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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四章 良言(1 / 2)

 但是郑朗不能说夏竦也有优点之处。事实想一想朝堂上这些名臣,并且有许多人还是他前世少年时读书的偶像,那一个没有优点,那一个没有缺点?夏竦当真那么十逆不赦?

含糊道:“彦国兄、君贶兄、永叔兄、休业兄、安道兄,我不是言臣。”

“行知,陛下对你信任万分,又身为东府副相,当进忠言,”欧阳修说道。

郑朗瞅着欧阳修,感慨万千,前世读过他一篇醉翁亭记,特别是最后一段,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

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

让他悠然向往。

但事实呢,这个文坛宗师,将是赵祯朝最大的搅那个棍子之一,朝堂上乌烟瘴气,他功不可没。

欧阳修的话不能当真,如果自己真的会那么做,赵祯还会对自己信任?

昨天一叙,赵祯说了几次识大体!

什么为识大体?

就是锐气进取的宋神宗恐怕也不希望朝堂四分五裂,整天吵吵闹闹。况且赵祯。

但不能说,否则这几位主一定会在此大喷自己口水,更不能替夏竦辨解,也未必能辨赢。富弼与自己关系比较良好,自己还为他说了公道话,大约对自己不会恶。可他两次契丹之行,受了屈辱,产生极大的刺激,锐意进取,谁能拉住他?王拱辰,此人更不可不防。欧阳修差了吗?余靖没有当作一回事,王素受他父亲影响,虽是君子党成员之一·算是温和分子。可好汉难敌四手,自己一张嘴巴,能说过这五个人。并且这五个人,那一个嘴巴是差的·那一个笔杆是弱的?

但郑朗自有办法,说道:“我去渭州时,考虑过粮食问题,刻意在京兆府逗留,与夏竦商议过三白渠,得到他大力鼎助。三白渠即将竣工,能灌溉三万多顷田地,一旦丰收·西北无忧矣。可是我一回庙堂·马上弹劾夏竦·天下人怎么看?就是为了公事,天下人也必说我不能容人。诸位,你们让我如何选择?”

“公私分明也,”余靖说道。

“安道兄,是,我也说过这一句,可我的性格温和,终不忍做出此种事。况且有诸位进言·我又何必锦上添花?”

“行知,夏竦曾经是帝师。”王素说。

“休业兄,陛下是否英明·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况且授陛下书艺的臣子又有多少?”郑朗徐徐答道。心里想到,你也知道夏竦是帝师,居然如此打击皇上的老师!

又说道:“此事我不会参与,也不会阻拦。唉,也许我眼下不适合担任参知政事,顾念旧情啊,就象彦国兄被吕夷简所折,我在西北立呈数篇奏折,阐述此事,欲还彦国兄一个公道,旧情太重,会贻误国事

你们不能说我包庇坏人,俺也包庇了富弼。

但在心里面叹息,夏竦不是自己,不是范仲淹,进退无所谓。他也许确实是一个小人,贪图享乐名位,不说京城多繁华,特别象夏竦这样原先担任过宰相之职,放到地方上已经快十年时间的官员,对来京城任职是多么的向往渴望?

这些人将他的回京道路挡住,能不急吗?

郑朗的话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也是他一惯的作风,在杭州闹出那么大的事件,最后雷声大,雨点小,轻描淡写的处理了,范雍于延州失职,郑朗也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两个人,杨偕与郭劝,这两人失误太大。杨偕不要脸,郭劝太软弱。夏竦与郑朗略有些交情,多半是不肯出这个脸弹劾夏竦了。欧阳修叹息一声,说道:“行知,若你如此,担任国家宰相,会有失职啊。”

“是啊,以后慢慢改正吧,”郑朗嘴里这样说着,心中很无语。

雅间的门打开,两个大伯抬来一个大瓷盆子,瓷盆上放着一个长达三尺长的冬瓜,刻上假山、龟、鹤、仙女、松、天帝、神仙、云彩。冬瓜掏空了,里面又放着脑子花儿、甘草花儿、朱砂圆子、木香丁香、水龙脑、史君子、缩砂花儿、官桂花儿、白术人参、橄榄花儿十盒香料,然后在上面放着金桔、橙子、木瓜等果子,大团的牡丹花。瓷盆上包着金边,冬瓜上镶着金箔,美仑美奂,富贵逼人。

这道菜不能吃的,是看菜,放在桌子上欣赏的,美其名曰,缕金香药,但又不是真正的缕金香药,比缕金香药做工更复杂,参杂着“绣花高八果垒”,“乐仙干果子叉袋儿”两道大看菜的一些做法。

郑朗问道:“大伯,你端错了吧,我们没有点这道菜。”

他知道宋朝有一些名贵的看菜,不但京城有,杭州也有,可从来没点过,这得多少钱啊?别看一看,就将自家那个小花园看掉了。

伙计小心地说:“是我家小娘子派我们做的。”

富弼说道:“不错不错,对你们家小娘子说,有什么拿手的菜,多做一些端上来。”

看来今天议事不成,不如索性多敲诈郑朗一回吧。反正这两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喏。”

“还有拿来你们樊楼最好的美酒佳酿。”

“喏。”

“还有歌舞伎。”

“喏。”

一会儿各种美味佳酿端了上来,又进来十几个妙-龄二八少女,个个皆是绝色天香,走进来吹拉弹唱,载歌载舞。

欣赏着美妙-的歌舞,在富弼带动下,大快朵颐,正事没有完成,但这一顿吃得几人高兴而散。郑朗要付钱,大伯说道:“郑相公,我们不敢收。”

郑朗停下,估计自己身边也不可能带这么多钱,问了一句:“这顿晚餐花费多少?”

“郑相公,不用问了。”

“我只是问一问。”

“用餐费大约近两千贯歌舞伎还有一千贯······”大伯支吾道。

郑朗半天没作声,不仅他家的小花园看掉了,估计一栋小楼也仅让这一顿饭吃掉。半晌才说道:“先记下,以后我派人送来。”

“不用郑相公那样做,是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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