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淡淡地回了一声后。廖天磊首先往门外走。他要去疗养院看看他的母亲。顺便告诉她。计划可能得变一变了。估计得要提前回国了。</p>
别看廖天磊此时表面挺平静的。其实内心早已经心潮澎湃了。他从未像这次这样。有了想要归家的迫切想法。</p>
因为。那里有他挂心的人儿。</p>
虽然廖天磊是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国。然而。他这次出差的重点不在于工作。而是叶淑珍。所以一切行动也只能迁就叶淑珍。</p>
当廖天磊将突然改变的计划告诉叶淑珍的时候。叶淑珍问。“很急吗。”</p>
“不急。等您准备好了。我们再回去。”</p>
晨间。这段对话的地点还是安排在叶淑珍亲手栽种的花架下面。叶淑珍躺靠在藤椅上。双脚搭在摇椅的脚架上。轻轻晃动着。一双眼微微薄眯着。声音浅浅淡淡的。倒想是为常年修身养性的老人才会有的平和语气。</p>
廖天磊坐于她的身侧。摇着叶淑珍那把象牙骨名家折扇。一阵阵柔和的风。温温地挑动着叶淑珍额前的几缕碎发。</p>
此时的他完全卸去了一个商业霸主的强势和精练。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个儿子对一位母亲的那份亲情和孝道。</p>
“其实我也沒有特别需要办的事情。只是这多年來天天的坐于这花架之下。是对它产生感情了。人的情怎是说断就能断的一干二净的呢。如果绝情如厮。那跟畜生又有何分别呢。你说是吧。”说到这里。叶淑珍双脚一落地。固定住了摇摇椅的摆动。这才睁开了双眸。转头凝视着廖天磊。</p>
“母亲说的自是在理的。”虽然不是很明白。第一时间更新叶淑珍怎会突然有这番言论。</p>
“儿啊。妈妈在五年前做了一件错事。我花了五年的时间去遗忘和忏悔。现在要离开这个我曾经犯过错误的地方了。你能陪我去那里祭奠一下吗。也算是我对亡灵的一个告慰了。今生无法补偿的。我希望能在來世给他们当牛做马。”叶淑珍说着说着。轻阖了眼。两行清泪顺着经年的细纹。慢慢滚了下來。</p>
“您老不必太过自责了。您已经花了五年的时间來惩罚自己。这个代价已经足够了。他们会谅解您当时的冲动的。”嘴上宽慰着自己的母亲。这边还是递了个眼神给乐森。示意他去准备一下。和母亲一起跑一趟。也算是了了她老人家的一桩心事。</p>
那片原本被烧得寸草不生的区域。现在也被打理得井然有序。沒有人在原來的基础上再盖房子了。而是被廖天磊买了下來。作为安葬亡灵的区域。这片区域内。每隔一米的地方都会筑起一个小石桩。上面刻着每个逝者的生辰信息。</p>
叶淑珍在廖天磊的搀扶下。走到一个写着廖国栋的石桩前。献上一束白玫瑰。还未张嘴叶淑珍便已经泣不成声。</p>
廖天磊知道叶淑珍是有感情需要抒发的。即便躺在这里的男人在他生前。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而不顾另一位女人的苦苦守候。将她的情感视为草芥。</p>
自从跟傅冰倩在一起后。廖天磊对感情这两个字有了更深层意义的理解。</p>
既然逝者已矣。他也不想再对他生前的事多做评判。默默地从叶淑珍身边退开。给他们留下一个独处的空间。</p>
叶淑珍到底待了多久。廖天磊已经无法精准道出。他只知道当叶淑珍來到他的身后。轻拍他的肩头时。才发现脚步已经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长短不一的烟头。</p>
“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叶淑珍紧锁着眉头。眼眶红肿。看得出她似乎真的很伤心。</p>
“也不是经常抽。”拧灭了最后一根烟。搀着叶淑珍。回了头。</p>
“现在沉压在我心底的这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我希望这桩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起了。”</p>
廖天磊对叶淑珍的这段突然有感而发的话。也许在过去。他是认同的。只是现在不同了。因为有了卓然的出现。那么以前的事情也就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他向來对有关于自己的事情。都有种不弄清楚誓不罢休的精神。</p>
亡者已经长眠。我们这些生着还得活下去。难道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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