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楼杀手暗袭神医弟子的消息迅速在燕京城传开，比范灿想象的要快的多；第二天他随于清出门的时候，附近的人纷纷指指点点。</p>
在于清的精心调理下，宋老夫人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只需静养半个月，就能痊愈。小神医打听了燕京城贫民居住区的位置，带着范灿一块赶去。赵老爷子宋老夫人担心她安全，派人暗中保护，均被小神医婉言拒绝。</p>
"伯伯，有师兄跟我一块就行！"</p>
虽然于清大名传遍天下，燕京城中见过她的人却不多，更不用说初出茅庐的范灿；所以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人注意他们的行踪，等他们离开镖局两条街后，已经没有人认识他们俩。</p>
按照赵志强所说，东城有一处低矮瓦房，大抵就是贫民居住区。</p>
"师妹，"范灿背着药箱，不紧不慢地跟在于清后头，"你来过这地方？似乎对这边的路很熟悉。"</p>
"上次随师父来的时候，我曾带小玉去过一次，所以有些印象！"于清解释道。</p>
范灿了然，由于清带路指点，事情好办的多，两人赶到之后找了处百姓比较集中的地方，摆下摊，免费治病救人。</p>
各自分工，范灿医男子，于清医女子，他们不光免费为人诊断，遇到孤寡老残还送不少的银两。两人并未大张旗鼓行事，没人知道这就是名闻天下的女神医师兄妹。虽然场面不是人山人海，但由于他们二人的合理安排，前来就医之人却是络绎不绝。</p>
越到后来，不少人听说来了神医妙手，纷纷赶来，由于人数众多，只能多治疗一些疑难杂症，那些风寒发烧之类的只是稍稍点明，让他们去各自抓药。到晌午的时候，两人救治了将近百名穷苦百姓。</p>
虽说是免费救人，但其实并不安宁；中间来了俩小痞子，刚来即嚷嚷着赶人；还有些前来就医的人听说神医妙手之后，插队抢位子，甚至有轻浮男子非要变换队伍。并非所有人都安分守己，这个时候就现出了范灿的作用，他将两个小流氓点了穴道，丢在路口晒太阳，顺便做个榜样；轻浮的人一律清除出场，手段比前者还要果断；礼让自然无碍，抢位子不受欢迎——这些大都发生在范灿这边，于是乎，范灿最后在摊子边上放了块龙门镖局的腰牌，稳稳镇住了场面。</p>
小不顺心不会影响大局，助人为乐虽然很累，但是救人时的心平气和远非别的事所能比。</p>
直到日过中天，周围人家炊烟散尽，他们才离开此地，准备找处酒楼吃些东西。</p>
"师妹，先去喝点水吧！"范灿见于清略显疲惫，有些心疼。</p>
于清拿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笑道：</p>
"不碍事，师兄别担心；填饱肚子要紧，省的回去之后，师父抱怨我可怜他的男徒弟！"</p>
"你小妮子！"范灿笑叱，"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把自己累垮，可就不妥啦！"</p>
"师妹若是病了，有劳师兄多多照顾！"于清掩嘴笑道。</p>
"嘿嘿，"范灿嘿嘿一笑，"我绝不会让师妹累病的，若是师妹有个闪失，师父师娘和静静姐他们饶不了我！只是..."</p>
范灿欲言又止，步子微微慢了下来，隐隐将于清护在右前方。</p>
此刻他们刚刚从小胡同中走出来，从宁静步入尘嚣，大家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没人注意这俩郎中打扮的年轻人。</p>
"只是什么？"于清追问道。</p>
"只是这俩天咱们似乎惹了不少麻烦，又有人盯上了咱们！"范灿面不改色，低声回答。</p>
"师兄今日散财不少，估计惹恼了哪家的偷儿！"于清强忍笑意，"好在这人没什么杀气，否则咱们俩又要落荒而逃！"</p>
于清六识不输范灿，经他稍稍提醒，就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两人。</p>
"难道是那位警告过我和燕大侠的高人？"范灿下意识将自己手里的行囊护在身前，警惕起来。</p>
"呼呼，师兄，你要倒霉喽！"于清有些幸灾乐祸，"快把身上的东西藏好，省的待会被一扫光！"</p>
"你小妮子，就盼着师兄被盗是吧？"范灿轻叱，"你仔细瞧着，我今天非得把这小子逮到！"</p>
范灿大袖一挥，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仿佛没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不过他的步子并未超过于清，依旧隐隐将师妹护在身侧。</p>
于清累了一上午，乐得配合师兄玩个抓贼的游戏，面不改色，当先走去。</p>
师兄妹二人各有心思，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密切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p>
