会怎么嘲笑我们,平时他们就对我们怼天怼地,这会儿估计都在鸣炮普天同庆了。”

程柔笑了一声,刚想说话,旁边突然掠过一阵风,溅起的小水花零星地落在她们的校服裤腿上。

周甜甜怒不可遏,破口大骂:“神经病啊!都不看……嗯?温思屿?”

程柔的视线投向远处,温思屿是之前询问许舒亭体重的男生,也是班级里最顽皮淘气的学生。

温思屿掠过她们,越来越远,然后渐渐停在距离许舒亭一米之外的地方,他放缓脚步,几乎以原地踏步的模样跟在周甜甜后面。程柔身后是越来越近的轰响,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她们身后传进她们的耳朵里。程柔停在过道上,看见以陈北洺为首的全班男生跟在她们后面陪跑。

周甜甜有点愣,听见远处的哨声才拉着程柔继续往前跑,体育老师除了最初的几句吆喝之外,便偃旗息鼓地站在跑道外叉着腰笑。

“还挺仗义啊。”周甜甜低头撞了撞程柔的手臂,“张印说得没错,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但他们肯定是想感动我们,要看我们痛哭流涕的样子,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她声音带风似的,有点飘飘然,显然是开心得不行。程柔眼眶有点热,但抬起头就看见许舒亭用壮硕的大手把温思屿推出半米远,温思屿踉跄了两下,有点委屈,但还是继续跟着,程柔和她心有灵犀地同时笑出声。

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像铅灰色幕布,太阳躲在云层后面深不见影,红色塑胶跑道上杂乱的步伐像骑兵出征前的鸣鼓声,厚重的,激扬的,连同大家的喘气声和笑声一块起起伏伏。身后的男生笑她们体能太差,跟哮喘病患似的,程柔和周甜甜心照不宣,同时往积水上重重一踩,脏水飞溅,引得他们哀号连连、四处逃窜。

真奇妙,快乐有时候特别简单,光是一句话就能让人欣喜万分,但有时候又特别难,看似摇摇欲坠却又遥不可及。

体育课结束后,细雨又断断续续地下起来,数学老师踩着下课铃声把试卷的最后一道函数题讲解完,让大家回去把课后习题做了才挥手下课。大家拖着长音回应,不慌不忙地收拾课本。

周甜甜坐在程柔旁边,支着脑袋看雨。

“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啊。”她垮下脸,像窗外被雨水打翻的桂花似的,拖着一口长气,“我妈今天还给我做可乐鸡翅来着。”

陈北洺转回头嘴欠道:“可乐鸡翅是没了,落汤鸡了解一下?”

周甜甜皮笑肉不笑地挥挥拳头:“拳击了解一下?”

陈北洺立刻讨饶,他顿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雨伞对程柔道:“你有雨伞吗?我先送你回家?”

程柔摆手拒绝:“我家近,晚点回也没事,你快回去吧。”

周甜甜从旁边挤过来,指了指自己:“同学,我是穿隐形衣了吗?你看不见我?”

陈北洺一本正经道:“是男人就出去淋雨。”

周甜甜抬手就是一掌,追着陈北洺跑出了教室,再回来时,她的身后还跟着林晏和徐燃。

徐燃此刻难得安安静静没说话,偶尔望向程柔的视线也没多加停留,只是发顶落着一层水汽,衣袖上有显而易见的湿痕。

这家伙不会出去狂奔八百米了吧?

周甜甜打圆场,哀号等雨停的过程太无聊,提议大家一块玩游戏。

“玩什么?”林晏问。

“就玩听题速答吧。”周甜甜看向众人,“怎么样?”

自然是无人反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甜甜端坐起身,轻咳一声:“那我先来,带有路字的成语有哪些?第一个,一路平安。”

林晏:“一路顺风。”

程柔:“一路风尘”

徐燃试探道:“一路走好?”

周甜甜笑得两眼弯弯,啪啪鼓掌:“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继续,继续,走投无路。”

林晏词库告急,抓耳挠腮一番才道:“峰回路转!”

“冤家路窄。”程柔轻松应答。

徐燃笑着舔了舔小虎牙:“阿姨洗铁路。”

程柔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徐燃说了什么,周甜甜早已捂住胸口在一旁怪叫。

只有林晏在一旁一脸疑惑:“阿姨洗什么铁路?阿姨为什么要洗铁路?这不是成语啊!”

