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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四皓暗成全(1 / 2)

指剑为媒 卧龙生 更新时间 2019-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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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鸿只见眼前这个年未弱冠的少年,一付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神态,抱剑凝立的姿势彷佛已入剑道上乘境界……

顿时,孙鸿有了不安的感觉,也不管石承先要自己先出手之言,是客气还是狂傲,暗中咬了咬牙,作了抢先的打算。

但闻他冷笑了一声,喝道:“老夫与那葛天森尚有宿仇待决,你小子既是不肯占先,老夫就成全于你……”短剑一挥,欺身攻来。

这一剑孙鸿未出全力,他的用心,只是试试对方的路数。

只因他心中虽然犯疑,但仍然不信像石承先这等年纪之人,真能在剑法上有着那等造诣,故而连武林中动手之前,少不得要问问对方姓名出身的惯例,都未提出。

石承先卓立当地,见他挥剑刺来,身形稳如磐石,不稍移动,长剑一翻,迅快的向孙鸿短剑拍出。

孙鸿短剑忽而下沉,左手曲指,弹向石承先长剑!

石承先生性忠厚,并无抢攻之意,此刻长剑被孙鸿弹开,自己胸前立告门户洞开,孙鸿右手短剑只须一扬,便可置他于死命。

石承先暗暗怒道:“好歹毒的心肠……”顿时不禁有了狠狠惩治孙鸿之心!

只见他脸色一沉,长剑忽然一转,一式“长河落日”,剑光乍起,有如水银泻地一般,身前五尺,尽是一片剑气寒芒。

孙鸿愣得一愣,大喝一声:“好剑法……”哪里还顾得伤人,双足用力,倒跃丈许!

刹那之间,遍体俱已冷汗直流!

石承先怒意已生,哪肯容他退走?暴喝一声,道:“你试试在下的剑锋利不利……”疾步出剑,当胸刺出。

孙鸿不敢大意,剑格掌拒,眨眼之间,连出七剑三掌,才算避开了石承先这挺剑一刺之威。

石承先剑势一发,有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一口气之间,已然攻出九式之多。

孙鸿惊凛之余,迫得全力施展“三绝无形剑”,虽然挡住了石承先一轮攻势,但已浑身汗透重衫。

若非石承先忽然自行停手不再进逼,只怕倾刻之间,孙鸿便要挂彩。

石承先这时忽然抱剑当胸,淡淡一笑,道:“三绝无形剑,也不过如此,在下见识过了!”

孙鸿在武林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当着这么多人之前,被石承先弄得手忙脚乱,自然是大感丢人,惊魂甫定,却又不由怒气上撞,厉吼一声,喝道:“小畜牲,老夫若不将你碎尸万段,今日誓不为人……”

短剑电疾刺出,直向石承先奔来。

他这种明知不敌,却要拼命的举措,使得石承先心中大为惊奇,暗道:“他莫非还有什么绝招么?”

寻思之间,挥手一剑,激起漫天剑花,将那孙鸿的攻势化去。

耳中忽然听得葛天森大声道:“兄弟当心,这老儿一身是毒,你可得当心了!”

石承先本在心中犯疑,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忖道:“不错,这老儿八成是想用毒了……”

当下钢牙一咬,转念道:“看来我还是先下杀手才是,不然可就吃了亏了……”

心念一定,忽然暴喝一声道:“孙老儿,石某也有三招剑法,要你见识见识!”

陡然一转长剑,平平的向那孙鸿刺了过去。

这一剑法去势不快,但所含的变化之多,几乎已然将那孙鸿前后左右的进退方位,全部罩住。

孙鸿适才果真是想对石承先用毒,石承先倘若不因那葛天森一声喝叫,忽然出手反击,孙鸿十成倒有八成把握,可将石承先伤在手下了。

这时眼见石承先刺来,心中可把那葛天森恨入了骨髓,挥起短剑,直向石承先剑上磕去,左手却暗暗向那立身丈外的葛天森曲指一弹!

