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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回 白衣仙女(1 / 2)

铁剑玉佩 卧龙生 更新时间 2019-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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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寒秋又道:“其二是二先生”石君子“竺道台,他还居塞外,根本不可能是他杀害凌震霄,先夫是他义弟,如果是他代弟报仇,他也应该唤我这个弟妹才是……”

柳南江插口问道:“那么,还有一人是谁呢?”

古寒秋道:“还有就是”麒麟寨“寨主”刀王“史洁如,不过,据妾身事后调查,凌震霄被害那日,他未曾离开,而且”麒麟寨“位于洛河道上,两地相隔千里之遥,也不可能一日往返。”

柳南江道:“那么,只剩下秦羽烈了?”

古寒秋道:“当时,秦羽烈正在曲江池畔大兴土木,每日亲自督工,唯凌震霄被害那天的已、午、未三个时辰不知去向,而且只有他的所在地和凌晨霄的住处近在咫尺,不是他还有谁?”

柳南江虽然也是心中大感疑惑,面上却轻笑道:“古娘子为何说得这样肯定?”

古寒秋玲哼了一声,道:“妾身还有旁证……”

语气一顿,接道:“先夫遇害的次日,秦羽烈曾在三老峰下的望鹿坡出现过,以后数年他即东奔西走,四处寻找凌晨昏的下落。”

如果古寒秋所说的都是实情,自然,杀害凌震霄的是秦羽烈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由于方才那位神秘白衣女郎警语,柳南江自然不便全信。

不过,多多少少使他对于秦羽烈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古寒秋又道:“秦羽烈经常有”三不杀“的口头禅,耄耆老者不杀,残废之人不杀,黄发小儿不杀。凌震霄被害,而他的一儿一女却留下活命,而又偏偏选在三月三日凌震霄儿女去看状元郎的时候下手,分明是秦羽烈存心不斩草除根,换了任何人,凌震霄的一儿一女断然活不成了。”

柳南江道:“如此说来,那秦羽烈为人倒还不失厚道。”

古寒秋冷笑了一声,道:“亲身却不作如此想法。无恶不作之人倒不足以为畏,因为恶名在外使人有所防范。惟独那种既想作君子又要作小人,不正不邪,亦正亦邪的人才真正令人感到可怕。因为这种人反复无常,使人捉摸不定,往往矜不及防,秦羽烈正是这一种人,相公如说他为人不失厚道,你就错了!”

这一番话,使柳南江听后心头大动,秦羽烈是这种人吗?

古寒秋见他沉吟不语,又问道:“相公愿意答应这件差事吗?”

柳南江不置可否地答道:“请古娘子假以时日,在下还要三思。”

古寒秋道:“不忙,我给你三个月的限期,才过去一天两夜,相公尽可从长考虑。”

柳南江拱手一揖,道:“在下告别……”

古寒秋一扬手,道:“且慢!相公可否见告,意欲何往!”

柳南江道:“想去三老峰头看看!”

古寒秋笑道:“只怕不是真话。”

柳南江回道:“古娘子不信,在下也不想多作解释。”

古寒秋将两道阴森森的目光,注视在柳南江的面上,道:“相公切勿以为妾身意在查间相公行踪,妾身不过想指引相公一条迷津罢了!”

柳南江淡笑道:“多谢古娘子美意,在下只为登高,井无一定目的。”

古寒秋一摆手,道:“那就罢了……”

柳南江不想久留,拱手一揖,转身就走。

古寒秋却又叫道:“相公请留步。”

柳南江转身问道:“古娘子还有何未尽之言?”

