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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学士(1 / 2)

北宋仕途 孤心书生 更新时间 2021-07-07

 龙图阁直学士!

大宋熙宁元年十一月的时候,沈欢终于在众人震惊的惊讶声中,让官家一纸圣意,从龙图阁侍制升上了龙图阁学士!

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升迁,在此之前,还没有哪一个人能在弱冠之龄坐上令人欣羡的学士之位!而且沈欢还要过完年才是二十岁,这道升迁的旨意,想不令人惊讶又羡慕都难啊!虽然之前沈欢也做过天章阁试制,但是龙图阁与其他馆阁不同,龙图阁是个坎,迈得过去,前面一片坦途,纵使是朝重大臣,也不一定真能做得上龙图阁学士。

虽然大家也知道以官家对沈欢的看重,再升上去也不是难事,不过之前他有功的时候,官家处于保护考虑,只给了爵位,不曾高升。这次又令人意外地给了头衔,想来是要重用于他了。想到这一层,朝中不少人都明白过来,这个沈欢又是一个政治之星了,而且还是窜得异常之快的新星!

这道升迁之令也让沈欢自己本人吃惊,本来从司马光那里听到朝廷应对西夏问题时,他又作了一个建议,让朝廷先下手为强,遣使去西夏责问为何要犯边之事,而且还要对方给个交代,不然就与他们不客气!

这招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的意思,由司马光之口传入赵顼之耳的时候,又多了一层意味。赵顼大为赞赏,下令政事堂照办。接下来是实现他的封赏之举,边关将士自不必多说,由政事堂拟旨去嘉奖。对于文彦博这位什么都得过了的老臣来说,官职什么的再升不上去,只是在爵位的食户上多增了一些而已,接着还赐了一些宫廷的奇珍之物,让这位老臣感动得直落泪;至于司马光,官职上暂且升不了,不过在封赏钱财的时候。又把翰林学士的名头直接给他恢复,地位与名声上都让他占了尽,可见官家对他愈发看重了!

反倒是对于沈欢的嘉奖令赵顼好生为难,自古最重军功,宋王朝虽然不章显武功,在别人看来。是不重视。可在皇室看来,那是因为太过看重了,才愈发漠视以作抵抗罢了。这次虽然不说杀伤多少敌人,然而射死对方一个国主,除了开国灭国无数之外,就数仁宗之时狄青平两广之乱的功劳有此辉煌了!这灭敌国之主地功劳,足以令世人振奋了精神,作用影响方面是不可言说的。

因此,赵顼也就愈发为难了。曹太后等人让他压制沈欢过快升迁的话犹在耳边。不敢或忘;不过这次功劳真是太大了,沈欢建策义务军朝中重臣知道的也不少,若是嘉奖了司马光而不赏沈欢的话。这事做得也太明显了,也说不过去。

加上赵顼对沈欢是真的很赞赏,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给了他龙图阁直学士地名头!反正只要不太快让他在官职上升上去,掌不了权,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这是赵顼打的主意,他认为自己与沈欢一样年纪,有他在。沈欢翻不出什么花样。既然要做英明之主,又岂能因为担心臣下功劳太大!

这次升迁连沈欢都害怕了!龙图阁直学士这个头衔太显眼了,荣耀到能令人嫉妒的地步!龙图阁学士与其他低位的学士不同,与龙图阁侍制也不同,一升到这里,再上去就是翰林院的头衔了!而大宋宰相之类的重臣,又几个不是从翰林院过来的呢?如此地位,岂有不令人嫉恨之时!

龙图阁学士,本身就很厉害了。在沈欢的记忆里,包拯就是在这个头衔下有着莫大的光辉地,当年包龙图的名头,就连仁宗皇帝见了都有点心里惴惴——毕竟要给臣子说得满脸唾沫,总不是件令人心里愉快之事!

