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说这座城市。您看起来似乎并不了解这些筹码的价格,也不熟悉这里的规矩。”
金发的狮子点了点头,却反问道:“我需要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您说的没错,加图索的继承人并不需要了解规矩。”
凯撒将几块黑色的筹码放到了下注区,“我不喜欢你使用敬语,你也不是这里的侍者,侍者不会参与到赌局中。”他的语调显得波澜不惊,十分平静。
“对一个庞大家族数百年的谋划总要有些敬意。”陈莫微微欠身,顺势抛弃了敬辞,“你不喜欢的不是敬语,是因为我尊敬的不是凯撒·,而是加图索。”
荷官用一块修长的金属片把牌盒里的牌发到庄家和闲家面前。
黑色头发的侍者担任庄家,金发的贵公子则是闲家。
分发的三张明牌一张暗牌从完全洗混的八副牌中取出,是四百一十六中的四张,像是从无比混乱的命运中抉择出的人生。
庄家的明牌是一张ace,而闲家的手里有一张3和一张10.。
此时一张可以做1点和11点的ace无疑是让坐庄的人占尽了优势,二十一点这个博弈游戏又被称为黑杰克,就是由于他的一项特殊规则,无论庄闲,当起手摸到一张ace和一张10点(根据二十一点规则,k,q,j和10均算作10点牌)时,就拥有了比二十一点还大的特殊手牌blackjack。
当庄家的明牌是一张ace时,玩家可以选择是否购买保险来赌庄家的暗牌是否是10以构成blackjack,如果闲家购买保险,那么即便庄家以类似天胡开局的blackjack结束游戏时,也只能赢下价值一半赌注的保险金,闲家则以保险的代价收回自己的赌注。
如果不买所谓的保险,那么遇到对家拿到blackjack时也只能自认倒霉输掉赌注。于是,荷官看向了皱起眉头的凯撒。
说到底二十一点是看重博弈和运气的游戏,在双方都戴着面具的当下,也无法通过表情来判断对手的心理状态,而所谓的记牌对于全新的对局也无能为力。
凯撒轻轻的摆了摆手。
黑发侍者掀起了牌的一角扫了一眼,旋即翻开了暗牌。
推出了自己的筹码,凯撒只能无奈地耸耸肩,“badlack”。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初战告捷,陈莫的兴致也高昂起来,向着对面问道。
“说说看。”凯撒转头过去对荷官说到:“补牌。”
新的牌发给了闲家,要完牌的凯撒选择停牌,当闲家结束,只有两张牌的庄家同样选择停牌。
“这是我的本钱。”陈莫示意了一下第一局赢来的几块筹码,“在你的兄弟出来之前,谁手上的筹码比较多就算谁赢,如何?”尽管面具遮住了脸,任谁都能听出来他言语中快要满溢出来的自信。“如果我赢了,请你答应我一个不过分的请求。”
“帕西不是我的兄弟,他是我叔叔的秘书。”凯撒反问道,“我的赌注是凯撒·加图索的一个要求,你的赌注是什么?”
除了金色的发色和蓝色的瞳孔这两样大部分加图索人都拥有的外貌特征以外,他们两几乎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凯撒对帕西被错认为自己的兄弟这件事感到有些疑惑。
“古尔薇格。”
这句话就像一颗子弹轰进了凯撒·加图索的心脏,像是丛林里漫步的野兽突然闻到了硝烟的味道,他流淌龙血的壮硕身体一下子紧绷了起来,面具下变换的表情不为人知,但露出的眼神变了,从地中海正午阳光下的闲适变成了极北冰洋的冷冽。
他一下子翻开了自己的手牌,三张,累加得二十一点,在已经没有特殊规则的一局里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野兽回应硝烟的不是慌乱,而是凶狠的扑击。凯撒·加图索浑身涌动着一种悲伤的气息,声音里带着威胁的意味,却是在陈述:“那是我的母亲。”
既然赌局上的对手提出这个名字,就一定知道他们的关系,他说这句话压根不是在补充陈述,而是赤裸裸的威胁,那是凯撒的母亲,一位伟大君王的母亲,任何一位伟大的君王都不会放过令他母亲蒙受痛苦或侮辱的人。
陈莫做了个同情的手势,凯撒对这种意大利传统化的手势并不陌生,但面前的黑发男人不像是个意大利人。
陈莫低了低头,表示对逝者的尊重,“我对古尔薇格女士的逝去感到抱歉,但你应该清楚这其中有其他的东西。”他没有翻开自己的手牌,而是把他交给了荷官,将下注的筹码推向了对面。“我恰好有一些信息,一些加图索家的少爷永远查不到的信息。”
凯撒冷冷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牌局庄家,又一次拿到了自己的两张明牌。
但任谁都能从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看出,这场二十一点已经不是什么玩玩了。
陈莫面具后面的脸微笑起来。
饵料太香,鱼儿忍不住要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