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中,芳华楼。
当萧术与雪尘踏入芳华楼的大门时,一曲悠扬的琴声缓缓传入耳中。曲调清丽委婉,那深沉的忧伤,娓娓传来。
萧术眼眸一重,严谨的面颜像是初春的冰雪被温热的阳光照耀,慢慢的融化。
拍之,息之。
此曲第一段完。
大指当九案征,无名当十亦案征,无名散打宫。食指挑征。
第二段起。音色不在是忧伤,转而深远。
雪尘看着芳华楼大堂中,高台之上,六扇曲屏相隔,那琴音便是由屏后传出。
这曲还未奏完,只见萧术缓步向前,朝屏风走去。二层雅间中,两个身影举杯相碰颇有庆祝得胜之意。站在桌后的一人,虽含笑而立,却带有几丝的牵强。
“呵呵……”笑声中压抑着痛苦却又像是嘲讽。萧术此时的表现,让雪尘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所想。他,就是那个人……
“有形无实的《幽兰》,这便是你们想出来对付萧某的计策?!未免太没有把萧某放在眼中了吧。”一扬手,扰乱琴弦,一阵刺耳的乐声,扰乱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起来!”怒意不减的语气,对着坐于琴前的女子厉声道。
只见那女子,垂目收手,退到一旁。
萧术抚过琴弦,不像之前的戾气四溢,而是满手轻柔,有如对待自己最爱的女子。情爱这东西,有着神奇的魔力,其中一点便是能,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清音,你还记得么?你我初见的那日,你弹的就是这曲《幽兰》。”他低声对着古琴,述说着他的情思。那个女子,从来没有从他的心里离开过。
雪尘的目光扫过空旷的芳华楼,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屏风之上,一曲《幽兰》再一次响起。“执此意,皆付心语,伤轮回,自对孤灯。凭谁问,天涯零落,几许温存?”第一段的那股哀伤,让她不由得想起这句词。
就在进入芳华楼之前,萧术止步不前,在口中默念的便是这首词。也就是那一刻,雪尘肯定了他就是那个负了清音的男人。或者说,他,南国左丞相萧术,便是寒烬的亲身父亲!!
入耳的琴曲声,饱含着他的情谊和思念。
“其声微而志远。”琴曲之谱序中如是说道。
曾有人这般评过此曲:‘琴中古曲是幽兰,为我殷勤更弄看。欲得身心俱静好,自弹不及听人弹。’
《幽兰》又名《碣石调.幽兰》。作曲者,游历四方之时,见兰花盛开于幽谷。不由得感慨,兰花乃香花之冠,如今却于杂草处,犹如贤德之人与鄙夫为伍。
处于幽谷中的兰花,识者谓为旷世奇珍,不识者目之为野处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