古寒秋道:“妾身方才言道,此山有几个混世魔王,那绝非耸耳听闻之辞,妾身奉劝相公一句,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他们问你,你自管走路,也不要答话,反倒无事。其中有个女人,不知她多大年纪,也不知她来自何方,因她喜穿白衣,我们称她为白衣幽灵,更是招惹不得,是山中最厉害的女魔王。”

柳南江猜想古寒秋所说的白衣幽灵,就是方才所见过的白衣女郎,他的所见正好和古寒秋所说的相反,不但不令人感到害怕,反而令人感到可亲。古寨秋似乎故意在危言耸听。

柳南江也不说破,轻笑道:“多谢古娘子提醒……”

语音未落,人已穿进林中。

这座松林生得很密,月光点滴渗泻不进,触眼一片墨黑。

柳南江站住,定种细看一阵,才勉强看出一条铺满腐叶的路。

他就顺着这条羊肠曲径,向前缓慢行去。

前行不过百步,赫然一条白色的影子挡住去路。

那条白色影子正站在松林一片空降之下,月光形成一圈笼罩在那影子身上,原来就是方才曾和柳南江交谈的白衣女郎。

方才离去时,柳南江明明看见她朝山下方向行去,而此时却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不得不使柳南江感到无限惊诧了。

柳南江正在惊疑不定之际,白衣女郎已轻声问道:“相公认识那个玩蛇的女人?”

柳南江道:“三度晤面而已!”

白衣女郎声音沉静地道:“蛇蝎最为险毒,与蛇相交之人虽不一定具有蛇蝎心肠,久而久之,也会养成蛇性。这种人的话最好不要轻信。”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怔,想必他和古寒秋的交谈已被这白在女郎听见。

他又感到好笑,这个世上的人似乎都在努力说别人的坏话。

不过,他却直觉地认为这白衣女郎的话并无恶意,因而笑道:“在下晓得。”

白衣女郎道:“相公并非智质愚鲁之人,妾身不过是再三提醒而已。”

柳南江拱手一揖,道:“多谢。”

白衣女郎道:“妾身还忘了一件事情,相公于登上三老峰头之后,于午正阳光下面向南立,手中平举树枝一根,看那树枝之影投于何方。再于子正月光下,手中直举树枝一报,同样面向南立,一横一竖两道影子之交叉点即为相公寻访之地。”

柳南江恍然大悟,难怪那地方名之为“子午谷”?接着他心头又感大骇,对方何以知道他是在找寻“子午谷呢?

继而一想,这世上奇人奇事本来很多,不足为怪。何况自己寻访“子午谷”一事已算不得是一件秘密。而且武林之中寻访“子午谷”下落的人,也不仅是他一个。

柳南江又待拱手称谢,白衣女郎一扬手,道:“不必言谢,就算妾身送相公的一份见面礼好了。不过,进入斯地,只宜独行,不宜结伴,望相公千万记住。”

说罢,没入于黝黑的松林之中。

柳南江无暇思索这个白在女郎的来龙去脉,他唯一需要思索的是白衣女郎最后的叮嘱。

他该如何摆脱掉秦茹慧呢?

在思索中,他已走出了松林,摆在眼前的是一片峭壁危崖,这是前往望鹿坡最艰险的一段路程。

黎明终于来临,当红日初显,晨雾渐散之际,柳南江已经来到了望鹿坡。

他刚选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还没有取出干粮,蓦见一堆草叶之后走出一个一身火红的少女,缓缓向他走了过来。

这望鹿坡上有人,已颇使他惊奇,而且还是个年轻少女。

当那少女行至面前时,柳南江更感到惊奇,因为他对这少女非常面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红衣少女显得落落大方,毫无忸怩羞怯之色,笑着向他问道:“柳兄!还认识小弟吗?”

这一声“小弟”,立刻唤起了柳南江的记忆,敢情这少女是凌菲。

红衣少女又笑道:“别大惊小怪的,我是凌菲,是女的,不是男的。”

柳南江本有仓惶失措的感觉,凌菲如此落落大方,也就轻松多了。

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凌兄竟是女儿之身!”

凌菲美目一转,娇笑道:“既然已知我是女儿之身,为什么还要称兄道弟?”

柳南江呐呐道:“改口不易,凌姑娘……”

凌菲一摆头,道:“不许这样叫我。”

柳南江不禁微微一愣,忙问道:“把应该怎样称呼呢?”

凌菲指着鼻尖,娇憨地道:“叫我的名字,我最讨厌什么姑娘小姐的称呼。”

柳南江道:“直呼名字,好像不大尊敬吧!”

