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永远不会相见</p>
我也从不奢求有人会记得我</p>
至少，我在他们的生命里，不坏</p>
——</p>
几个五六十岁的人儿和我一样</p>
得到一块圆圆的月饼</p>
圆意味着完美无缺</p>
我和那几人同时咬一口</p>
月饼缺了，月儿还没有出来</p>
我在的这里，风景很美</p>
几位不怎么老的人儿，很会挑地方</p>
他们五个人儿，对应着五老峰</p>
我想他们刚刚从普陀寺过来</p>
和我相反，我要从这儿去普陀寺</p>
我们皆是如此，不同路</p>
却都会去到同一处地方</p>
我还不舍得离开</p>
听他们说一些事，今夜的月光</p>
似乎很值得挥霍，今夜的伤</p>
似乎很值得舔舐，今夜的故事</p>
很值得一听</p>
——</p>
这时候是黄昏，晚霞很可怜</p>
月亮已经出来，抢夺所有美</p>
当五个山头犹如虚幻的手掌</p>
抓住云彩的哀伤，我不再抱有幻想</p>
云层之上，神灵布下仪式</p>
祈福人间</p>
——</p>
第一个人指了指风</p>
他说他能看得见，他说</p>
“老实活了大半辈子</p>
这是我第一次出来旅游</p>
我已经走不动了</p>
岁月蚕食了我的双腿</p>
和我同样年纪的人</p>
还能从山下跑上山</p>
又山上走下来</p>
而我骨头很痛，很摇晃</p>
辛辛苦苦劳作半辈子</p>
没有贪心，没有欲望</p>
守护着土地，守望着人心</p>
我没有背叛自己的善良赚钱</p>
他们都种植了罂粟花</p>
我还在种植玉米、高粱和小麦</p>
他们在贩卖残酷、歪曲的事实</p>
我还在和月亮讲着道理</p>
希望它好好照顾我的蒜苗</p>
让我有一个不错的收成</p>
一样的路，一样的岁月</p>
他们在途中坐进小车躲避风雨</p>
我的膝盖连接的大腿和小腿</p>
像老化的发动机、变速箱</p>
关键还漏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