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大王终于要开始了吗?本将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白秀秀身边两丈内空无一人,他把赤血长刀抡了一圈,大喊道。“曲家真是自取灭亡,我楚风也报名。”“马踏大罗城,活捉曲承裕。”“不能打啊,不能打。”这是渡心的声音,但是很快就众多请战的声音淹没。第二天,金山寺历数曲家十大罪状,通告天下,出兵讨伐静海道节度使曲承裕。其罪一:袭击谅山郡郡守法海。其罪二:纵容蛮夷,欺压大乾子民。其罪三:纵容妖魔,捕猎血食。……其罪十:着装古怪,不穿大乾服饰。第二天上午。凉山郡南门。燕红叶携留守的修士,送知秋一叶和独孤婉儿等人出城。城外,是绵延无际的大阵。一万五千沙弥,一万五千弩手,八百名二阶修士,二十名三阶修士,还有大量的骸骨战士和僵尸。金山寺仅仅拿出一半的实力,就足以震惊天下。若非高阶修士不足,如此力量,比之弱一些的节度使也丝毫不差。燕红叶站在城墙上,看着杀气冲天的大军蜿蜒在山道上,眼里却满是忧虑,喃喃道:“师尊,但愿你不要和住持作对才好,希望燕赤霞大哥能拦住你吧。”渡心皱着眉头,说道:“这静海道不能打啊,住持占领的地方越多,百姓越拥护,就越……”慧光,也就是曾经的慧一千零一光明见渡心如此做派,不解地说:“渡心前辈,住持天下无敌。我们此去,定能会大乾百姓带去光明和公正,你在担心什么啊?”“哎!”渡心长叹一声,摇摇头,没有回答,满腹心事地走下了城墙。慧光看着愁眉不展的渡心和燕红叶,摊开双手,一脸懵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百思不得其解。他抓了抓脑袋,便去检查起周边的防御来。他虽然是主管后勤的,不过现在半数修士外出,人手短缺,他也要多分担一些才是。狼人少年法鱼趴在垛口上,羡慕地看了看军阵里的学长们,转头对路盛说道:“阿盛,你在静海道呆了十几年,那里真有十大罪里说的那么差吗?”路盛闻言,顿时想起了在猪肚子里的那段日子。有口不能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家人,被那个鬼怪做成各种猪肉菜品。炒猪肉、炖猪肉、卤猪肉……各种香味充斥鼻尖,让他现在都不敢吃猪肉,闻到猪肉味都想吐。那种绝望逼仄,生不如死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他脸色煞白,颤声道:“比檄文里说的更差,我们一家都被变成了猪,几乎死光,只剩下我和老父活下来,我也差点被当猪肉剁碎卖掉。你要是在那里,肯定被当狗肉卖掉,荔枝狗肉,很补的。”“可怕啊可怕。”法鱼看着路盛的样子,不禁感到身上发凉,握拳道:“害你的坏人死了吗?”“被住持全部杀光了。”“杀得好。”法鱼挥拳道:“我要苦练本领,让金山寺的光辉净化一切野蛮和黑暗。”******日南郡位于静海道最南端。一半划给了藏地寺的长毛公子,为曲家抵挡暹罗和吴哥王朝。郡城大罗城却是曲家的老巢,被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对于一个正统的天师道修士来说,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和时间,他们可以用大量的阵法和符箓傀儡等,立下极为强大的防御,阻挡比自己强得多的敌人。青光一闪,曲承裕出现在城主府中,一道符箓在天空爆开,伴随着凄厉的尖啸,一只巨大的白额猛虎虚影覆盖高空。整个大罗城顿时起飞狗跳,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各色法术光辉亮个不停。无数强壮的汉子,持着明晃晃的高棉刀,驱赶着大罗城的居民往内城涌去。小孩啼哭声、大人质疑声、老人咳嗽声……各种声音吵成一锅粥。“别问,问就是大魔来袭,再问就动手了。”被吵得不耐烦的疤脸汉子举着刀恐吓道。“疤仔,你真要打我?打你舅舅我?我还真就不走了,你打个试试?”一个头发花白的佝偻老人一屁股坐到一个树墩子,喝骂道。疤脸汉子讪笑了几声,尴尬地放下刀。“疤仔,你他娘找死别带上我,这是紧急军务,违逆者斩。老东西,快走,不然,就死!”一个拿着符剑的道士看到骚乱,挤过来呼喝道。“仙师大人,这……”疤脸汉子迟疑不决。道士符剑一挥,一道青芒飞出,花白的头颅飞天而起。“全部进城,一个不留,贻误军机,定斩不饶!”符剑道士纵身而起,抓着头颅厉声怒吼,沉雷般的声音在城中滚动,越传越远。几个扶着树喘气的老人,立刻就站起身来,利索地汇入人群。父亲母亲们急忙抱起在地上打滚哭闹的孩子,跟在大部队后面。道士看到镇住了场面,满意地丢掉了手里的脑袋。这时,一点乌云自天边而来,转眼间便将夕阳吞噬,铺满了苍穹。黑暗自天边蔓延而来。符剑道士脸色一变,顾不得管外面的人群,进入了内城中。“白虎三才阵,起!”曲承裕手里拿着一块不知名的玉牌,呈现灰白的颜色,上面刻着许多诡异的篆文,连曲承裕都看不懂。玉牌的最中间,是一只造型抽象的狰狞白虎。这一块令牌,便是护城大阵的启动玉牌。随着曲承裕的一声怒喝,整个内城都躁动起来。原本十分坚固平整的地面,出现了多处裂开的趋势,一条条蛛丝般的裂缝快速蔓延,紧接着从裂缝里冲出了一道一道庚金杀气。这些庚金杀气便是曲家将主城设在这里的原因,也是曲家敢悍然自立的依仗。城主府的虎神殿里,供奉着一尊白虎邪物,只要血食足够,庚金之气便无穷无尽,还可以从地狱放出无数伥鬼,逆伐人间。白虎三才阵共四个阵眼,第一二三个阵眼的镇守之物便是他们三兄弟,第四个阵眼的镇守之物是白虎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