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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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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斗姆嘿然道:“即使依道长方才所言,潘河东做了丧尽天良之事,他两个结义哥哥取了义弟的性命,似乎是天经地义之事,那么潘河东的妻子,一个未亡人,为了报雪夫仇,十年苦练,替夫报仇,自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了,她在李、舒二庄多杀了几个人,那是她积十年椎心刺骨之痛,加上点利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木吾道人听得不由一呆,打了个稽首道:“斗姆名动武林,又是今日这场大会的主人,如今日这一大会,不能主持公道,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斗姆冷哼一声道:“武林中本来就是强者为胜,没有公道可言。大家今天上五老峰来,难道真是坐下来谈道理的么?”

舒秋霜双眉一挑,大声道:“照你说,那么我替父报仇,更是天经地义了,那好,你叫文慧芸这万恶贱人出来受死。”斗姆脸色一沉,嘿然道:“小丫头,你敢对我如此说话?”

舒秋霜道:“今日这场大会,正如你所说,强者为胜,不用讲什么道理,我要你叫姓文的贱人出来,咱们在武功上讨公道,这有什么不对?”

“这样也好。”斗姆狞笑道:“今天大家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说到这里,回头道:“慧芸,人家跟你叫阵,你就让她报报仇看?”

文慧芸一手提剑,俏盈盈的走出,朝李云龙、舒秋霜两人扫了一眼,冷笑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一起上?”

李云龙看到她,不禁自皆欲裂,「铮」的一声抽出龙泉剑,厉声道:“对付别人,我和舒妹子也不用两人齐上,但你是咱们凌、舒两家的杀父仇人,我奉命替他们报仇,所以今天我和舒妹子不能谁让谁先出手,自然只有两人同上了。”

文慧芸举手轻轻掠了下鬓发,点头道:“你们两个,那就一起上吧。”

就在此时,李云龙耳边突听响起黑衣魔女贾淑娴的声音说道:“李大哥,小心她的无形勾魂毒,快先服了解药再和她动手。”李云龙心中在感激,目光朝贾淑娴投去,暗暗点了下头。他吃过文慧芸施毒的亏,虽然不怕他的毒,但是在他的毒里有昏药,在出场以前已把贾淑娴给他的解药分给舒秋霜,早已含在口中了。

舒秋霜怒喝道:“文慧芸,父仇不共戴天,咱们不用客气了。”手中诛神软剑刷的—声,分心就刺。李云龙同时大喝一声:“文慧芸,看剑。”一道青虹疾划而至。

文慧芸知道这两人一个武功非凡,一个贾太公的记名弟子,这一战,自己等于代表了师门,若是杀了两人,不但永绝后患,师门的声誉也随着就凌架贾太公之上了。因此她在未出手之前,就先使出无形勾魂毒粉来,而且这次使的毒粉,比平常要淡、要轻,要过了盏茶光景,才会渐渐发作,这样就可丝毫不着痕迹了。

她当然也算准了的,以她的武功,也足可和两人打上三五百招,不分胜负,可要过了盏茶工夫自己剑势一紧,他们功力逐渐减退,岂非正好?这时眼看两人挥剑攻来,她不慌不忙手腕连挥两挥,细长长剑漾起两道剑光,呼呼两声,迎击出去。

三人这一交上手,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云龙展开剑法,一支长剑青芒如电,收发如风,招招都向文慧芸要害下手。舒秋霜连最厉害的一招祭起诛神剑,都不愿意使出来,使出来的却是贾老夫子教的另一套剑法金莲剑法,一柄软剑施展开来,有如朵朵金莲,剑势奇幻无比。

她为什么不祭起诛神剑来呢?说得简单一点,长剑脱离了手,纵然威力极强,可以把文慧芸诛杀,但总不如手中拿着长剑,刺进文慧芸心窝来得痛快,实在这仇恨太深了,非手刃她不可,掷起长剑,以气驭剑,总有虚无飘渺之感,还不如使金莲剑法,实实在在,一旦得手,自己要刺她几剑,就刺几剑。

当然,李云龙也有一记绝招——飞讪一剑!威力之强,绝不在舒秋霜祭起诛神剑之下,他没有施展出来的原因,自然也和舒秋霜没祭诛神剑是一样的心意了。两人这一展开剑法,就好像把文慧芸当作了竞争目标,看谁先把长剑刺进她的心窝去。

文慧芸是斗姆门下的二弟子,随待斗姆有二十年之久,武功自非泛泛,此时以一对二,也使出了魔道最上乘的天魔剑法来,一支细长长剑,划出一圈圈的精光,在剑光围绕之中,化作种种天魔舞状,看得会使人神情恍惚,目眩头昏。

这一战,也吸引住东西两棚中人,凡是上五老峰来的人,谁都是大行家,眼看三人使出来的剑法,各具神妙,各有玄奥,几乎不相上下。不,那是李云龙、舒秋霜两人剑上造诣和临敌经验不如文慧芸之故,如以剑法本身而言,自然是金莲剑法和李云龙特有的剑法高明多了。