照说他这等偷袭暗算,又是使的无声无色的毒物,葛天森再是机警,只怕也难躲脱,但他未料到,葛天森自从打孙鸿现身之后,就无时无地不在留心他的一举一动,是以,孙鸿虽是屈指之微,也瞒他不过!

他那里刚自弹出藏在指甲之中的毒粉,葛天森已然大笑一声道:“孙鸿,你想暗算葛某么?办不到的……”

身形一避,扬手拍出一掌。

只见一股回旋掌力,直向天空卷去,一缕肉眼难见的白粉,随着掌力飞向十丈开外的空中。

孙鸿这等鬼蜮伎俩,既被葛天森识破,自是无从施展,何况石承先的长剑又犀利无比,迫得他想求自保,已是不易,何况再腾出手脚暗算葛天森?

耳中只听得十丈以外传了两声闷哼,草丛之内,忽然有着两名黑衣大汉发狂般跳了起来,口吐鲜血,痛苦万状的自行抓碎衣衫,跳掷倒地而死!

这等情状,只把简鹏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大惊不已!

葛天森也悚然心悸,暗道:“好厉害的毒啊……”

敢情,那孙鸿暗袭葛天森的毒物,被葛天森一掌卷去,大部份随风吹散,但却有着一些落在这两名神机堡子弟隐身之处,两人吸入以后,竟然难耐毒物的煎熬,狂叫跳掷而亡。

石承先这时虽是在运剑攻敌,但那两人狂跳而亡的惨状,却也瞧得十分明白,心中暗暗惊道:“这人所用之毒,如此狠歹,我是不能放过他的了!”

忽然一紧手中长剑,倏忽一转,斜斜挑向孙鸿左胸,口中喝道:“姓孙的,你的手段也太狠了些,石某今日除了你,也算是替武林除一大害了……”

孙鸿只感石承先这一剑来得十分奇兀飘忽,彷佛想尽了各种招式,也难以化解!

眼见石承先剑尖已将沾衣,孙鸿忽然把心一横,厉吼一声道:“老夫跟你拼了……”

一把短剑,不再退让,竟然拼了个两败俱伤的打法,直向石承先刺来。

这一手,倒是大出石承先意料之外

石承先如果想置那孙鸿于死地,一剑穿胸而过,则自己也难逃对方短剑沾身之危!

石承先知道,那孙鸿的短剑之上,淬有巨毒,千万不可沾身,是以他衡量得失之余,竟然一横长剑,不向前刺而改为向下一压!

只听得“当啷”一声,石承先长剑重逾泰山一般的敲向了孙鸿短剑,孙鸿虎口一震,短剑脱手坠地!

石承先趁势一转剑柄,嗤的一声,那孙鸿胸前的衣衫,已然碎裂了一大片,点点鲜血,喷洒而出。

耳中听得孙鸿厉啸一声,身形蓦然跃起,带着一阵血光,破空遁去。

石承先似是未曾想到那孙鸿如此凶戾,重伤之余,依然能够运气提身逃走,一怔之下,竟然忘了追赶。

就在他一怔之际,只觉肩头一震,被人一掌,打得向旁窜出丈许,心中大怒,正待回剑,忽然听得葛天森喝道:“兄弟,你怎可如此大意?那孙鸿用毒之能,可谓无所不至,你这般发怔,岂不正好中了道儿么……”

余音未已,突然双眉一皱,迅快的打开那小铁箱,取出两颗绿色药丸,吞了下去。

石承先听得葛天森之言,心中大为感激,正要说话,忽见他这等举动,不由大吃一惊,赶了过来,叫道:“葛兄,你怎么了?”

葛天森闭上双目,额际冷汗直流,挥手示意,要石承先将他扶向一旁,缓缓坐了下去!

简鹏快步而来,低声道:“石贤侄,葛老弟可为了推你一把,开口说话,已然吸入那孙鸿的毒粉了!”

石承先脸色一变,道:“要紧么?”