和往常一样。沈欢一遇到政事难题。就上门找司马光求教。

“唉。子贤。官家这道升你学士地旨意。就连老夫都很意外。本来以为官家会继续在爵位上作文章。没想到最终会这样!子贤。你要好之为之呀!”司马光也没有办法。更不好说什么。只能以叹息作终!

沈欢苦笑。不过一见这里司马光。心里地慌乱少了许多。心绪渐渐平静下来。脑袋也清晰了很多。慢慢自己也能恢复往常地聪明了!

“老师。龙图阁学士这个头衔虽然荣耀。但是学生戴得不安呀!这是很烫手地东西!”沈欢也自是一声叹息。俗话说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这个官场之事更是这样。头衔越大。注意地人越多。任何举止。别人都会放大了几倍来观察。一旦有个好歹。弄不好就会受到强烈地弹劾了。他与王安石不同。以他地名望。根本抵受不住多少弹劾!

司马光安慰着说道:“子贤。只要你问心无愧就成。何必过于担忧呢?老夫从仕数十年。一路过来。弹劾别人。也被别人弹劾。这又有什么呢?只要自己秉着本心。对得住天下。对得住百姓。其他又岂足论哉!”

沈欢大窘。汗了一头。心里暗暗叫苦:司马老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般有着高超地道德水准呀!沈欢自己知道自己之事。他说不上卑鄙。却也算不上伟大。加上后世地言行。想必不少地方会触犯这个时代地准则。纵使再谨慎小心。如果真给人家抓住把柄。亦是不大不小地罪名!赵顼这个皇帝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呀。沈欢有点愤慨。龙图阁学士地名头很好听。也好荣耀。却容易让他遭受非难。

难道是哪个政敌故意让皇帝这样做的?沈欢阴暗地猜测着,一时想起身为崇政殿说书的吕惠卿,此君现在不少时间都在皇帝跟前,进言也是有机会的,弄不好让自己高升之人就是他!可自己为人也没有必要让他如此做的理由呀?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沈欢也不管真相如何,一时间思绪纷飞了。转头看向司马光,见对方一脸方正的神色,灵光在脑门稍稍闪过,好不容易才抓住,慢慢有点担心了——官家越来越看重司马光了,但是他也清楚,与王安石相比。司马光短在智计反应过慢。而他沈欢,在赵顼眼中,一直都扮演着足计多谋地模样,难道官家升他上去,就是要辅佐司马光?

韩琦老了,一旦退下去。谁接任宰相,是道难题,也是令人瞩目的事件。现在最有希望的就是司马光与王安石,他到底选谁呢?这次升迁之事令人瞩目猜测,不单司马光的学生升了,连他也恢复了翰林学士地名头,这难道是在释放一些什么信号?

沈欢一时悚然而惊了。这次封赏,不单他处与危险的境地,弄不好连司马光都成了别人的眼中钉——特别是朝中还有一个吕惠卿在虎视眈眈的情况之下!别人不清楚。但是对他沈欢来言,这个吕惠卿比王安石的威胁还要来得大,毕竟王安石再倔强再厉害。还有着心里地道德准则,而吕惠卿等人,实在就是投机者,玩起手段来,能把你玩死——是真地死,不是玩玩而已。历史上苏轼等人就是遭了他们的黑手,难不成他沈欢现在要成为他们下手地对象?

“苦呀!”沈欢看到司马光还没有这种觉悟,不由更苦了。有很多事,他不能明说。只能慢慢化解,这更增添了解决麻烦的难度。

其实,沈欢对于吕惠卿的猜测,一半对,一半错。错的是对于他的升迁,确实只是赵顼的意思而已,不关吕惠卿什么事;在此之前,吕惠卿对于沈欢,也只是微微侧目而已。然而给他不幸猜中的是。经过这件事,吕惠卿终于对他注目起来,而且是很认真地那种。