回应他的是周甜甜慈爱的眼神:“真·钢铁直男”。

第二轮由程柔出题,她想不出题目,索性直接从语文试卷里拿了一题。

“带有人物名又表示坚持不懈或不屈不挠的成语有哪些?第一个,精卫填海。”

徐燃:“夸父逐日。”

周甜甜:“愚公移山。”

林晏:“后羿射日。”

程柔:“大禹治水。”

徐燃:“我喜欢你。”

众人:“……”

徐燃镇定自若地解释道:“人物名——我,坚持不懈——喜欢你。”

林晏茫然:“但是……”

“没有但是!”

周甜甜第二次捂住胸口,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起身拽着“游戏规则守护大使”林晏的胳膊,拖着林晏出了教室。

“对不起,打扰了。”

程柔看着徐燃,徐燃一脸无辜地冲她笑。她缓缓叹出一口气,仿佛早已习惯对方的无赖与不正经,抬手抓着书包走出教室,徐燃紧随而至。

大雨滂沱,滴滴答答地落在行政楼前面的台阶上,溅起成朵的小水花。雨势不急,但乌云层层遮掩厚重又灰暗,估计一时半会儿等不到雨停。程柔举起书包遮住头顶,准备冒雨跑到小卖部买一把雨伞。但不等她冲进雨里,头顶突然压上一道阴影,她望着头顶的蓝色伞面,视线移到徐燃身上。

“你哪儿来的伞?”

徐燃下巴微抬,示意是从书包里拿出来的。他顿了一下,面向雨帘,状似不经意道:“你们刚才上体育课被罚跑了?”

程柔应了一声,估计是周甜甜说的吧,她也没在意,伸手去接眼前连绵的雨水,水珠敲打在她的手心里圈起一方水洼。徐燃看着她,想起的确是当时他从行政楼看见的场景,陈北洺从归队的人群中风驰电掣地跑到了程柔身后。

程柔挥了下手上的雨水才想起来,问道:“不是,你有伞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徐燃一只手插着校服口袋,把伞面上挂着的标签不动声色地往程柔身后转了转。

“因为闲着无聊呗。”

4)

程柔的国庆假期没有特殊安排,每天的日升日落都同往常一样。别人在故宫看升旗仪式,她在看书写字,别人在邮轮上看海,她在喝茶看电影,直到三号早晨,她妄想学习剪报时,程莹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她拉起来去院子里晒太阳。

程莹经常笑话她像一个小老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程桉倒是打过电话问她要不要回津沽,但她深知程父要窝在工作室赶画稿,程母要忙着照顾程桉也没有太多空闲顾及她,回去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当小老头。但她回应程莹时又是另一番说辞。

程柔坐在院子大树底下的石凳上,一边吃糕点,一边冲程莹笑:“津沽国庆人太多了,我还是留在这里陪你吧。”

程莹摇着蒲扇坐在木藤摇椅上,笑呵呵地眯着眼:“我这老人家有什么好陪的?不过你要是不想回去,就跟同学出去玩。”

“他们都去旅游了,我留在家里陪你。”

“我哪儿用得着你啊,况且阿殊要过来,我有她陪着就行了,你找燃燃出去玩玩。”

程柔咀嚼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嘴角,不确定道:“你是说徐奶奶回来了?”

“是啊,这家伙还说要给我带外国的什么护眼霜,哎哟,不过喝了几口洋墨水,在电话里神气得不行。但她常年和她二儿子住在国外,我们一年也就见那么一两次,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程莹微眯着眼絮絮叨叨,程柔半个字都听不进去,脑袋里只重复着一句话。

徐奶奶回来了。

完了。

程柔顿了一下,发现自己最近重复这两个字的频率好像有点高。她喝了口热茶,冲掉一嘴的甜腻,任由太阳穴一阵起起伏伏地胀痛。昨晚暮色沉沉时,她精神抖擞得像刚出去打了一套太极拳,自我催眠了一个小时无果后,终于认命地坐起身,连做了好几张试卷,熬到深夜三点才入睡,这会儿,睡眠不足的后遗症就异常明显。

程柔家离巷子的闹市不远,静下心来就能听到被晨风吹翻在巷子里的低声喧嚣,很轻的一些碎响,听不真切,但能够感受到人群里的热闹。程柔把手臂放在凉桌上,枕着头顶摇摇晃晃的光斑闭上眼,喧嚣在时间轴里逐渐消散,黑暗深深拥她入怀。

意识比肢体更快苏醒过来,她眼部狠狠用力转了转眼球,待酸涩有所缓解后,才睁开视线模糊的眼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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