简鹏沉声道:“难讲,孙鸿乃是宇内用毒第一高手,而葛老弟素有圣手药王之誉,纵然孙鸿的毒物强烈,但如想一下就将葛老弟毒死,只怕也不容易!”

石承先心中大感不安,恼恨道:“这老贼太可恶了。”

语音一顿,目光在葛天森身上一转,接道:“葛兄,兄弟有生之年,必要将那孙鸿生擒活捉,交你处置!”

葛天森那本是铁青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然逐渐转红,额际的冷汗,也渐渐消失。

显然,危险业已过去。

简鹏看得心中大为高兴,笑道:“石贤侄,葛老弟的伤势已无大碍了!”

石承先自然也瞧了出来,但他因是关心过甚,忍不住道:“简叔,他当真不妨事么?”

简鹏笑道:“圣手药王自是不会怕那毒叟的毒物了!贤侄但请放心!愚叔不会走眼的……”

余音未已,耳中忽然听得那葛天森长长一叹,道:“好厉害的穿肠破肚之毒……”

双目一张,慢慢站了起来。

石承先大喜,一把拉住葛天森,大声道:“葛兄,你没事么?”

葛天森感激的注视了石承先一眼,淡淡一笑道:“好了!倒叫兄弟担心了!”

石承先笑道:“葛兄,只要你不妨事,兄弟就安心了……否则,唉,倘若葛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真不知叫小弟如何自处!”

葛天森见他一派真挚之情,心中大是感动,笑道:“兄弟,不要再说了,咱们还有很多的事须要办哩!”

石承先道:“葛兄,刚才兄弟讲的话,你听到了?”

葛天森知道他乃是指的适才他誓言有生之年,要将孙鸿生擒活捉,交由自己处置之语,但他却想到那孙鸿浑身皆毒,石承先如果凭藉着高明的剑法,将他一剑,刺死,倒也不会怎么困难,但如想仗恃武功将孙鸿生擒活捉,那可就十分不易了。

因此,他假作迷糊,笑道:“什么话啊?咱们何不等出了神机堡再讲呢?”

但石承先却大笑道:“不行,这话可得先行说明白才成!”语音一顿,接道:“葛兄,那孙鸿重伤逃命之际,竟然还向兄弟下了毒手,错非葛兄及时推我一掌,兄弟只怕早已丧命在这神机堡中了……”

葛天森摇头道:“怎么会!为兄有药呢!”

石承先道:“不错,葛兄果然有克制孙鸿毒物的丹丸神药,但你助我脱一死劫之恩,兄弟却不敢稍忘……”

他忽然目光一亮,大声道:“是以,兄弟要在有生之年,将那孙鸿擒来,交你亲手处置!”

葛天森见他说的这般斩钉截铁,便知眼下多劝,也是无益,只好淡淡一笑道:“兄弟这番盛情,葛某承受了,你遇上孙鸿之日,可得多加小心啊!”

石承先道:“小弟记下了!”

过去俯身拾起孙鸿那柄淬毒短剑,递给了葛天森,接道:“这柄短剑,请葛兄收下!”

葛天森呆了一呆,道:“兄弟,这柄短剑很珍贵啊!

你为何不留下自己用?”

石承先笑道:“小弟用惯的是长剑,再说这种淬有巨毒之剑,叫兄弟真不敢多留身边一刻呢!”

葛天森看了简鹏一眼道:“简兄,这剑的来历,简兄知道么?”

简鹏笑道:“略知一二!”语音一顿,接道:“不过,石贤侄不留此剑,乃是甚为合理之事。”

葛天森沉吟了一阵,道:“如此,我就收下了!”

伸手接过那柄短剑,十分小心的查看了一番,这才取出他自己的那支短剑,比了一比,但闻“卡”的一声,两剑竟是合而为一,同时插入青铜剑鞘以内。

石承先看的一怔,道:“葛兄,它们果然是一对雌雄剑么?”

葛天森笑道:“天蜈双剑,就是此物,愚兄与那孙鸿结怨,也就是为了这两柄短剑啊!”

