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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七章 在风中(三)(1 / 2)

 唐朝的长安繁华盛世,大气开放,又从骨子里透着傲气,盛气凌人,象翩翩贵公子,在尊贵中又不得不让人仰望。

宋朝的开封也贵,不是尊贵,是富贵,看不到长安城那种傲气,连皇宫都让平民房屋包围起来,不再孤零零的呆在长安城北傲视着全城,或如一个心地善良的土财土,满身锦袍,春风宜人,虽富,但充满了平民典范。

包括诸司名字,内诸司算是正常,学士院、皇城司、四方馆、客省、东西上濩门、通进司、内弓剑枪甲军器等库、翰林司、内侍省等。但到了外诸司便将这种平民气息暴露无遗,法酒库、内酒坊、牛羊司、乳酪院、仪鸾司、车略院、供奉库、杂物库、杂卖务、东西作坊、上下界绫锦院、文绣院等等。为了锻炼士兵,诸仓在州南,士兵需将南仓担入北营,不许雇人搬担,亲自肩来,但纳粟秆草到来,生意兴隆,牛车塞满道路,车尾相衔,平时诸营又各有将士做营生。皇宫唱榜的东华门外,更是商业巨市,禁中买卖在此,因此饮食、时新花果、鱼是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衣着,天下之奇,无一不能在此看到。其物又品分十分,客酒要分一二十味,若是岁时果瓜,蔬茹茄瓠新上市,不以斤取,而是以对值,往往一对可值三五十千,诸豪分争以贵价得之。

在其他地方也随处可见,酒楼客栈,随处看到缨冠紫服与白衫风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以郑朗最盛,偶尔上朝公干外,几乎看不到他着官服,皆是白衫风帽或者寻常的葛巾,平民化到了极点。然士大夫不以为耻之。

这种平民化,也鼓励着百姓喜欢攀谈政治。

目睹杨守素进入宫城,许多百姓开始议论。

十分有意思·有的百姓反对议和,操蛋的西夏人,就应当打,狠狠的打·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持有这种观点的百姓不在少处。愤青不是后世才有,宋朝窝囊的外政,也产生许多愤青,百姓有之,文人有之,诗词里也能看到。

还有少数人想和。

打到现在,宋朝在君臣努力下,影响不大·不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一部分群体利益开始受到伤害。其中包括部分商人·以及部分百姓。他们不堪重压,想和平了。

大街上象往日那样人头攒动,可许多人的心思飞向皇宫之中,在臆测着皇宫里谈了什么。

出了御街,便是州桥,又叫天汉桥,桥有些矮,唯西河可以渡平船。沿桥两岸皆石壁·上面雕刻着海马水兽飞云纹状,立青石为柱,做石梁石笋·又于桥西立浅船二只,头置巨干铁枪数条,岸上牵有铁索,遇夜绞于水面之上,防遗火舟船。州桥以南,便是京城有名的夜市,当街卖有水饭、熝肉、干脯,王楼前又獾儿、野狐、肉脯、鸡,梅家与鹿家小吃鹅鸭鸡免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每个十五文。一路铺到朱雀门,各色小吃,让人目不暇接。一到入夜之后,京城有许多百姓涌来,从头吃到尾,谓之杂嚼,一直吃到三更。

白天也有生意,一些酒楼客来客往,自日升到三更绑子响起,始终不息。临河边一个酒楼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凭窗看着外面,看外面是看不出来的,东京城依然象往常一样繁荣。

可这对青年男女知道这种繁荣下掩盖着疲惫之象。

女子抬起头,问道:“严郎,你说会不会议和成功?”

小胖子放下筷子,说道:“娘子,我也不知道。”

“你的先生没有写信给你?”

“写了,但说我们皆长大了,以后要学会独立思考。”

“难道他要放弃你们?”

“不能乱说啊,”严荣急得不知说什么好。没有郑朗,那有他今天。

老师好比是一只母鹰,将自己这几只小鹰带大,要让自己独立飞了。握着筷子沉思,一会又说道:“娘子,我不知道,但人是从先生哪里带到京城的,我估计有古怪。”

“你说又是假和?”

“我想会的,若是真和,他们会派出使者直接来京城。”

“还要战啊?”

“战不久也。”严荣低下头开始吃东西。

“为什么战不久也?”

严荣不答,继续吃东西。

“说话啊。”

“冗。”

陈小娘子有些头晕,问:“冗什么?”

“唐朝从江南将一斗物资运到长安,所需也不过三十文左右。如今自三门峡往西,自古以来所开渠道多已壅塞,但费用不过两倍,再往泾原路,再需两倍,四倍足矣。仍今运费是唐朝的十倍!六倍到了哪里?”

“哪里?”

“太宗用兵西北时乃国用不足,于是支取盐酒茶,发引加仆,鼓励商人将物资运向西北。时乃特例之举,为什么后来一直没有中断?”

“为何?”

“豪强得利也,不想它中断之。于是费用之损三四倍足矣,变成十倍。昔日我在太平州曾问过先生,于西北用钱帛购粮,盐引茶引酒仆归朝廷所得,不但西北能得到好粮,朝廷用度也会节省。先生说,是如此,一旦执行,豪强受损,天下哗然,谁敢执行也?西北用兵三年,费用多支出近亿贯之数,朝廷不堪重压,和必然也。”

解决方案是不是很简单,很多弊端都是如此,皆能用很简单的方法解决,为什么不去做。是简单的背后,藏着很复杂的背景。因此绕来绕去的,只好开田开三白渠,从当地将粮食问题解决。

陈小娘子默然不能语。

然后抬起头看着北面皇宫方向。

杨守素从容答道:“禀陛下,两国交战,民不聊生,我主已有悔意,但怕朝廷拒绝,空遭羞侮。想到缘边四臣,唯有郑朗功劳最高,又是西府副相,故让臣来到渭州,试探郑朗口风打开缺口,抚平创伤。”

“你是汉家好男儿······为何事贼……”赵祯叹息道。从容化解,应答十分得体,这也是一种本事赵祯起了爱才之心。

杨守素怎能回答?

赵祯这种温和,也是一种人格魅力,但开出的弓,没有回头的箭!此时,杨守素心中略略有些惆怅。

“元昊是真和或是故伎重演?”吕夷简问道。

“不真和,我怎敢赴京?”

“若和,请他写服罪折呈上京城。”章得象说道。

“和乃两国之民好也,若是服罪大夏民不服主会为难矣。”

“元昊要怎么才能和?”晏殊问道。

“陛下诸位相公,臣只是奉国主之令,前来渭州与郑相公面谈,也没有想到郑相公将臣送到京城,于兴州未曾谈过具体条款,陛下想要化干戈为玉帛,臣会立即返回兴州,对国主通知让国主拟定条款,再来京与诸位相公议谈。”

咱还是快点跑路吧。

京城是好,但不是俺呆的地方。

“诸卿你们看如何?”赵祯向诸位宰相问道。

几个宰相想了一会,晏殊说道:“这样也好,只要元昊上书认罪,可以议和。”

其他几位宰相随之附和。

赵祯看着几位大佬,左手在桌案下面握着郑朗的密奏,这时,突然觉得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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