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免一愣，察觉出她的话中有话，嘴角上扬。
相同的布料、相似的款式，她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巧合，竟然有人跟自己眼光相近。
但是，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吧？
“芝兰妹妹秀外慧中，小免玲珑乖巧，同是一件衣服，却可以穿出不通风情。”柳纯熙一话褒两方，两头都不得罪。
众人纷纷附和，目光在林免和周芝兰身上就多停留了两秒。
这时，坐在周芝兰旁边的何望舒突然开口道：“这是玉华锦吧？”
“玉华锦？”众人一愣。
“嗯。”周芝兰微微一颔首。
“这就是传说中的米因贡品玉华锦？”徐若寒没有何望舒那么矜持，闻言便伸手抚上了林免的衣袖看个究竟，越看眼中的光芒越盛。
“真好看。”徐若寒感叹道。
玉华锦是贡品，产自东南附属小国米因国。
米因国盛产玉石，当地人在制作绸缎的过程中，会在煮茧缫丝所使用的水中加入玉石，从而使得制作出来的锦缎，在阳光下仔细看会有一种晶莹剔透的光泽，使得穿上的人如出水芙蓉一般。
玉华锦而因此得名。
林免不懂这些，只是在今早李月华差人送来的几身新衣裳里面觉得这件好看就选了这件而已。
但是听到“贡品”二字，再看到徐若寒那羡慕的眼光，林免已经明白了她跟周芝兰巧合的源头——就是这个玉华锦。
事实也是如此。
玉华锦数量稀少，一年进贡不过四十匹。
平日里仅供宫中的皇后和几位嫔妃使用，皇上只在嘉奖去年平定米因之乱的九皇子时赏赐了他几匹，连周蓓这个最得宠的小公主都没有。
徐若寒眼馋归眼馋，自知现在没这个福分。
但是周蓓不同，除了羡慕之外，她还有一份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芝兰姐姐，这玉华锦是……”
周芝兰自然知道她问是什么，便淡淡回道：“家姐送的。”
一提周芝兰的姐姐周芳若，众人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目光有意无意地瞟着林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免有些纳闷，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就听柳如熙突然开口问道：“不知芳若妹妹最近还好吗？听闻她喜得贵子的时候，我正在扬城陪夫君未能过去看望。如今回来了，便只等几日后的百日宴会上见上一面。”
“劳烦如熙姐姐挂念，家姐很好。”周芝兰应道。
“那就好。”柳如熙微微颔首。
“如熙姐姐，我去看了。那个小孩子好可爱呀。”何望舒兴奋地说道。
“是吗？”柳如熙微眯眼睛，作倾听状。
何望舒用力点头：“真的。跟琦儿小时候一样可爱。”
柳如熙微微一笑，知道她口中所说的琦儿是自家儿子，心中自是甜蜜。
“说起来，芳若姐姐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知是谁，突然这么感叹了一句。
接着就有人附和：“是啊是啊。”
“而且听说，芳若姐姐这个孩子也是得来不易。”
“毕竟年岁在那里。”
“如果当初……”徐若寒话说一半，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看向了林免。
正在共同回忆往事的众人，此时也像想到了什么，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了林免。那眼中，有试探，有惋惜，有同情，甚至隐隐还有些不怀好意。
林免纳闷，却也不好多问。
看样子，她们现在说的这个人，好像跟自己有什么莫大的联系。
可自己初来乍到，之前跟她们这个圈子并没有多少交集，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叫芳若的是谁，跟自己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