石承先道:“原来如此!”

但他忍不住一笑,接道:“葛兄,你跟孙鸿是怎么会为了这两柄剑而结上了大仇呢?”

葛天森摇头道:“说来话长,且容过了今日,兄弟定当详告……”目光一转,向简鹏道:

“简兄,咱们还是依照原来计谋行事,你与呼延兄快快缠住那于逸……”

余音未已,耳中忽然传来呼延侗暴喝之声,道:“于逸,你让不让路,莫非真要老夫动手么?”

敢情,那呼延侗见到葛天森毒伤已愈,竟然抢向那于逸叫起阵了。

简鹏听得呼延侗话声,立即微微一笑,向葛天森道:“老弟,老夫这就去和呼延兄联手……”

转身向于逸行去。

于逸此刻却正好哈哈一笑道:“呼延兄,你即令动手,只怕也无法叫于某让路给你呢!”

呼延侗大怒道:“老夫不信!”

呼的一拳,狂击而出。

简鹏在旁大笑道:“于兄,简鹏也想离去,恕我擅自加入了!”

扬手一掌,拍向于逸左胁。

这两大高手同时出手相攻,于逸也不免暗感心惊,错步旋身,让过呼延侗拳力,反手击向简鹏一掌!

简鹏见他掌势来的十分飘忽,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掌法?怎地不见丝毫功力?”

思念之间,两人掌力已然接实,简鹏陡感右腕一震,不由自主的连忙后退三尺。

略一运气,发觉并未伤及经脉,冷笑一声,欺身攻出两掌五指。

呼延侗大喝一声,也一连发出三掌。

于逸一掌震退了简鹏,也抢身进击,眨眼之间,三人已斗在一起。

葛天森悄悄向石承先道:“兄弟,你去将那几名老人缠住,愚兄好领着齐兄等人出险!”

石承先道:“小弟遵命!”

双臂一振,平飞三丈,直落那四位老人身前。

原来随同于逸而来的五位老人,毒叟孙鸿已然逃去,故而只剩了四位,站在原地,他们似是十分镇定,眼看于逸被两大高手围攻,依然视如不见一般,无所动作。

这时,石承先忽然落在他们身前,倒也大出他们意料之外,其中一位身着黄衫的老人,皱眉喝道:“小娃儿,你想做什么?”

石承先目光一亮,笑道:“区区想请四位借光,让开一步!”

黄衫老人冷笑道:“你们想走么?”

石承先道:“不错!”

黄衫老人回顾身侧三人一眼,笑道:“这小娃儿的胆气、武功都不错啊!”

三人齐齐一笑道:“不错,大哥说的甚有道理!”

敢情他们四人,乃是兄弟。

石承先忖道:“只不知他们是亲兄弟,还是结拜的兄弟?”

寻思之间,不禁笑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黄衫老人道:“小娃儿你自己不通名姓,怎可先问老夫?”

口气倒也不恶,石承先心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当下笑道:“区区姓石,草字承先。”

黄衫老人道:“是了,于堡主提起过你,石啸风的儿子,甘布衣的传人!”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这老人的相貌,十分慈祥,说话也十分和易,看来不似坏人,只不知怎会成了于逸的朋友?”

转念未已,只听得黄衣老人身旁一位老人笑道:“黄大哥,那石啸风能有这么好的儿子,福气不少啊!”

石承先举目望去,只见这说话之人,乃是一位身着大红锦袍的矮胖老人,圆圆的脸,秃秃的头,一双眉毛,其浓如墨,两眼神光充沛,但因笑脸常在,故而看去彷佛是一尊弥勒。

黄衫老人道:“朱贤弟,你可是有些后悔了?”

石承先心想:“这人姓朱,那他们不是亲兄弟了!”

红袍老人一怔,道:“大哥,兄弟几曾后悔了?”

黄衫老人道:“你既羡幕那石啸风娶妻生下这等宝贝儿子,大概你是后悔当年不曾成家吧!”