但就算李云龙、舒秋霜和文慧芸有同样的造诣,也未必会赢。因为两人的剑法纵然高明,那是正正派派的剑法,文慧芸使的天魔剑法,是邪派剑法中最邪派的剑法。一般人所称的邪派剑法,一种是剑上暗蕴阴功,藉双剑交击,传到对方身上,使对方因中了阴功,而失去战力,这是较上乘的。另一种则是剑法诡异,出手狠毒,所取部位是正派中人不屑取的,江湖上黑道人中,所使的剑法,大概属于这一类。

但魔道天魔剑法并不如此,这套剑法,完全以天魔舞为甚础,同样一套天魔剑法,男弟子和女弟子使出来,就完全不同,这所谓不同,并不是剑法招式有异,而是男女的身形舞法大不相同,男天魔的舞法以阳剑为主,舞起来像一阵龙卷风,飞扬拔扈,可以使天地无色,日月无光。

女天魔的舞法以阴柔为主,舞起来明明是魔女,也变成了仙女散花,妙曼轻盈,使你看得目迷五色,心旌摇晃难以自主。在动手对剑之时,出生入死,稍有一剑之失,就可血流五步,伏尸一人,在这种紧张关头,它能使你看得目迷神眩,岂非邪门剑法中最邪的剑法?三人这一战,当真剑光缭绕,剑气腾空,好不李厉?

文慧芸计算时间,已有一盏茶的光景,不觉左手朝李云龙招了招,娇声道:“倒也,倒也。”

李云龙和舒秋霜联手,各自展开剑法,两敌一,依然无法占得上风,此时忽见文慧芸招着手,说什么“倒也”、“倒也”,心头不觉一动,暗道:“自己已经服了解药,所以不怕她的勾魂无形毒,如果不服解药,大概这时候应该发作了,自己何必给她来个将计就计?”一念及此,口中大喝一声:“妖妇,你在念什么鬼书符?”一招横槊中流,横剑平推出去。

这一招他在前半招用上了十成力道,剑风嘶然,劲道极猛,但剑势推出,后半招却减去了五成力道,顿时有后力不济之象,人也跟着一个踉跄,往地上跌扑下去。文慧芸见状大喜,但因还有一个对手,挥剑急攻,无暇顾到李云龙,只是长剑挥舞,和舒秋霜抢攻,一面左手连招,娇笑道:“你也倒下去吧。”

原来她施展勾魂无形毒等到对方将要发作之际,左手再弹出一些毒粉,方能取内外夹攻,以收引发之效,她这左手连招,正是暗中又弹出了毒粉。黑衣魔女贾淑娴看得心头大骇,没想到李云龙竟然没有预服解药,才会又着了她的道。

这大吃一惊的当然不止是贾淑娴一个,司马琼、沈若华、白秋云、秦畹凤等人那一个不是一颗心直跳到喉咙口来?这几位姑娘不觉全都准备纵身掠出。只听贾太公的声音喝道:“你们不许妄动。”

舒秋霜骤见李大哥倒下,心头一急,此时只好全力抢攻,才能把文慧芸缠住,其他的人才能奔出来把李大哥救走。就在此时,耳中听到李云龙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妹子速祭诛神剑,好使妖妇注意上面。”

舒秋霜听到李大哥的声音,心头一喜,口中一声娇叱:“妖妇看剑。”右臂一振,立即把长剑祭起空中。

文慧芸早已听说过舒秋霜祭起诛神剑的厉害,自然不敢稍微大意,右手细长长剑当胸直竖,目注舒秋霜祭起的长剑,在头上缓缓下落。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只是李云龙扑在地的一瞬间事。文慧芸以为李云龙中了自己勾魂毒,已经倒地,就不足为虑,这时耳中突然听师父的声音喝道:“慧芸,小心。”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李云龙扑倒下去的人,突然身子横滚,一道青虹巾地飞起,使的是一招平地波涛,剑光像波涛般席卷过。文慧芸听到师父的警告,已经迟了,但觉双足齐膝一凉,已被李云龙的的剑光横扫而过,口中方自「啊」了一声,人也砰然跌堕下去。

舒秋霜祭起的诛神剑也在此时便电光般一闪,笔直劈落,文慧芸双足被削,身形堪堪下落,剑光已经落下,把她一个身子齐中劈成两片。李云龙点足而起,挥手一剑,剑光又从她齐腰截过,血雨飞洒,溅得他一身。

李云龙、舒秋霜收好长剑,舒秋霜朝南跪下,叩头道:“爹爹在天之灵,孩儿已经给你老人家报了大仇了。”

斗姆眼看徒儿丧生在两人剑下,气得白发飞扬,一张脸铁青得可怕,但这是方才自己说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没有理由可以发作,只得强忍一口气,暗以传音入密朝排教巫氏兄弟道:“你们可以出场了。”