身后的人群中跌跌撞撞出来一个瘦小的年轻人，面色苍白，不时地往后看，似乎被人追赶的甚急。</p>
这人不多时就到了范灿身后，见他未注意自己，眼珠一转，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斜斜地朝范灿撞去，堪堪与他擦肩而过；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只是他冲过范灿将要离开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p>
"阁下，路可以乱走，东西不能乱拿！"范灿擒住那人的手腕，淡淡道。</p>
那人手里还攥着偷来的五两银子，见行踪败露，轻哼一声，手腕一抖，鲶鱼似的从范灿手里挣脱，范灿正要再擒，突然脚下一痛，脚趾头被狠狠踩了一下，惊呼一声，那人右手一挥，从范灿身前拂过，范灿之觉得胸前一空，稀里哗啦一大堆东西不见了踪影。</p>
范灿低喝一声，迈步千跨，正拦在那人前面；那人似乎知道范灿轻功底细，不急不躁，身子一旋，再次让过范灿，当范灿再读的时候，那人猛然向旁边一跨，与范灿拉开了七尺多的距离，轻哼一声，就要离开。</p>
范灿的东西被他几乎偷了个干净，如何肯放他离开，再次追上去，向对方的衣服抓去。</p>
其实若只论速度，范灿几乎天下无双；但是加上灵巧，范灿就有些逊色，毕竟他没有名师传授手上功夫。</p>
两人在电光火石之间交手数招，周围的路人根本没觉察到身边的龙争虎斗，只觉得两人身形交错前进，似在嬉戏。</p>
范灿再次挡在对手身前，低喝道：</p>
"小子，你给我留下！"</p>
"哼，无赖，你才是小子！"那人边躲边叱，见躲不开范灿，突然向不远处的于清歪歪斜斜倒去。于清一直在旁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二人争斗，并未上前帮忙，此刻见这人打自己的主意，面不改色，向旁边微微闪开。那人顺势正欲顺势跟来，突觉肋间一麻，身子一僵，呆立在原地，竟是被人点了穴道。</p>
"小子，竟敢打我师妹的主意，可杀不可饶！"范灿从那人身后出现，揪住他的耳朵，警告道。</p>
那人被抓，面色一急，见范灿竟然揪自己耳朵，低叱道：</p>
"快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p>
"哟呵，小子，你还嘴硬！"范灿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脏兮兮的遮住大半个脸，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瞪着范灿；若非有过一次接触，范灿正不敢相信这人就是那个妙手空空的偷儿。</p>
"小子，信不信范大爷这就扒光你衣服！"</p>
那人见范灿一脸坏笑，伸手朝自己脸捏来，恼怒之余添了几分的恐惧：</p>
"你敢！混蛋，快放开我！"</p>
话音未落，一阵清风拂过，腰间的穴道解开，那人猛然挣开范灿的手，抬手就朝范灿的脸打去；范灿虽然没料到他突然挣脱，但反应疾速，一下子将他手腕拿住，喝道：</p>
"你这小屁孩，还我东西！否则叔叔打屁股！"</p>
那人手臂一缩，滑溜溜从范灿手里躲开，低喝一声，手上突然出现一把短剑，飞快地朝范灿小腹扎去：</p>
"我杀了你这个混蛋！"</p>
范灿见对手突然动武，面色微沉，身子一侧，让开来势，双指一点一戳就将匕首卸下来。</p>
"阁下到底何人？"范灿低喝。</p>
那人不答话，只是疯狂地向范灿发动攻击，虽然内力不深，但招式惊奇。</p>
范灿糊涂了，他感觉不到对手的杀气，只是一股子怒气，似乎自己亵渎了什么东西。</p>
他们俩这次动手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渐渐有人指点议论。</p>
于清依旧平静地看着两人的争斗。</p>
"喂喂，小屁孩，你偷了我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有没有搞错？"范灿提醒道。</p>
"大屁孩，你竟然赶揪我耳朵，我师父都不舍得！"那人怒极，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p>
原来是这个，范灿恍然，不过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边打边笑道：</p>
"长耳朵不是让人揪的吗？小心，叔叔又来了！"</p>
话音未落，猛然迎着对方的掌法向前，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飞快地捏了一下脸：</p>
"小子脸还挺嫩，只是这泥的厚度都快赶上了燕京城的城墙！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