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并未下过雨,但窗外水滴落地的清脆声响却在林诡的耳畔响起。
“很厉害的本事。”
听着这声音,林诡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个夜晚,他再难好好睡觉了。
中州城西的这所监牢,只关押着林诡一个犯人,而且周遭还有不少士卒把守。
看似是在限制林诡的行动,实则是在保护这位凤鸣背后的真正执棋者。
只是水这般润物细无声的东西,这些粗枝大叶的士兵们自然是难以察觉的。
监牢外的阴影中,几名黑衣人正缓缓掏出腰间被黑布裹着的锐气,等待着冲入监牢的那一刻。
“少爷,您不该亲自过来。”
苍老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只是这声音很细微,只有他身边的人能够勉强听得清楚。
“哼,我如今的修为可是不弱于你,我有亲自动手的资格。”
显然,得到了天道赐予的造化之后,秦染秦大少爷的修为得到了突飞猛进,其信心也随之膨胀。
苍老声音的主人,一位周身裹在黑衣里的老者,闻言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是秦刺的老杀手了,为秦家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不干不净的事情,所以他清楚的很,真的暗杀,和修为没有任何关系。
秦刺中的杀手都是宗阶战力,却能在万军中暗杀地方主帅,靠的可并非修为的压制,而是他们独到的手艺。
“这次的暗杀,是不计代价的,您应该清楚。”
“我知道,林诡这一场凤鸣朝堂的突变的确高明,我秦家再朝堂上再也讨不到便宜了,所以老祖该是准备要撕破脸皮了。”
秦染对当前的形势还是有着最基本的判断的。
当初秦家遵旨,为的就是能挤身朝堂,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得偿所愿后,却异常难堪地发现,这朝堂上,他们依旧不是林诡的对手。
这个人完全没按规矩出牌,他像个疯子一样,直接把规矩给改了。
这样一来,秦不朽先前的谋划等于是已经彻底流产了,所以秦家,只能准备另谋出路。
再继续在凤鸣朝堂里踌躇,他们是再难得到任何好处了,这一点上,秦不朽是相当果断的,当即命令在中州的秦家官员想办法撤出,甚至于将秦刺派出去接应他们。
当然,既然准备走了,就没道理不留下点什么。
所以,这个夜里,谋算了无数次的秦刺,来到了城西的监牢。
“哼,他智略压天,却也不过是个士阶,棋盘上较量不过,但本少爷可以直接把棋手弄死。”恶狠狠地注视着那座监牢,秦染低语着。
“少爷,死士已经开始袭营了。”
手中掐了几道怪异的法诀,黑衣老者向秦染悄声道。
此刻的秦家死士,已经分别对中州的军营和皇宫发动了袭击。
当然,这样的袭击是不可能成功的,但他们的目的也并非能够刺杀到什么人,他们要的,只是将中州城中那些足以影响战局的霸者们的视线,引向别处。
“所以,我们可以动手了。”
秦染话音一落,几位秦刺的杀手当即手掐印诀,很快,像是某种阵法被开启了一般,地面上一缕缕黑水开始朝着监牢倾泻而去。
很快,整个监牢都缓缓被黑色的水雾包裹了起来。
而其中把守的士兵们,纷纷陷入了突如起来的窒息,想要呼救,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至于外围守着的士兵,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觉,被完全隔绝了视听。
就这样,一种黑衣秦刺悄然摸进了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