那巫元、巫享两兄弟一个被舒秋霜削断左腕,一个被李云龙以惊雷指震废右臂,闻言双双纵身掠出,朝李云龙、舒秋霜飞扑过去。一个喝着:“小丫头接着了。”人还未到,巫元一记锁心缒朝李云龙后心击落,巫享也使了一记黑煞爪朝舒秋霜当头抓落。

李云龙完成使命、舒秋霜报雪大仇,正在向天哭拜之际,自然不防有人飞扑突袭。木吾道人方才和斗姆答话,后来双方动上了手,他怕文慧芸不敌之时,斗姆会横里出手,是以并未回座,只是负手站在布棚右首,此时眼看两人飞扑而来,各使排教阴功,骤下毒手,不觉长眉目一掀,低喝一声:“善哉、善哉,二位和他有仇,也应该明枪交战,怎可骤下杀手?”右手大袖轻轻一挥。

他手创木剑门,一生练剑,举手投足,莫不其锋如剑,这大袖轻轻一挥,旁人虽然看不出异处,但巫元巫享两人,顿觉有一道森寒无比的剑气,像浪潮一般朝身上卷来,心头一惊,急忙使了一记千斤坠身法,往下沉落,双脚落到地上。

这时欧一峰已经站起身从棚下走出,含笑道:“二位巫兄,你们要找的该是欧某,和李老弟、舒姑娘无关。”

巫元目射凶光,大声道:“如何无关?咱们兄弟一条右臂,就是被这小子和小丫头废去的,咱们兄弟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先找他们两个,再找你姓欧的算帐,这也没错。”

巫享厉声道:“姓欧的你先退到边上去,咱们非收拾了这小子和小丫头不可。”欧一峰大笑道:“事情皆由欧某而起,你们要找也只舒找欧某好了。”

这时东棚又走出一个头盘小辫,身穿灰布夹袄的矮小老头和两个一身黑衣的汉子,走落场中,点头笑道:“巫元、巫享,既然欧老哥把事情都搅了过去,咱们就向他算算旧帐也好。”

此时舒秋霜也早已姑起,木吾道人徐徐说道:“李公子,你们退下来。”两人闻言退入了西棚。

欧一峰目光一注,连忙抱拳道:“原来向总柁主也来了,如此正好,兄弟昔年和贵教一段公案,有向总柁主到场,就好公平了结了。”原来这矮小老头正是名震长江上下游的排教总柁主向秩然,随着他走出的两个黑衣人自然是排教高手无疑。

向秩然嘿然道:“排教—向不以江湖门派自居,也纵不卷入江湖是非之中,向某今日参与这一大会,就是因为风闻欧老哥重出江湖,却又声言要向本教巫家寻仇,本教严禁教友,从不和江湖各门派有过过节,这可不是排教怕事,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因为老朽觉得今日非来不可,有什么过节,也可以大会中解决,方才主人斗姆已经明白表示,今日之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欧老哥练成了天雷指,正是克制本教的功夫,老朽不才,到想领教领教你欧老哥的天雷指神功,看看能否把咱们排教赶尽杀绝?”

欧一峰听到不觉一怔,他这口气,好像自己重出江湖,就要专找排教的晦气,要把排教的人赶尽杀绝,这话自然是巫元、巫享加油加酱编造的了,撺掇向秩然向自己来评理,所谓评理,最后又往往诉之于武,强者为胜。心念一动,不觉抱抱拳道:“向总柁主这是听什么人说的?”

向秩然道:“谁说的都是—样,欧老哥既然重出江湖,咱们排教总该找你算算旧帐,这总没错吧,不然传出江湖,还当咱们排教惧怕了你欧老哥的天雷指了。”

欧一峰抱抱拳道:“向总柁主若非轻信人言,怎么会说出欧某从未说过的话来,再说二十年前,欧某激于义愤,杀了贵教一位长老,但欧某把他本命神符送回贵教,已蒙你向老哥的谅解,通令贵教门下,不准寻仇,可有此事?”

向秩然点头道:“排教做事,是非分明,那是巫绍先的不对,向某自然不准本教门下再寻仇了。”“哈哈。”欧一峰仰天大笑一声道:“向总柁主可知道这二十年来,欧某在做什么?”

向秩然道:“欧老哥自然在潜心精练天雷指了。”欧一峰又是一声大笑道:“欧某二十年前承蒙向总柁主通令排教门下不准再向我寻仇,但欧某却在二十年前被贵教门下巫氏兄弟的七星钉击伤,几濒于死,这二十年销声匿迹,只是为了疗治这七支附骨钉而已,赶尽杀绝的乃是贵教,如何说到欧某头上来?”

向秩然回头望望巫氏兄弟,问道:“他说的这样么?”巫元嗫嚅道:“欧一峰杀了先叔,咱们湘西巫家岂肯轻易放过了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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