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川本来以为里斯会是平躺在床上，那种像是吸血鬼躺在棺材里的方式，但是他没有想到，里斯是侧着睡的，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朝向自己这方向的。这让聂川更加紧张，他甚至不敢歪过头去看里斯睡着的样子。</p>
所有的感官变得敏锐起来。</p>
聂川自顾自地在脑海中想象里斯的呼吸是如何掠过床单，他的手臂是怎样自然地按压在枕边。</p>
想着想着，明明自己想动却不敢动，聂川的背上起了一层薄汗。</p>
这时候，里斯忽然开口说话了：“你在挺尸吗？这样的姿势你睡得着？”</p>
聂川心里一颤，这才动了动自己的腿，侧过身来，对上的就是黑暗中里斯的眼睛。窗外偶尔有车辆驶过，灯光从窗沿掠过里斯的眼睛，就像黑色琉璃。</p>
聂川的所有感知好像都被包裹了起来。</p>
“我……我有点紧张。”</p>
“紧张什么？因为明天要对阵cbu？”</p>
“啊，是啊……”</p>
“又在撒谎了。如果是紧张要对阵cbu的话，你在火车上就会坐立难安，根本不会有心情和卡洛他们玩纸牌。”</p>
聂川咽下口水，他不明白，里斯到底是怎么看穿他的？</p>
“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是从我睡下开始。你很怕我吗？”</p>
“我……有点吧。”聂川干笑了两声。</p>
“这样说吧，聂川，如果在火车上的游戏，你真的舔了我，我也不会把你扔出火车。”</p>
“……”聂川傻了眼，良久，他才回答一句，“谢谢。”</p>
虽然舔里斯的嘴唇什么的，太羞耻了，根本属于不可以去想象的范畴。</p>
“我会直接揍你。”</p>
“……”</p>
“所以现在，你该怎么睡觉就怎么睡觉，磨牙打呼都随便。”</p>
里斯再没有说话了，聂川紧张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他的腿摆出九字，被子一卷，沉入了梦乡。</p>
梦里，聂川大杀四方，将cbu打了个落花流水，他握紧拳头享受胜利一刻，奔跑着来到里斯的面前，猛地跳了起来。</p>
里斯的双手托着他的腿，看着聂川欣喜的表情，然后他的唇忽然撞了上来。</p>
聂川傻了眼，他刚要开口说什么，里斯的舌便卷了进来，用力地吮吸，丝毫不顾及整个世界。他的舌尖一遍又一遍舔过聂川的唇缝，温柔的，带着引诱意味的，瓦解了聂川所有的抵抗，接着又是一轮致命地吮吸。</p>
聂川的全部都被里斯包裹在这个吻里，他不得不仰起头，承受着里斯的放肆与疯狂。</p>
这是聂川第一次体会到这个内敛自制的男子失控的时刻，就像一场灭顶之灾，聂川觉得自己要被对方揉成粉末吞入腹中。</p>
骨骼在震颤，心脏在狂跳，所有的细胞都像要裂开一样。</p>
“起来了，聂川。”</p>
冰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配合着梦里里斯的舌头卷过，聂川只觉得下腹一热……</p>
他睁开眼睛，看见里斯蹙着眉头站在他的床边。</p>
“啊……什么……”聂川惊恐地坐起身来，喘着气。</p>
完了完了，他又做梦了！</p>
而且这次的梦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要命啊！</p>
“你怎么了？”里斯的眼睛就像镜子，照出聂川心中残酷的现实。</p>
“没什么啊，哈哈，我这就起来！”</p>
聂川根本不敢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某个地方又“失控”了！</p>
“你到底怎么了？”里斯又问。</p>
“我没怎么啊？”聂川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就快挂不住了！</p>
他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里斯的面前……丢这么大的脸。</p>
大家都是男性同胞，就请你多多体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转过身去吧！</p>
但是里斯却低下身来就要去掀聂川的被子，聂川眼明手快一把摁住，大声道：“真的没什么！”</p>
“你耳朵红了。”</p>
“啊……”</p>
里斯松开了被子，聂川还没来得及呼出一口气，里斯的手就直接伸到了被子里面，一把覆在了聂川最为尴尬的地方。</p>
“啊呀！”聂川叫了起来。</p>
那一刻，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里斯的手指在那里划过了一个圈，聂川一阵紧张差一点又要有反应了！</p>
