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心中酸涩，坐在程子谦身边，捧起他的手来，在合谷穴上，轻轻按揉。
程子谦的手纤长而有力，指甲剪成弧形，刚好盖住白皙的指尖。
好一会儿，程子谦睁开眼睛，缓慢坐起身来，看着凌曦。
“我想她。”
似乎这三个字，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情。
程子谦又补充道：“很想。”
眼泪在凌曦的眼眶中打转，她却不敢让泪滴落下。
若是她哭了。
程子谦定要以为，她是吃醋伤心。
那么，此刻打开的心门，怕是又要关了去。
他已经疲惫至极，心伤遍布，难得他肯来这里。
若是离了这里，他还能去哪里？
当泪水不受控制的要滴落时，凌曦伸出手去，拥住程子谦。
泪滴落在程子谦的肩上，素锦缎面很快洇湿放大，如同凌曦酸涩的心情，一点点放大。
“她也想你。”
“很想。”
无边的沉默，只余清浅的呼吸。
“多谢你，肯陪在朕身边。”
程子谦过了许久，心情才平复下来，看着凌曦说道。
凌曦方才为了够到程子谦的肩膀，一直跪在床榻上。
当拥抱散开，凌曦也失了气力，倚在床榻边。
“还有他。”凌曦拉过程子谦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一切都会好的。”凌曦认真说道。
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与程子谦，这一次，一定会幸福的走下去。
——
慈宁宫中，太后与淑太妃分坐罗汉榻两侧。
“你说什么？”太后不可置信的盯着淑太妃。
“我说，你老糊涂了，所以我帮你打理六宫庶务。”
淑太妃抿了一口清酒，似是不大满意味道，皱着眉头。
“哀家老糊涂？”太后反问道。
淑太妃是她的姐姐，她若是老糊涂，那淑太妃这个酒鬼算什么？
淑太妃不耐烦的说道：“你不老糊涂，怎么会想要和妃的命？”
“和妃就个红颜祸水，哀家是为皇上斩妖邪，她连孟锦荣都敢杀，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不杀了她，等她诞下皇子，怕是连哀家的命，她也敢取。”
太后这会儿不似午后那般激动，也知那时她冲动太过，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她只得咬着孟锦荣的事情不放。
淑太妃摆摆手道：“孟锦荣那厮早就该死，他在后宫里作威作福，弄得乌烟瘴气，和妃出手，那是便宜了他，若是我出手，绝不会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孟锦荣到底跟过你，好歹主仆一场……”太后说道。
淑太妃拿起酒盅，打断道：“我要处死他的时候，他投奔了你，背叛的奴才，还指望着我心疼不成？”
“因为一个奴才，要处死怀着身孕的正二品妃，你这规矩，学的可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