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燕抚着上头针脚平整的玉兰花图样,感叹道:“若真论起来,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可真真是不错的了,从不随便责罚了谁。”
菡贵嫔含笑瞧了眼雪燕:“你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与我说话,我自是知道,皇后娘娘是个不错的主母。”
菡贵嫔轻声叹道:“我虽没见过先皇后夏氏,但听闻是个极跋扈的,动辄便要杖毙了人,便不说宫里,便是在府里,也曾见母亲打杀过奴仆,皇后娘娘威名在外,却是当得起这赏罚分明四字。”
菡贵嫔说完这话,先前的抑郁都一扫而空,这世间原就没有万全之策,如今皇后肯给妍嫔机会,也算是好事一桩,是她狭隘了。
“本嫔瞧着你们先前打的络子不错,皇后娘娘身上那块墨玉的络子有些陈旧了,你去配了丝线来,我亲自做了,送去给皇后娘娘。”
雪燕笑盈盈的应了,自去寻了针线笸箩。
只景阳宫却不似景仁宫这样太平了。
菲良娣才吩咐内务府的人,递出去帖子,云贵嫔便让菲良娣拿了所有的名单来看。
菲良娣不满道:“方才内务府都要去了哪个府邸,贵嫔娘娘听的真真的,何必再重新费了功夫来问?有这时间,倒不如好好商量商量菜色的好,毕竟这宴席,两日后,就要开。”
“两日?”云贵嫔惊讶道:“从未听过,哪家下了帖子,是两日后便要开了的,便是在闺中下帖子,也要提前半个月之久。”
菲良娣不以为意,挑眉回道:“闺中哪里能跟宫中比?不拘她们有什么安排,只要是遇到宫宴,就通通都要往后排了去。”
云贵嫔虽然知道菲良娣所言有理,但只这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菲良娣行事,半分规矩也无。
“既是宫宴,就要有皇家规矩,你这火急火燎的下了帖子,岂不是失了宫中沉稳?”云贵嫔自视甚高,半点瞧不上菲良娣的做派。
菲良娣勾了勾玫粉色指尖,撇嘴道:“墨王爷大婚就在三个月后,若依着贵嫔姐姐所言,半个多月后,才能办了宫宴,这宫宴又能办了几次?
若是墨王爷大婚之时,你我对于宫宴的流程与安排尚未熟稔,那才是犯了大忌讳。”
云贵嫔这才想到,凌曦对菲良娣说,这些宫宴是要练手用的。
但她却是知道,这宫宴还为了挑选墨王侧妃,只不能宣之于口罢了。
云贵嫔有心不告诉菲良娣此事,却知此事事关重要,若是凌曦问起菲良娣意见来,菲良娣一无所知,那便是她的过错。
因此云贵嫔终是低声说给了菲良娣听。
菲良娣听得此言,愈发坚持:“既是如此,更应该两日后开宴,这样匆忙设宴,方能看到世家女的真面目。”
这厢云贵嫔正气恼着,却是得了口谕,妍嫔搬到景阳宫来,同样协理宫宴一事。
云贵嫔原想着,没了菡贵嫔,她可以一家独大,哪儿想到,这一会儿功夫,左一个妍嫔,右一个菲良娣,倒把她架空起来。
“妍嫔来的正好,你与菲良娣将所有下帖子的世家女,分门别类,各家是个什么情形,有几个姐妹,与谁交好,写了详单给本嫔。
这谁与谁的几案在一处,谁先谁后,都要安排妥当,明早之前,将几案名单写来给本嫔。”
云贵嫔说的轻巧,这些事情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得了的,这时辰该是要用午膳了,这么多的资料要整理,怕是要熬个通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