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知道我?”
当“诡公子”三个字从付邪然的口中说出时,林诡有一种恍惚感,让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那么一股子不真实。
一个远在神洲另一端的国家,一个曾经不曾有过交集的人,清楚的认出了隐姓埋名的自己。
惊诧之余,便只剩下了疑惑。
但付邪然却并未急着回答林诡,而是缓缓走上前来,从林诡的手中拿过火折子,将祭台上的烛盏不紧不慢地一一点亮,让这间屋子稍稍明亮了些。
而后,将火折子随意地插进香炉中熄灭,付邪然越过林诡,来到了爬行老人的面前。
在林诡不解的眼神中,他猛地一脚,踹在了老人的脸上。
吃痛的老人一个踉跄,然后紧张地瑟缩在了墙角,畏惧地看着付邪然。
这一脚的力道很重,又或许是他付邪然的身子实在是太过孱弱了,竟然因为这一脚的反力,后仰倒地,颓然地靠在了供桌上。
但这位谋神的脸上依旧挂着邪意的笑容,说出了一句让林诡后背发冷的话: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不要打扰来这里吊唁的客人。
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爹。”
眼前这个被残忍虐待圈禁的可怜老人,竟然就是付邪然的父亲!而这般对待他的,显然,就是他的儿子付邪然本人。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可以对自己的父亲做出这种事情?
此刻,在林诡的眼中,这个病秧子一样的付邪然,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看着眼前这个虚弱地站起来都难的疯子柱国,林诡再度发问:
“你,怎么会知道我?”
付邪然依旧没有回答,而是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香包,当着林诡的面,将这香包撕破,而后,一脸享受地将其中的气体吸食了进去,一点不剩。
这下,林诡算是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从来都是一副病秧子模样了,他在吸食幻毒。
这幻毒毒不致死,却会一点一点蚕食身体,给人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吸了一口幻毒的付邪然,仿佛瞬间有了精神,撑着桌角站了起来。
很难想象,这种能够让大将吸食后都不能抑制住亢奋的毒药,只能够让他显得稍稍有些精神。
他到底吸食了多久了?
站起身来,付邪然终于回答了林诡的问题:
“我为什么知道你?不是你亲自告诉我的吗?”
“我告诉你?”
“看来你是真的全都忘记了。”
搬起一个蒲团,付邪然将它放在地上,自己坐了上去,而后解释起了林诡的疑问:
“你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毕竟是诡公子,我给你留下的线索,其实也不算少了。”
“狂狮柱国,平天教主。”
“是了,三年前,你来到这里,帮助我建立了平天教,而后离去,告诉我说,三年后,你会再来,收你种下的果实。
呵呵,我知道,那时你虽然帮助我良多,却从来都不喜我的为人,毕竟,你是和黑袍子正大光明地在棋盘上对弈,而我付邪然,却是做着给主将下毒的勾当。”
这番话听到林诡的耳朵里,让他有些错愕。
平天教,是他帮助建立起来的?三年前的自己,知道此刻自己会出现在狂狮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若是真的如此,那林诡有理由猜测,此刻自己身处的这个迷局,似乎有可能,就是他自己摆的。
毕竟,能算计诡公子的,或许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要让自己忘却这些,还要自己损毁自己的思绪,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付邪然自然听不到他心中的疑惑,继续道:
“借着你的帮助,我渐渐把持了狂狮国的一切,朝堂,叛逆,皆入我的股掌之中。
我也终于等到你来了,我会完成与你的约定,将这些成果,都交给你,当然,我会先完成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