凌菲骄横地道:“我喜欢嘛!而且我仍旧要喊你一声柳兄!”

柳南江知道缠不过她,只得一点头、道:“随你叫吧……”

语气一顿接道:“你不该回复本来面目的,你扮男装不但显得英气勃勃,行道江湖也方便得多。”

凌菲点点头,道:“我本来也是这样想,可是……”

语气一顿,目光在柳南江面上扫了一下,又道:“可是我昨天气不过,所以立刻改了过来。”

柳南江问道:“为什么生气呢?”

凌菲皓腕一抬,纤纤玉指指着他的鼻尖,道:“因为你只撵我,而不撵秦茹慧,足证你喜欢与姑娘家结伴,而不愿与男人同行,所以我才穿女装,要和秦茹慧争一长短。”

柳南江想不到凌菲竟是如此爽直大方,不禁胀红了脸,疾声道:“凌姑娘……”

凌菲轻叱道:“方才说过了的,不许你喊我凌姑娘。”

柳南江连忙改口道:“凌菲,你冤枉我了,我不是那种轻狂之徒。”

凌菲娇笑道:“那就冤枉你一回吧……”

说着,说着,两手反叉腰际,斜歪螓首,曼妙地转了一圈,然后妩媚地一笑,接道“柳兄!看看是我美,还是秦茹慧美?”

柳南江斟酌再三,方道:“秦姑娘美得含蓄,而你美得开朗。”

凌菲冷哼了一声,道:“你也不是什么干脆之人,何必绕圈子?你就直说秦姑娘人家端庄,说我野,不就得了!”

柳南江连忙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菲眉儿一挑,又问道:“柳兄!说实话,你讨厌我吗?”

柳南江连连摇头,道:“哪里!我怎会讨厌你呢?”

凌菲眸子一转,娇笑道:“不讨厌我,那就是喜欢我,对吗?”

柳南江不禁缩紧了眉头,这教他如何回答呢?凌菲也爽直得过分了一点。

谈菲笑道:“柳兄大概是不好意思说,不答应就是默认……”

说着,吁了口长气,接道:“这下我可以大放宽心了!”

柳南江不禁问道:“凌菲,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凌菲道:“你既然不讨厌我,以后就不会撵我走了。”

柳南江毕竟怀疑她的来意,因而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凌菲美目一抡,道:“随着你还不好吗?打架人也多一个。”

柳南江摇摇头,道:“算了,你不替我惹麻烦就好了。”

凌菲笑道:“柳兄是指昨日松林酒店的事情而言吗?告诉你,我是故意的。”

柳南江凝声问道:“为什么?”

凌菲诡谲的一笑,道:“我在心要看看你的剑法,同时也想试试你这个人够不够朋友。”

柳南江心中暗暗寻思!

眼看就要进入“子午谷”中,一个秦茹慧就已难以摆脱,现在竟然又加上了一个歪缠不休的凌菲。

这时,凌菲问道:“秦姑娘怎么还没有来?”

柳南江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要来?”

凌菲娇笑道:“别想瞒我,我是出了名的鬼精灵,我看见你们指东比西的,就知道你们要分道扬镳,也必然要在这望鹿坡会面,你们一个走南径,一个走北径,我却有我的捷径之道,先上来等你们。”

柳南江心中一动,不着痕迹地笑道:“原来你对于终南甚是熟悉哩!”

凌菲一点头,道:“我不否认,的确要比你熟悉得多。所以我跟着你一起,还可以为你指引路径,对你还有点帮助。”

柳南江仰首指着插入云霄的三老峰又问道:“请问如何登上三老峰头?”

凌菲促狭地娇笑道:“走上去啊!”

说完后,又咯咯地娇笑不住。

柳南江虽觉得她有些刁钻狡黠,却也逗人可喜,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笑了一阵,柳南江取出装水的皮囊,道:“你既然对山势熟悉,就烦你去取一袋泉水来吧!”

