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欣帮着最后一个搬东西的师傅按下电梯按钮,轻声礼貌的对师傅说:“您把东西搬下去装车吧,我五分钟后就下去。”师傅应承着下楼。
她再一次打开这个不知道开开关关过多少次的屋门,走了进去,从左手边的玄关、厨房、客厅、次卧、主卧、阳台、洗手间慢慢边走边看,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涌在喉咙,上了眼眶,一团雾气泪水就流满了脸颊,随欣惊觉随之嗔怪自己一句,不是说好不再流泪了吗,哭的还少吗,可以了,泪该干了才是。想到这儿,她惨然一笑,抹了把眼泪“再见了,不,是,拜拜了。”静静的走出房子。
多少的婚姻就如这房子一样,欢欢喜喜的乔迁,新婚燕尔,迎接新生命,开启新篇章,上演着生活的一幕幕,而离去时,房子还在,只是里面空了,婚姻终结了,而心也随之死去了。
此时此刻,五味杂陈的婚姻生活,彻底以失败落幕告终,有不舍,有悔恨,有愤怒和不甘、无奈和杂乱,如果说中国式结婚是两个家族的力量角逐,那么,中国式离婚,则意味着两人体面尽失之后的疲惫收场,那场角逐里没有真正的赢家,而这收场也是两败俱伤。
一身疲惫一身伤的随欣,生命在33岁这年,摘掉桂冠,从一个外人看来“幸福的不得了的、好命的、运气好的”小富即安的小妇人角色,沦落为旁人口中“灰头土脸、离婚女、还带个孩子”的败犬,看,无论社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大众对女性尤其是三十几岁的大龄离婚女,始终带着偏见和鄙夷。
而随欣已然不那么在意了。
随欣到底美不美,反正一群人你能注意到她,但细看吧,眉毛眼睛也就那样,说不出多惊艳,不是第一眼美女,怎么说呢,就是带劲儿,让人愿意瞅第二眼第三眼,得益于生在多元又包容的现今社会,人们对美不再局限于鹅蛋脸樱桃口卡姿兰大眼睛,综上算得上别具一格的顺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