此时的吕惠卿就一脸认真地在看着眼前之人,不是沈欢,而是比沈欢稍大而且也是才华极高之人——王。

“元泽,你找某来此为了何事?”吕惠卿声音低沉,却有一股磁性,令人感到舒适;如果不看他的眼睛,你真想不出那是多么地干练沉稳;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像是能把一切都看穿了一般。他对王的神色很奇怪。嘴角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快速观察了四周,没有任何动静。这里是王府的后院。除了他们,周围空无一人,而且冬天的大雪覆盖了不少地方,一片雪白,更显得幽静。他把吕惠卿拉到院中的一棵大树底下,说是有事商量。这是一棵大白杨,遮得很大,给雪一盖,像似了一个雪白的帐篷。树底下有一张石桌,围着石桌的是石凳子。冬天地石桌很冰凉,然而两人坐在上边,却丝毫没有这种觉悟,只是关心对方的话题而已。

王搓了搓手,又看了看四周,最后才道:“吉甫兄,你上次与小弟说的让父亲构建一个专门主持变法的机构,小弟已经与父亲说过了!”

“哦?那不知介甫先生是如何想法?”吕惠卿的脸上没有了平静,剩下一股热切。

紧盯着吕惠卿脸色的王把这一切都看进了眼里,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接着叹息一声,道:“父亲没有表态,不过郑介夫与王某叔父反对,生怕因起别人嫉恨,劝父亲不要从事这个主意!”

“郑介夫……”吕惠卿念了一下,稍一沉吟,又问了起来,“是你的哪位叔父反对?”

“是三叔,二叔当时不在场。”

“是平甫兄呀!”吕惠卿松了一口气,一听到是王安国在反对而已,更不在意了。在他的认知里,王安石虽然也喜爱王安国这个小一点的弟弟,不过此人书生意气极重,对于朝政,还是太嫩了点。王安石对他地喜爱,更多的是亲情,而没有政事上的欣赏。对于这点,王安国在王安石的心目中,还没有王来得重。吕惠卿作为与王安石多年相交之人,又是旁观,观察得入微,很清楚这些。

在为人处世上,王安国比王安礼要大大逊色,在朝堂的影响力也差很多。现在王安礼也在朝堂做事了,也颇得官家看重。这才是吕惠卿要关注的,如果一开始连王安礼也劝说王安石,那就麻烦了。

“元泽,事情看来有点麻烦呀。若是和甫也劝你父亲,估计介甫先生就要更犹豫了!”吕惠卿大是感慨地说了一句。

王点头说道:“吉甫兄,这点小弟也极为清楚。这不与你商量来了吗?小弟考虑过了。正如吉甫兄所说,现在朝堂之人越来越**家父了。那个所谓改良之法的实行,在别人看来,是好事,然而在小弟眼中,这是极度挫败我等变法之人威信之举。长此以往,他日必难成事!无论商鞅还是杨炎,没有大权在握,是成不了事的!”

“是啊,这也是某担心的!”吕惠卿一脸忧郁地说道,叹息得很是令人辛酸。

王沉默片刻,最后才低声说道:“不知吉甫兄是否能劝得家父呢?”

吕惠卿不经意地笑道:“元泽说笑了,连你这个介甫先生最喜爱看重地儿子都难劝服得了,某一个外人。怎会有此能力?”

王不悦地道:“吉甫兄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别人还不知道,小弟还不清楚吗?家父看着是很喜爱小弟,然而那不过是有着亲情在罢了。对于政事意见。他最看重地还是吉甫兄呢!在我等后辈面前多次提起吉甫兄的才能,说最得他本心地,还是吉甫兄!”

“真地?”吕惠卿有点受宠若惊的模样。

“哪里假得了!”王一脸肯定地说道,“就是因为这样,小弟认为只有吉甫兄才说服得了家父。吉甫兄,你我皆是有大志气只人,不忍心看着大宋天下一天天败坏下去,才一心走上官场,想要改变这个格局。如今难得有机会。要是不振作,给他人毁掉良机,他日就难寻这个时日了!”

