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的大名,夕阳村的村长自然也是如雷贯耳。
之前村长还幻想着要靠陈家与老马家的这层姻亲关系套近乎,看看夕阳村能不能跟在善水村屁股后面混口肉汤喝。
现在,人家的孙女来他们夕阳村给姥爷姥姥拜年,就半天工夫,大变活人就给变没了。
这咋都说不过去,人家作为苦主要报官处理,他这个村长也实在拦不住。
但要是能不报官就把事情了结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为了夕阳村的名声,村长虎着脸询问陈老婆子:“陈婆子,你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
陈老婆子自然是否认三连。
王婆已经带着大妮离开了村子,无凭无据的,谁也奈何不了她。
陈老婆子抹泪卖惨,说自己命苦,说自己冤枉。
村长见此情景,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自古以来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一脸歉意的对杨梅说:“陈婆子矢口否认。
马婆子你又一口咬定是她卖了大妮。
我这个村长又没开天眼,也无从判断,就依你的意思,你们去县衙报官,找县令大人分辨好了。”
夕阳村村长说完,冲马叔明拱了拱手,扭头走人了。
陈老头和陈老婆子见村长居然就这样撂开手不管了,急得不行。
陈老头被陈老婆子捅了下腰,只得上前来跟杨梅周旋说好话。
“亲家母,大妮这事儿一定是误会。
你怀疑大妮不是落水,是被人故意拐走的,这我们没有意见。
可是你说大妮是被老婆子卖了,这真的不能够。”
杨梅冷笑一声,不想跟陈家人啰嗦。
她准备叫马叔明把骡车牵来,打算生拉硬拽也要先把陈老婆子拖上骡车,去衙门报官的时候,陈老头像是想到了什么。
“亲家母,我想起来了。”陈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杨梅扭头望向陈老头,等着他的下文。
“陈狗蛋前些日子卖了一个闺女抵了赌债。
这个陈狗蛋嗜赌成性,连自己闺女都能卖了,哪有啥人性可言?
今日大妮来村子,会不会是他瞧着大妮是张生面孔,狗胆包天,连同那个牙婆把人一起给弄走了?”
陈老头越说越觉得自己猜的可能是真相,眼神也越来越亮。
陈老婆子吓得心肝乱颤,心里暗骂这个死老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梅觉得这或许是一条线索。
她目光掠过陈老婆子发白的脸,喊上了俩儿子,又叫上了陈老头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陈狗蛋家。
陈狗蛋卖闺女还赌债之前,刚被赌坊的人狠揍了一顿,这些日子一直窝在家里养伤没出门。
杨梅和陈老头一行人来带他家的时候,他正懒洋洋的躺在屋里炕上挺尸。
听陈老头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控自己伙同王婆拐卖了他外孙女后,陈狗蛋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在陈老头脚下。
“老子从除夕那天就再没出过家门,连炕都没下,我爹娘都能证明,你冤枉我陈狗蛋卖你外孙女也得有证据。”
陈老头看陈狗蛋那张脸青肿未消,腿脚也没好利索,确实是不太像是能出门干坏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