说罢,却是哈哈大笑不已!

那红袍老人脸上讪讪的微现红晕,大声道:“大哥,你取笑兄弟,那又何苦啊!”

站在红衣老人身边,是一位白衣老人,这老人须眉长发,无一不似银霜一般雪白,尤其是那一双长眉,已将双目掩去,这时忽然两眼暴睁,大笑道:“蓝四妹,你听到朱二哥的话了?”

石承先闻言一惊,暗道:“那蓝老人,原来是个女的么?”

举目望去,却见那蓝衣老人脸上皱纹遍布,神情冷冷,身上一件天青长衫,掩至脚下,只因她那满头长发,束在泥丸宫,乍一看去,根本瞧不出她是女人。

那蓝衫老人闻言,冷哼了一声道:“白兄,你这张狗嘴,永远吐不出象牙,当心我挖了你的舌头。”

那白衣老人顿时退了两步,伸伸舌头,道:“使不得,人间美味,小兄尚未尝够,四妹不可使泼啊!……”

石承先心中好笑,暗忖道:“这几位人倒也风趣得很,原来他们的姓氏,乃是跟那衣着的颜色一般!”

耳中忽然听得那黄衫老人笑道:“石娃儿,你师父真是甘布衣么?”

石承先怔得一怔,暗道:“他怎么不信?”口中却道:“区区恩师正是哈哈狂剑!”

黄衫老人沉吟了一下,道:“娃儿,甘布衣在传授你武功之日,想必也对你说过不少武林中的人物了!”

石承先道:“家师大略提过!”

蓝衫老人道:“他当真没有提过云天四皓?”

石承先心想:“这云天四皓我还是头一遭听到呢!”

只是,他口中却并未说出,仅仅摇头,道:“没有!”

蓝衣老人目光棱棱的瞧了石承先一眼,石承先见她脸上神情,依旧是那么死板冷酷,但两眼神光,却是叫人不敢逼视,不由得心中怀疑,忖道:“这人怎会皮动肉不动,活像一个人脸孔……”

寻思未已,那蓝衫老人已然冷笑道:“甘布衣倒是自大得很,连云天四皓都不放眼中了……”

黄衫老人忽然大声道:“贤妹啊,你少说一句吧!”

那蓝衫老人道:“大哥,你还帮着甘布衣说话吗?”

黄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贤妹,愚兄并非帮着那甘兄,当年之事,甘兄实是万不得已,贤妹为何一直耿耿于怀呢?再说……”他忽然顿了一顿话音,苦笑了一声,道:

“贤妹,自们都是八九十岁的人了,有什么事还能想不开呢?”

石承先闻言,暗暗叫糟,原来那蓝衣女人,是与师父有着什么宿怨,由此可以推想,这四位老人的武功,必然是相当了得……只因他们乃是与师父相识之人,真到了要拼命之时,只怕自己也下不了毒手……

一时之间,他不禁大为踟躇!

那蓝衫人彷佛被黄衫老人这句话触动了心事,长叹一声,道:“大哥,小妹这口怨气,在心中已然憋了五十年了……”

黄衫老人道:“贤妹,甘布衣只要不死,咱们总有见到他之时……”语音一顿,忽然向石承先道:“娃儿,老夫兄妹四人,就是云天四皓!”

石承先暗道:“我已经猜到了!”

黄衫老人一按胸前长髯,接道:“老夫黄鹤公,这是二弟朱衣叟,三弟白头翁,和四妹蓝仙姑。”

石承先连忙抱拳一揖道:“晚辈石承先,见过四位老前辈!”

黄鹤公、朱衣叟,白头翁全都哈哈一笑道:“罢了!”

只有那蓝仙姑却依然寒着一张脸,冷哼道:“讨好卖乖,跟你那假装发狂的师父一般没有出息!”

石承先被她骂的一愣,暗道:“这老婆婆怎生如此难缠?我以晚辈之礼拜见,这在情在理都没有错啊!”