吕惠卿应和道:“元泽之虑,亦是吕某之忧!然而……”

王急道:“吉甫兄还有什么为难?只要吉甫兄出马,小弟在旁进言,不难成事。一旦此机构成立,以吉甫兄之才和家父之看重,他日不难居得重位!”

吕惠卿正色道:“吕某岂是贪图高位之人!”

“是是!”王赔笑说道,“小弟口误。吉甫兄误会了。小弟的意思是,只要给吉甫兄一个机会,以吉甫兄的才干,不难成就大业。一旦功成,他日留名青史,不是难事!到时我等就可以流芳千古了。吉甫兄,难道这不是我等为人臣子的愿望么?”

吕惠卿沉吟之后叹道:“元泽所说无差,这正是我等的愿望呀!眼看着别人阻挠新法,吕某心里也是痛心得很。然而却没有法子呀!”

“吉甫兄。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之人地!”王好言劝道,“只要吉甫兄说得家父同意。由家父向官家奏言,就算成功了一般;接着吉甫兄再以说书的身份,在给官家讲解经文的时候,趁机进言,让官家同意这一奏言,有了官家的同意,则大功告成了,就是其他大臣反对也没有意义。以吉甫兄的观察,肯定知道官家变法图强之心是多么的坚毅吧?若能如此,他日变法成功,中兴大宋,吉甫兄功不可没呀!说不得还要居个首功!”

吕惠卿苦笑着说道:“元泽说得越来越没谱了。先不说此事能不能成,就是成了,最大功劳当然是介甫先生的,若没有先生之才,又岂有如今变法格局。功成之后论功,谁也没有介甫先生来得大。我等不过是在旁摇旗吆喝罢了,算是鼎助!”

王听了,大是高兴,吕惠卿对其父的推崇,令他与有荣焉,不由眉开眼笑了,醒悟过来之后赶紧说道:“这一切还都得仰仗吉甫兄先行劝说家父呀!说实在的,郑介夫在家父眼中,也是颇有分量地,他所忌惮,亦让父亲担忧,才造成了父亲犹豫的局面!”

吕惠卿脸色一凝,不由问道:“元泽,因为吕某与郑介夫相交时日尚短,不大了解,此人才能如何?”

王看了吕惠卿一眼,沉吟着说道:“介夫此人,实干之才还是有的,另外,胆子也不小!”

吕惠卿良久叹道:“胆大又有实才,真是人才也!元泽,介甫先生身边真是人才济济呀,既有元泽两位叔父,亦有元泽这般大才之人。这不,还有个郑介夫。看来介甫先生这堂重回朝堂是对地,有这么多人相助,不难成事!”

王哈哈笑道:“若论家父身边人才,吉甫却是算错了。你怎么能把自己给忘了呢?若论令家父信服之才能,谁比得过吉甫兄!小弟他日还得多多仰仗吉甫兄照顾呢!”

“元泽说笑了!”吕惠卿客套地说道。接着很是犹豫地看着王,在对方很疑惑地回望自己的时候,才沉吟着问道,“元泽太过高估吕某了。说到大才,朝中有一位就是连吕某都佩服的年轻才俊!”

“年轻才俊?”王脸色一凝,突然显得很愤怒,“吉甫兄说的可是沈欢?”

王的神色吕惠卿看得很仔细,在对方脸上闪过愤怒之色的同时,他心里也有了一丝笑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动着,最后才叹道:“就是沈子贤了!他现在可是龙图阁学士了,子华自是不言而喻。吕某羡慕得紧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做得像他这般高位!年轻一辈,其才之高,简直令人欣羡。当然,元泽之才也是不输于他的,只不过没有他那样的机会罢了。待得机会,元泽做得肯定要比他好!”

王撇撇嘴,道:“沈子贤之才如何,却是令人难以揣测!也许名不副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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