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敛艳,樊华又躺在亭子内,身边堆满了黑折子,冰窖里取出的冰发着腾腾寒气。他慵懒的扇着风,只着一件薄薄的里衣,头发胡乱披散着。
“华哥儿。”慕馨端着甜汤前来,“你已看了好久的折子了。”
被慕馨这么一说,樊华倒是突然记起来了,自己确实看了好久,可是还是有好多堆积着,都是前个月作的死啊。他起身,用手背试温,这才安心的吃起甜汤来。
“怎么是你送的甜汤,青森呢?”
“青森在后院跟琅说一些东西呢,我看华哥儿你看了好久的折子,给你送些甜汤来消消暑,怕你在这热坏了。”她说着,掏出帕子,替樊华拭去额上的汗珠。
樊华用手轻微一挡,将慕馨的手推开,漠然道:“不要碰我。”
慕馨有些尴尬,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她一直等到樊华吃完甜汤也听不到一句话,哪怕是嘱咐她一些什么,不禁的有些失落,她的华哥儿待她一直生分,除了......那一夜。
甜汤吃完,樊华又换了个姿势看折子,再未理慕馨。慕馨小心翼翼的端着空碗退到廊上时,赤珠迎面走来,瞄瞄亭内的樊华,将慕馨拉到一旁,一脸奸笑。
“小姐,他怎么说?是不是夸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啊?”赤珠挑挑眉,顽皮的问道。
这个主意可是她帮慕馨出的,她在府上老看见柳姨娘提将军扇风倒水,将军就老夸她,想来这男人都是喜欢善解人意的。
慕馨看她得意的样子,皱着眉头很是苦恼,道:“华哥儿根本就不吃这套,他是什么人,忙得昏天暗地,哪有心思放在这方面啊,我看你还是莫要给我出这些馊主意了。”说着她便要端着空碗去厨房那。
赤珠急忙将她拦下,这怎么可能,虎父无犬子,少主怎么可能不吃这套,“小姐,你别走啊!少主都好一段时间不同你见面了,你以后好歹也要嫁给他,现在都这样了,那成家之后那还了得?”
她将慕馨围栏上坐下,给慕馨解析解析,“你说少主这样,是不是已经不爱你了,小姐?”
慕馨狠狠的敲了她脑袋,“呸呸呸,胡说,华哥儿又没有其他的女人,我才是他的唯一!再说了,我......反正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嘛!”他那夜可是自己亲口说的......虽然被下了蛊。
“那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甚至被赶出慕家,他为何如此无动于衷?”
慕馨淡淡一笑,“他本就如此,不温不火的。”
“这样不行!”赤珠拉过她的手,替她这个傻小姐着急。她这小姐以前心比天高,上门说要定亲的都给挡了回去,现在屁颠屁颠的跟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可不能吃了亏,不然真的嫁了,还不得被欺负死。若是那樊华再纳几个美妾,指不定更要冷落自家小姐。
“那你说怎么办!不许出馊主意!”
赤珠一阵阴笑,在慕馨耳旁一阵嘀咕,慕馨听了如醍醐灌顶,频频点头称赞,想不到赤珠这丫头还顶得她半个军师嘛!
“哟?大家伙挺早的啊?”
一个桃眼的少年翩翩而来,身后的侍卫抱着一沓黑折,他哼着小曲让侍卫将折子丢到慕红绫跟前。
慕红绫头也没抬,便先发了话,“樊从事,你上个月没来,所以俸禄就没了,”
樊华也不诧异,就知道他们会刁难自己,自己袖中掏出另几本黑折,在他们面前得意的晃了晃,道:“我未来,可我做的却比韦从事好,韦从事便是天天来,这些事情还是做得没我好。
这上面,明明写着浣月绕过外岛与九曼进行贸易,韦从事好像并不关心,草草的写了个阅。还有这里,写着近日一些外部商队进到玉泉关与沙城贸易,却也觉得只是常事。”
他在那好好的批着黑折,却无故的被樊华拉来当挡箭牌,韦曜心中是很无奈,却还是有些不服气,反问他,“那樊从事可还有良计?”
“九曼一事,倘若浣月在九曼的商界占有一席之地,你觉得,浣月会拿着这些银子去干什么?当然是造船,养兵。”他将折子摊到韦曜面前,这可不是他故意针对韦曜的,而是李贤的错,李贤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过了今天韦曜绝对再也不能碰黑折,“韦公子觉得浣月养兵造船对我们大凉可有益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