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老相传,铁锁横江让人上不得下不得,手段厉害。谁能想象他会在家中当一老农呢?更叫人想不到的是梅念笙苦心孤诣手创的唐诗剑法,如今却变成了躺尸剑法。梅念笙若知道,会不会自己从棺材里蹦出来?”
戚长发敲了敲烟杆,眯着眼睛,“这位客人说的话不明不白,小老儿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没其他事儿的话,还请离开。”
他身旁的青年脸色涨红,也跟着嚷道:“你不懂江湖规矩吗?凭什么偷看我们练功?”
女孩却是好奇的看着贺奇的高头大马,小脸红成了胭脂。这里是江西,在一百多年前,江西倒也阔过。
当时西班牙从南美挖来数额巨大的银子,万里迢迢来到江南换取丝绸、瓷器等物品,然后再运回欧洲贩卖。
西班牙人固然发了大财,江南的士绅和商人也借机聚敛的无数的金银。万历年间,对于美洲的印第安人是无间地狱,可对于江南来说,那是真正的黄金时代,让无数的遗老遗少们怀念。
可惜,如今西班牙是昨日黄花,江西也被打回原形。这里的经济常年停滞,个顶个穷的要死。再没有大明中叶的那种恢弘气象。
即便是再过百年,江西也还是一个小透明。
贺奇跳下马来,大步走了过去。对戚长发这种弑师、杀徒、欺女的人间败类,贺奇再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只说了一个字,“请!”
戚长发神色严厉,自从贺奇下马的时候,他就想暴起偷袭了。可是贺奇的动作圆润无暇,若行云流水,林间清风,妙比自然,他木剑在手,竟然找不到出手的时机。
一滴汗水自他发根处渗出,慢慢的滑落到脸颊,继而从下巴低落。他手中的木剑恍若毒蛇一般发出嘶嘶的尖啸。
旁边的男女看的傻楞在一旁。
这两人自然是狄云和戚芳。最奇怪的事情莫过于此,最狠毒的戚长发偏偏教出了两个最淳朴,最无私的人。
狄云和戚芳两人武功低微之极,戚长发从来没有想过传授她们高深的功夫。这两人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贺奇与戚长发的对峙,两人根本看不明白。戚长发不断寻求进攻的角度,可长剑在手难出一招。
庞大的压力不断的加码,终于叫他坚持不下去了。
当一滴汗珠钻进他酸涩的眼睛,戚长发厉声断喝,木剑犹如雷霆般斩落,发出嗡嗡的轰鸣。
狄云的嘴巴张大,就像是吞了一个苹果藏在嘴里。这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本科生,本以为自己的导师不过是个副教授,却在偶然中发现自家师尊是诺奖大佬一般惊奇。
戚长发传授的是三流功夫,结果他自己练的是一流的。你说这种事儿,谁能不惊讶,谁敢不惊讶?
“不错,这才是梅念笙的剑法。来尽你所能。”贺奇存心要看连城剑法,故而以单手破剑。不管戚长发长剑从哪儿进攻,都被他用轻轻以一招手挥五弦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