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旧漳城一处宅院。
此时灯火通明。
院中站着五人,皆一身夜行杀手打扮,看起来杀气腾腾,生人勿进的模样。
只是这五个人身形各异,其中三人几乎一样的身板,壮实悍勇。另外一人却矮上许多,身材也显得有些瘦弱。
然而那三个壮汉还不是最显眼的,最显眼的是另外一个更为壮实的大汉,站在那里宛如一座黑塔,浑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宛如牛眼一般。
五人手中各擎兵刃,或刀或剑。
虽然一身皆是凛凛杀意,但由于他们的身材相差的太为悬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感。
这五个人皆未说话,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过了片刻,另外一个夜行人缓缓从廊中走了出来。
只是这个人与那五人皆不相同,虽都是夜行人,他却穿了一件白的纯粹的夜行衣,在茫茫黑夜之中,起不到一点的遮掩作用,反倒显得极为醒目。
此人手中擎着一柄长剑,见五人皆到齐了,这才点了点头道:“诸位,成败在此一举,公子性命皆系与我等身上,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一次咱们出手,不求杀多少人,要牢记公子的话,咱们此行的目的一是制造混乱,让那些鸟人们内外难以相顾,另外主要是救下公子!”
五人点了点头,那最为魁梧壮实的黑大汉瓮声瓮气道:“林小子,你就放心吧,谁要是只顾杀人,误了正事,俺老吴第一个不答应!”
那白衣人笑道:“吴老哥这话说的......我怕的就是你杀的兴起,其他的事情都不管不顾了......咱们此行,主要就是一个攻其不备,吴老哥切不要冲动!”
一句话,说得其他的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此处乃是苏凌的住处,而这六个人,其中那三个身材相当的汉子,乃是周氏三兄弟,那最魁梧的汉子正是吴率教。
那个瘦弱的是秦羽,而那白衣人,不消说,自是林不浪。
也就他,夜行衣反其道而行之,总穿白色。
那吴率教当众被林不浪接了短,不由得一窘,挠挠头道:“那到时俺老吴尽量控制.....尽量控制!”
他那憨厚模样,又免不得让众人大笑起来。
林不浪这才正色道:“秦羽啊,你是第一次随咱们一起行动,只会一些基础的功夫,所以一切小心,当然了,这也是一次实战搏杀的断练好机会......只有真正杀过人,你才能明白,什么是功夫......”
秦羽一抱拳道:“小羽明白了,今日小羽一定努力!”
林不浪这才点了点头,又对周氏三兄弟道:“秦羽初次练手,毕竟功夫和经验不足,麻烦三位老哥多多照拂才是!”
周氏三兄弟正色拱手道:“不浪兄弟放心,包在我们身上!秦羽小兄弟自然无虞!”
林不浪这才神色一凛,昂然道:“诸位,刀剑出鞘,今夜杀进沈营,与公子汇合,好让沈济舟知道知道咱们的威名!”
再看六道身影齐齐上墙,转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https://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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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济舟大营,中军大帐。
此时中军大帐灯火通明,照如白昼,沈济舟居中而坐,一副志得神色。
书案下,文武皆列在一旁。
右侧郭涂、逄佶。
左侧臧宣霸、还有新晋提拔的原颜文二将的副将,一个唤作江恒,一个唤作李泰。
大帐正中,正有两个人,一人更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不过看他脸色却吊儿郎当,丝毫不以为意。
此人正是苏凌,而一旁正拱手回禀沈济舟的,正是张蹈逸。
却见张蹈逸正沉声道:“主公,今夜末将与宣霸虽未攻下旧漳,但总算有所收获,那害了文颜两位将军的苏凌,已被末将所擒,请示主公,如何发落!”
沈济舟早就接到回报,言说张蹈逸擒下了苏凌,心中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这可是他憋屈了这么久以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抓的可是苏凌啊!这人可是给自己带来了大麻烦,阵前几次遭他算计,损兵折将,渤海城也被他搅了个地覆天翻。
如今终于落到我手里了!真是老天开眼啊!新仇旧恨,正好一并算了!
沈济舟听完张蹈逸的禀报,这才点了点头,眼中显出一副勉力神色道:“虽说此次未能尽全功,但罪魁祸首之一苏凌成擒,也是蹈逸和宣霸大功一件,那军令状也就不做数了,还望两位将军再接再厉,来日攻下旧漳,生擒萧贼!”
张蹈逸和臧宣霸这才拱手道:“谢主公!我等必效死力!”
沈济舟这才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张蹈逸和臧宣霸这才拱手退在一旁。
郭涂站在一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的侄子郭蹇已经返回了,言说了萧元彻接纳自己和郭氏一门的事,更说自己被封为祭酒、坞头郡侯,位同郭白衣。
可谁料想,郭蹇前脚回来,后脚沈济舟便大聚文武,说有要事相商。
这可把郭涂吓个不轻,莫非自己的事情暴露了?
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沈济舟的中军大帐,见沈济舟神情正常,更隐隐带着几分喜色,方安下心来。
不过他刚安心,却见到了让他更为惊心的事情。
这帐下被五花大绑的人,不是苏凌么?
这怎么回事?苏凌竟然被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