凌菲接过皮囊,道:“悉听差遣。”

然后飞快地向一排树林中奔去。

凌菲刚离去不久,秦茹慧也赶到望鹿坡,只见她香汗淋漓,疲态尽露。

当然,她偷偷地回了一趟“祥云堡”,比柳南江多走了两百多里路啊!

秦茹慧娇喘着说道:“累死我了!我拚命地赶,结果还是落在相公的后面!”

柳南江笑道:“我也是刚到片刻……”

语气一顿,接道:“快坐下歇歇,凌菲去取山泉,就快回来了!”

秦茹慧显然大吃一惊,疾声道:“凌菲怎么也来了?”

柳南江道:“秦姑娘!她来了倒不足为奇,还有更令你吃惊的事情呢!”

秦茹慧“噢”了一声,讶然问道:“什么事更使我吃惊?”

柳南江道:“她果换是易钗而弁的姑娘家,现在已回复她的本来面目了。”

秦茹慧久久说不出话来,从柳南江的言行中看来,他对凌菲并无憎厌之色。

秦羽烈教她对柳南江多用情字,而此时她和多了一个对手。

沉吟一阵,方轻声问道:“相公打算如何呢?她好像有意跟来的哩!”

柳南江不是工于心计的人,有了白衣女郎的提醒,他也开始试用一点心机,他本来无计摆脱秦茹慧,凌菲突如其来,却反而帮助了他。

这就是相生相克的道理,他原本无计摆脱她们两人之中任何一个,可是让她们相互牵制,也许可以将她们同时置于“子午谷”外。

因此,柳南江目光凝注在秦茹慧面上,低声道:“这事要你帮忙。”

秦茹慧道:“相公怎么这样说呢?有何吩咐,我都应该听的。”

柳南江道:“稍作歇息,我就打算攀登三老峰头。凌菲可能会缠着要去,我教你们二人同时留下,她见你都不去,她就不会强着要去了。”

秦茹慧不禁心头发怔,她父亲再三叮嘱她要与柳南江寸步不离,这样作岂不完全相反?

柳南江又道:“我只是上三老峰头看看,你不去也没有关系,反正去”子午谷“为时尚早。”

听柳南江如此说,秦布慧宽心不少,仍不免紧锁眉头,道:“如果她老跟着不放,那又怎么办呢”

柳南江笑道:“到时再说……”

语气一顿,又问道:“路上发现什么了吗?”

秦茹慧摇摇头,道:“毫无所见,相公你呢?”

柳南江道:“遇见了古寒秋。……”

但他却将遇见白衣女郎的事完全隐瞒住了。柳南江不是弄奸使巧的人,可是环境所使然,他也不得不稍作保留。

秦茹慧正想问柳南江遇见古寒秋说了些什么,蓦见一个红衣少女提着水袋,向他们这边跑来,情知那就是凌菲,就将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凌菲捉着水袋,一面跑一面嚷道:“水来了!水来了?……”

来到前面看到秦茹慧时微微一愣,接着笑眯眯地说道:“原来秦茹慧姑娘也到了!秦姑娘还认得我吗?”

秦茹慧和她一样在矫揉造作,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认识哩?原来凌少侠还是一位女侠,真美哩!”

其实,她在见到凌菲那种女儿家的装束后,心头已宽松许多。

凌菲还算不上是一个对手,眉宇间毫无妩媚之色,容颜也未加修饰,凭她那种野劲是难以使柳南江倾心的。

不过,她却不会想到,柳南江此时注意的不是女儿家的娇媚,只是留神心底的坦诚。

柳南江自囊中取出卷饼馍馍,道:“来!边吃边谈吧!吃饱了我还要走呢!”

凌菲问道:“是要攀登三老峰头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是的,趁大白天走路,运气好,在天黑前就可登上峰头了。”

凌菲欣然地道:“好!我带路。”

柳南江摇摇头,道:“不!我一人去。”

凌菲不禁一愣,瞟了秦茹慧一眼,问道:“秦姑娘也不去吗?”

虽是事先说好了的,秦茹慧也不得不装装样子,转头向柳南江问道:“我也不去吗?”