想到这里,不由心中忽生怒意,脱口道:“四位既与我师父相识,自然就是长辈,石某以礼拜见,那也没有什么不当,老前辈何必开口骂人,并且辱及我恩师……”

黄衫老人道:“那云天四皓,你师父说过么?”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没有啊!”

黄衫老闻言,顿时皱眉不语!

但那蓝衣人却冷冷喝道:“甘布衣跟你提过哪些人?”

石承先只觉这蓝衫老人的声音,十分尖锐,叫人听到,心中就有着不寒而栗之感,暗道:

“这个老婆婆,必是一位性情暴躁之人……”他口中却道:“这个……家师也曾向区区说过武林各大门派的人物!”余音未已,陡然眼前人影一花,只听得“啪”的一声,左颊一阵发烧,业已挨了一个耳光!

只见那蓝仙姑冷冷喝道:“我不但骂你,而且还打了你,你又待怎样?”

石承先骇然大惊,忖道:“好快的身法,她出手打了我一个耳光,怎么眨跟之间,就已回到原地,这简直不可思议……”他心中虽吃惊,但自己平白无辜的挨了一个耳光,这口气可更平不下去,顿时大怒道:“你既是长辈,怎可暗暗偷袭?”

举手一掌,拍了过去。

蓝仙姑睹状,嘿嘿一笑道:“胆子不小,竟敢跟我动手,看来必是你那师父教你的了……”

长袖一挥,化去石承先掌力,右手五指一曲,便向石承先腕部扣来。

石承先剑眉一扬,反腕一抖,倒向蓝仙姑抓去。

这一招应变极快,只看得那黄鹤公大笑道:“好手法,不愧甘老弟的传人!”

话音未已,突然一掌拍来,接道:“你们不要打了,老夫有话要说!”

这一掌力道之强,真是石承先生平仅见!

只觉那强劲的内力,不仅逼得自己立足不牢,甚且连呼吸都感窒息,匆忙之下,赶紧抽手后退。

那蓝仙姑也似承受不了黄鹤公掌力,飘身斜引,退了三步。

但她却冷冷叫道:“大哥,你这干什么?”

黄鹤公道:“贤妹,这孩子乃是后生晚辈,你跟他认什么真?传扬出去,倒叫人笑话了!”话音一顿,接道:“那甘布衣昔年纵然有负于你,这么多年,你都忍耐了,又何必找他的弟子出气呢?贤妹,过几天,咱们再去一趟四绝谷,找那甘布衣便了!”

蓝仙姑闻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道:“大哥说的是,小妹不再与他计较了……”

黄鹤公这才哈哈一笑道:“到底贤妹还是个明白人!”目光一转,向石承先道:“娃儿,你师父好么?老夫曾经数度前去拜望,可惜不得其门而入,几十年来,想必你师父的武功,更是精进不凡了!”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惨,暗道:“他们还不知道师父已然失去武功之事,那我也用不着说明了!”当下,恭敬的应道:“家师托福安好,有劳老前辈动问了!”

黄鹤公点了点头,道:“娃儿,老夫听说,你是为了替你爹爹报仇,才找上神机堡来的,是么?”

石承先黯然道:“不错,只是……只是晚辈此行,却是没有结果!”

黄鹤公道:“可是那个于堡主刁难于你?”

石承先道:“那也不是!不过……于堡主眼下却有着不放晚辈离去之心。”

白头翁突然笑道:“人家想你小子做女婿,当然不放你走的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谁?于逸么?”

白头翁大笑道:“除了于逸,咱们这些老光棍,谁又能有个女儿呢?小子,你走了桃花运啦!”

石承先眉头紧锁,沉声道:“白老人,你乃是前辈高人,说话怎可这不庄重?”

敢情那于苓就在身边不远,虽然他们眼下都被于逸与简鹏、呼延侗之战的惊险所吸引,但石承先终觉这等玩笑,不可多开。

白头翁闻言依然哈哈大笑道:“好小于,你居然教训起老夫了么?其实,老夫说的乃是老实话,也许年头变了,老实话说出来,总是有些不中听啊!”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白老前辈,晚辈生性不善玩笑,你老最好不要再说这个了!”

