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小砧拔出那软剑，那怪喉咙发出咕咕的怪响，淤血一坨一坨的往外掉。又要扑向杜桓。这时蔺小砧知道它的路数了，不等它扑出去，从身后手起剑落，将那怪的双腿齐根斩断。那怪半截身子落在地上，兀自爬得飞快。</p>
“你还爬？”蔺小砧皱眉道，又断了那怪一手。那怪终于在地上用一只手撑着打转，却爬不快了。只是还想去咬杜桓。</p>
杜桓忙离它远远的。“我欠你钱么？”杜桓怒道，“你为何不去咬她••••••你也是，你就干脆杀了这怪，弄得这样断手断脚的，却是什么意思？”</p>
“你以为我想这样，”蔺小砧示意杜桓过来挨着自己，二人远远站着，“要不是没吃东西，我早就要吐了。”杜桓也是一阵干呕，江湖血腥见了太多，只是这尸怪此时的光景，也让二人看得心中烦恶。</p>
“那你想怎样？”杜桓问蔺小砧。</p>
“你看，这怪白天也敢出来，就是因为它有这一身厚厚的黑油布裹着，眼不能见光，所以也就不怕光了。只是这些尸怪都是中了尸毒的半死人半活尸的怪物，残存的意念就是撕咬活物，它们可是不会自己给自己裹上这黑油布的，而且还裹得如此严密。”</p>
杜桓看看那尸怪道：“不错，这裹尸布却是活人给它裹上的，你是要••••••”</p>
“我且看看谁来给这尸怪收尸。”蔺小砧道。</p>
“啊？还看？”</p>
蔺小砧拉着杜桓上了那村子边上的小小的船神庙的屋顶，船神庙旁一棵百年的香椿树枝叶繁茂，二人坐在屋顶，借那树荫遮掩，看着那村口的残尸乱爬着。</p>
蔺小砧说，这些尸怪也可怜。</p>
杜桓说，你被他们咬过，还可怜他们？</p>
蔺小砧说，正是我也差点变成尸怪，所以才知道它们受的罪。</p>
蔺小砧突然对杜桓说，你闻闻我。</p>
“啊？”杜桓不解。</p>
闻了半天。蔺小砧问，闻到了什么？</p>
杜桓摇头，说，没闻到什么。</p>
蔺小砧自己挽起袖子，闻了半天，又把手臂伸给杜桓闻。杜桓笑了起来，说：“想咬一口呢。”</p>
“可有什么异味？”蔺小砧问。</p>
杜桓说，“也就是好久没有沐浴的味道，还有，你身上自来就有一股香味。”</p>
“你不觉得我身上这股香味更浓了么？”蔺小砧问。</p>
“那我要再闻闻。”杜桓凑到蔺小砧颈边闻到，“果然，更香了，连你一身汗味都掩盖不了。”</p>
蔺小砧笑起来，推开杜桓，道：“你说那怪物为什么不来咬我？”</p>
“总不会因为你香，它就不咬你？我也不臭啊？”</p>
蔺小砧看着远处山丘上，黑压压的人潮，在那里无声地加固江湖的防御工事，而这里却是另一个世界。</p>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尸怪眼睛是看不见的，主要倚仗嗅觉的，好像它们的鼻子很好，我中了尸毒时，也大致是这样。我总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味道。”</p>
“但是之前尸怪是要咬你的，莫非••••••”</p>
蔺小砧突然站了起来，低声道：“走。”</p>
只见那残肢的尸怪往村尾爬去了，蔺小砧拉着杜桓远远跟着。蔺小砧对杜桓说，“步子放轻一些。”</p>
“跟着它干什么？”杜桓问。</p>
“我怎么知道？”</p>
“不知道，那你跟着它干什么？”杜桓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