“很湿啊，这么多？你梦见谁了？”</p>
里斯用一种聊“今天早晨你喝牛奶还是豆浆”的语气问聂川。</p>
我梦见你了……</p>
这句话打死聂川都不敢说。</p>
“瑟琳。”聂川心想这个回答顶多被嘲笑，但至少不会被打死。</p>
“那刚才我真该捏爆它。”</p>
里斯说完就去洗手了。</p>
聂川曲起膝盖，抱住自己的脸，他真的好想撞死自己啊。</p>
还好卡洛的敲门声缓解了尴尬，聂川赶紧穿好运动衣，将换下的裤子用塑料袋一包扔进了袋子里。</p>
大家吃完早餐之后，就前往cbu。</p>
这是聂川第一次来到纽约，他好奇地看着窗外。</p>
卡洛好笑地搭着聂川的肩膀说：“等练习赛结束了，我们可以在纽约逛一逛。艾伦，你有哪里想要去的吗？”</p>
“自由女神像！华尔街！帝国大厦！百老汇……”</p>
“停停停！我基本上知道你都想去什么地方了。”卡洛无奈地摁了摁脑袋，似乎在说“聂川你真土”。</p>
车子停在了cbu，这明显不是卡洛他们第一次来这所大学了。他们不需要问路，直接走向学校的体育馆。</p>
即便是走在cbu的校园里，里斯仍旧是醒目的存在。</p>
聂川好奇地看着这所现代化大学里所有的建筑物，差一点就要掉队的时候，有人勾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拎了回来。</p>
聂川一抬头，看见的就是里斯。</p>
“比赛完了，如果你对这所大学还有兴趣，我会带你到处走一走。”</p>
“啊，哦！”</p>
他们来到了篮球馆的门前，刚走进去,听见啦啦队的口哨声。</p>
dk的拉拉队和她们一比较，竟然像是业余界别的了。</p>
“好久不见了，卡洛·布兰登。”</p>
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家伙走到了卡洛的面前，和他握手。</p>
“好久不见了，托马斯。”卡洛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p>
聂川仰起头来看着这个名叫托马斯的家伙，他就是cbu的中锋，在去年的比赛里压制了黑山篮板球的家伙。</p>
“嘿。”有人将一条口香糖扔给了尤因。</p>
聂川从比赛录像里见过他，他是cbu的控球后卫莱特。这家伙的速度惊人，场上调度能力极佳，掌握着cbu进攻和防守的节奏。</p>
“谢了。”尤因笑着接过对方的口香糖，“莱特，看见你我就安慰了。”</p>
“安慰什么？”</p>
“你好像也没有长高。”</p>
“去死吧。”对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p>
莱特的身高明显超过一百八十五公分，如果是全场盯人战术的话，聂川怀疑自己根本稳不住莱特。</p>
卡洛左看看右看看：“欧恩·威士肖那个家伙怎么不在？”</p>
“他啊。他就只对和里斯感兴趣，好像说半个月前他已经去过你们那里和里斯比过了，所以对团队的练习赛，这家伙大概最后会来看看比分吧。”托马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的视线落在了聂川的身上，“这个……是你们新入队的？带他来观摩的？”</p>
听到欧恩·威士肖不会来参加练习赛，聂川觉得放松了不少。</p>
卡洛一脸自豪地将胳膊搭在聂川的身上：“这是我们的控球后卫！怎么样，很可爱吧？”</p>
托马斯愣了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聂川，无奈地说：“是很可爱。但是联赛里，控球后卫光是可爱的话，没有用吧？”</p>
对方的控卫莱特看了过来：“如果是要比可爱的话，你们可以让他加入拉拉队的。”</p>
聂川听得出对方半开玩笑的讽刺，但是此刻的他，并没有和莱特或者托马斯辩驳的实力。</p>
他们都是联赛里有名的球员。</p>
“好了莱特，全美的大学生里能找到几个像康纳那样优秀的控卫？我们要给新人学习的机会。”</p>
各自的球员开始做热身。</p>
聂川正在舒展自己的手腕和脚踝，他一回头，就看见里斯坐在他的身后。</p>
“小川。”</p>
“嗯？”聂川一听到里斯那样称呼自己，不由得认真起来。</p>
“莱特确实很快，但是你的速度并不慢。”</p>
里斯的目光里是一种坚定的力量，让聂川不由得相信自己的速度真的可以和联赛里一流的控球后卫相媲美。</p>
“你对惯性的掌控，起速和停顿，都胜过莱特。”</p>
“嗯。”</p>
“所以专注。如果说莱特掌控cbu的节奏，那么你掌控着我们。包括我在内。”</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