白头翁道:“好!不谈就不谈!”

黄鹤公这时忽然大笑道:“娃儿,你想离开神机堡?”

石承先暗道:“这还用问么?”但他口中却是十分恭敬的接道:“晚辈身有要事,自是急于离此了!”

黄鹤公道:“很好,你既然身有急事,那自然是应该及早离去了!”

石承先抱拳一揖,道:“多谢四位前辈……”

举步就待向前行去。

黄鹤公忽然脸色一沉,道:“且慢!”

石承先一怔,止步皱眉道:“老前辈还有何话说?”

黄鹤公道:“娃儿,你要走不难,但得胜过了老夫四人!”

石承先闻言不由心中一震,暗道:“他怎么会突然翻脸相向了?刚才他还帮我劝那蓝仙姑不要跟我动手呢!此刻竟然要我胜过他们四人,这不是……”

他寻思未已,耳中只听得黄鹤公大笑说道:“娃儿,你为何沉吟不语?可是害怕了?”

石承先明知道几位老人的武功,似乎都不在自己之下,是以才在闻言之后,暗自寻思,这时听到那黄鹤公问他是不是害怕了,顿时激起了他豪壮之气,暗暗怒道:“我如害怕,那也不会来到神机堡了……”当下剑眉一扬,朗声道:“晚辈看在四位与家师相识份上,才尊称四位一声前辈,倘是四位不知自重,可莫要怪石某无礼相对了!”

显然,他已然动了怒意。

黄鹤公哈哈一笑道:“好啊,娃儿也会生气了么?那你何不出手试上一试?”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如是你胜得了老夫等四人,那于堡主是决不会再留难于你的了!”

石承先心知眼下局势已经变得出人意料的艰难,除了与这四位老人一战以外,可说已然别无选择余地,与其示弱于人,倒不如豪迈的跟他们放手一搏!

心念一定,立即扬声笑道:“不错,石某正要向四位讨教!”冷冷的扫了四人一眼,接道:“不知四位一齐上,还是轮流出手?”别瞧他说的并不激动,但话中的含意,却是狂傲得叫那四位老人同时变色!

蓝仙姑忽然尖声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连你师父也不敢说这种话,想不到他收了个比他更狂的徒儿……”

那白头翁却是呵呵大笑道:“小子,你想干吗?拼命么?老夫告诉你,有一件事,只怕你不知道!”

石承先冷哼道:“什么事,石某对你们的名姓,也还是今日才知呢!”

盛气之下,说话居然也十分尖刻!

那白头翁倒是漫不在意,不以为忤的大笑道:“不错啊,不错!老夫的事情,不说将出来,你自然是不会知晓的了!”语音一顿抓了抓头,接道:“老夫有生以来,从不与那后生晚辈动手,小子,你可记下了!”

说话之际,竟是连连向石承先眨眼,彷佛这番话的用意,乃是别有所指!

石承先只瞧得心中大惑不解,呆了一呆,道:“不与后生晚辈动手,这与石承先何干?”

白头翁长眉一皱,道:“小子,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啊!”

石承先心中一动,暗道:“难道这位老前辈是在暗中成全相助于我么?”

但他又觉得有些不像,因为他们如是要成全自己,那也不用这等麻烦,只要退开一步,不就结了么?

石承先心念回转,不禁答道:“晚辈自然是真的不明白了!”

白头翁忽然长长一叹道:“好一个迷糊的娃儿!老夫之意,那是不愿与你动手相搏啊!”

石承先道:“那可不行……”

白头翁闻言,大出意外的一怔,道:“不行么?老夫不愿跟你们这等后生晚辈动手,乃是老夫的向例,那可容不得由你破坏……”

他忽然沉吟了一下,道:“小子,你说不行,这中间定必还有什么道理么?”

石承先道:“不错,这中间当然有道理!”

白头翁一怔道:“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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