柳南江道:“你们两人留在这里,我大约在明天天黑前可回。”

凌菲道:“柳兄!我认为我们三人应该同进同退,不宜分散!”

这一句话很有点使秦茹慧恼火,虽能没有说什么,却免不了悻悻然望了凌菲一眼。

凌菲自然察觉了秦茹慧的悻悻之色,立即笑着问道:“秦始娘以为我的话不对吗?”

秦茹慧勉强一笑,道:“我是觉得应该听听柳相公的意思。”

这话分明又将凌菲抢白了一顿。

柳南江唯恐引起争端,忙说道:“依在下猜想,此刻的三老峰头必已藏龙卧虎,有了不少高手,一个人去不易受人注目,三人结伴过分招摇。所以要请二位等在这里。”

凌菲不悦地道:“柳兄这句话似有搪塞之嫌,既知三老峰已是藏龙卧虎,伏有高手,更应该结伴而行,以壮行色,一人独行未免太孤单。”

秦茹慧冷笑道:难道凭柳相公的武功,还要我们去保护他吗?“凌菲冷声道:“最少可代为瞻前顾后。”

秦茹慧冷哼一声,讽道:“难怪你不敢一人独行?因为无人代你瞻前顾后。”

凌菲美目一抡,沉声道:“秦姑娘!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柳南江唯恐引起争端,结果仍难免引起争端,连忙叫道:“你们都听我说一句话,行吗?”

两女停止了争端,却相互瞪了一眼。

柳南江道:“秦姑娘的看法不错,凌菲的见解也正确……”

凌菲气咻咻地插口道:“算了!你不必两面做好人。干脆一点,嫌我凌菲碍手碍脚就叫我走开,用不着转弯抹角的兜圈子。”

这话虽然是本性流露,直截了当,却使柳南江感到难堪,当即面色一沉,道:“你说这句话太过分!我们不过是不期而遇。”

一见柳南江恼怒变脸,秦茹慧不禁芳心大快,也从旁插口道:“凌姑娘,你该想一想,并没有人约好了你到这里来。”

以凌菲的性格,闻言后必然要与秦茹慧动手,她竟然没有去理会她。

只是冷冷地向柳南江道:“有了不期而遇这四个字就足够表明你的态度,我走我的,你走你的,少罗嗦!”

柳南江姐不到凌菲会如此任性,心想:少一层麻烦也好,走就走罢。

继而一想,又不太对劲,凌菲若要跟上三老峰头,岂不更糟!

因而将神色一缓,突问道:“你仍然要上三老峰头吗?”

凌菲已离地而起,正待离去,闻言转身,气咻咻地道:“难道柳兄还不准我去?”

柳南江笑道:“我看还是不去为妙!和秦姑娘候在此地,待我回来后再作进退之计。”

凌菲冷笑道:“请勿忘记你我只是不期而遇,有何进退之计可以商量?”

柳南江艴然不悦道:“那你是一定要去了?”

凌菲突然和颜悦色地笑道:“要我不去也很简单。”

柳南江见她突校面现和悦之色也笑道:“有什么条件吗?”

凌菲突地笑容一收,沉声道:“拔出你的剑来砍断我的双足。不然,你一定会在三老峰头遇上我。”

语罢,掉头而去。

柳南江真是无计可施,看着秦茹慧,也是满面莫可奈何之色。

凌菲走了十几步远,却又走了回来,向柳南江问道:“柳兄!我不曾吃你们的干粮吧?”

柳南江想不到她去而复回,竟是为了这件事情,不禁失笑道:“何妨吃饱了再走。”

凌菲噘起了嘴唇,气咻咻地道:“放心!宁愿饿死也不吃闲的东西……”

实地拾起水袋,将袋中泉倾倒尽净,“可是你们也不能饮我取来的山泉,我凌菲也不是谁的丫环仆妇。”

语里,扔了水袋,扬长而去。

秦茹慧哪里忍受得了,就要拔剑而起,柳南江忙一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头。

秦茹慧悻悻然道:“太可恶了!待我去教训教训她。”

柳南江不但无丝毫不愉之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秦茹慧从未见柳南江如此放肆地笑过,不禁纳罕地问道:“相公为何大笑?”

