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末倒置、舍本逐末,实非明智之举。”
王景放弃了脑中突然浮现的想法,有前世功果在,王景在识神修炼上的功夫已然是此世元神下的极限。
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比打磨自身道途,验证仙武双修的可能性来得更为重要呢?
为了短暂的一时利益,放弃了将来,实非贤哲所为。
道人正思索间,听得院前传来喧哗之声,有甲胄兵刃碰撞动静响起,不多时便见一队南衙府卫鱼贯而入,为首者却是雒城令焦公良,王奇紧随其后,再往后坊正与街使面色慌乱,直见王景安然无恙后方才长出一口气,面露笑容道:
“幸好侯爷不曾有碍,不然就是我等的罪过了。”
王景没有过多关注二人,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焦公良的身上。
这位雒城令面色焦黄,看似气血有亏,气势却非同小可,负在身后的双手上罡气缠绕,隐显金铁之色。
竟然也是一位武道先天!
果然,能成为雒城这首善之地、一县令长的人,不会只是一个不曾修炼的凡人。
焦公良见王景向他看来,拱了拱手道:
“见过侯爷。”
语气淡然,毫无谄媚依附之意。
清阳侯一爵,最初是王家先祖王曦的封爵,属于开国县侯,食邑有二千二百户,从三品。
如今王景复家,虽然食邑削减到了二百户,但品秩不曾跌落,雒城令身为京县长官,也只是正五品上,与开国县子的品秩一般相同。
不过因为王景不曾授职,连散官品阶都要等到制举之后方才得赐,故而和焦公良也不算是一套体系的,二者平级论交即可。
再者雒城毕竟是一朝京师所在,此地长官自然也不能按寻常县令来论,无论是家世还是人脉,皆不可小觑。
王景闻言颔首回礼道:
“辛苦焦大人走这一趟了。”
“不敢,”焦公良笑了笑,“有贼子意图行刺侯爷,我身为雒城令,总该到场看看的。”
他直接将此事定性为对王景的一次刺杀。
王景眉头一动,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陪着焦公良在河洲之上走了一圈,又回答了对方提出的一些疑问。
最终,焦公良看向王景,认真道:
“据河洲阁堂中残留的痕迹看来,那贼人在贵府潜伏亦有一段时日,正是为了等待侯爷上门,行刺杀之事。”
他目光从阁堂外那些枯死大半,但仍有部分郁郁葱葱的花木上一扫而过,语带笑意:
“幸亏侯爷竟然也有武道先天的修为,这才不曾让那贼人得逞,当真是一件幸事。”
王景闻言摇头:“本侯突破不久,向来深居简出,也不曾与人结怨,不知为何会遭遇刺杀之事。”
“侯爷放心,本官回衙后定当全力侦查,为侯爷解惑。”
焦公良蜡黄的面皮上浮现笑意,向着王景承诺道。
“那便有劳焦大人了。”
王景心底暗叹一声,将焦公良送出府外后也不曾回返侯邸,只是交待了王奇一句,便回到了旧宅家中。
“我回来路上,倒也打听了一番这位雒城令的名声,虽然称不上官清似水,但也高才干练,除了有些好色且惧内外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值得谋算的吗?除了屁股底下的那个位置。
“莫非,这就是丽娘他们想要的?”
王景与来犯之敌交手时,惊鸿一瞥,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一张面具,眉心一点红印,颔下五柳长须,清癯玉立。
正是集会当中的“郎中”形象!
“身为托儿的‘郎中’来刺杀我这个‘道士’,”王景脸色莫名,“若说是巧合,难免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