柳南江道:“想不到世上还有凌菲这种性格的人。”

秦茹慧咬牙切困地道:“太过轻狂!”

柳南江摇摇头,道:“不是轻狂!是直率!如果世上之人都像她那样将不愉之色放在脸上,将不悦之事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不在暗中勾心斗角,弄奸使巧,相信世上就再无纷争了。”

秦茹慧不禁心头一怔,听柳南江的口气,他倒是对凌菲的性格非常欣赏。

她面上却不置可否地道:“偏偏有这许多节外生枝的事情。”

柳南江接口道:“节外生枝的事情还多着哩!那是注定免不掉了。”

秦茹慧心内有一肚子的委屈,其中有凌菲给她的抢白,柳南江给她的冷落,以及一日一夜奔驰的辛劳。

可是想起她父亲的再三叮嘱,她只有将委屈收藏起来,尽量表现她多情的柔媚。

她拾起水袋,嫣然一笑,道:“相公稍待,我去取水。”

柳南江也不客气,说了声有劳看着秦茹慧往树林中跑去。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暗暗出神,他无意伤害任何人,但为了保护自己却免不了要伤害别人。

不久,秦茹慧取水回来了。

他们彼此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干粮,默默地喝着水。

柳南江抬起头来,发现秦茹慧的目光凝注在他脸上。

当他们四目交接时,他也没有将眼光闪开。

那种眼光使柳南江有温暖的感觉,但他也有一丝困扰,因为秦茹慧那种目光和前两天完全变了样。

秦茹慧因为连夜狂奔,面容稍显憔悴之色。但此刻在柳南江眼中却显得成熟而妩媚,就像那经历傲霜的秋菊,越发使人觉得可亲了。

秦茹慧似乎也发觉柳南江的目光有些异样,不禁接首垂胸,用手指撕着干粮,一点点地往嘴里塞。同时柔声问道:“柳相公?是要我在这里等?还是要我和相公一起去?”

如此柔和温驯的口气,使柳南江不禁感到惭愧。

暗道:堂堂七尺昂藏之躯,竟在向一个女儿家耍心机,玩手段,真是太不应该了!

当即脱口答道:“凌菲既去,你我自然是一同前往了。”

话出口后,他又有点后悔。

那白衣女郎不是叮嘱他前往“子午谷”时只宜独往不宜结伴吗?

继而一想,那白衣大邮素昧平生,她的话又怎可全信呢?

万一她也是有所图谋而来,自己岂不是上了她的当?

有此一想,心中又放(☆潇湘子扫描,黑色快车ocr)宽了不少。

两人草草地填饱了肚子,柳南江见秦茹慧面容憔悴,不禁萌生怜玉之心道:“秦姑娘!

我看你精神萎顿,该找个僻静之处休息一下才是。”于是两人向望鹿坡西边一道山沟内去。

霎时消失于乱石杂草之中。

在柳南江与秦茹慧双双离开望鹿坡以后,望鹿坡是平静的。

站在望鹿坡问下眺望,在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下,将远隔有三十里地的终南山麓也显得很平静。

隐约可见几缕炊烟冉冉昂起。

自然,其中一缕炊烟是属于松林酒店的。

松林酒店像往常一样,卯时一过就开了炉灶的闷火,开始炊饭作菜,那幅杏黄色的酒幌子也高挂起来,迎风招展。

店堂无客,只有一个伙计在那里擦洗桌椅板凳,除了厨房内传出一阵“呼呼”地风箱扇火之声以外,别无其他声响。

从松林酒店的前门走进,后门穿出,通过一条新近开避出来的小径,前行的一百步,有一幢新草搭盖的茅屋。

从屋外散置的杂不看来,这里也许是松林酒店屯积燃料的柴屋。

这幢茅屋隐藏在枝树密茂的叶林之中,外人根本不易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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