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祭臣落入水中的刹那,全身的皮肤骤然紧绷。
水太凉,凉入心脾。
他憋着气,朝着水中的身影游去。
那身影飘飘荡荡,宛若幽魂,身上穿着淡黄色的裙子,只不过,那裙子已经破旧不看,被水流冲刷后,才看清了裙子上的色彩。
远远看去,姜秋辞紧闭着眼睛,黑色的发丝在水中飘飘荡荡,绿色的水流深处,却是平静的。
姜秋辞被卡在两块大石头的中间,她的身体看起来那么轻。
江祭臣憋足了劲儿,冲向姜秋辞的身边,伸手拉住姜秋辞的手腕,就要往上游去。
却不想,姜秋辞的交换被水草缠住,她白皙瘦弱的脚踝在冰冷的水中显得毫无生气。
江祭臣重新探下头去,想要帮姜秋辞解开脚上的水草,但不知为何,那水草就像一个脚铐一般,牢牢地将姜秋辞的脚拴住。
江祭臣觉得肺部开始想要炸裂一般,他又再一次拽了拽姜秋辞的手,依然无法动弹。
他从腰间掏出宝石匕首,刚想要去隔断水草,突然,从水底黑暗处,冲出来一只巨大的怪鱼,直直得冲着他手中的匕首而来。
那鱼造型奇特,有长长的脖子,头部宛若一条蛇的样子,却又四只鱼鳍一般的四肢,长长的尾巴来回煽动着。
江祭臣一惊,猛吸一口气,水底下,他被动得吸入了大量的河水。
为了保护姜秋辞,江祭臣略一思索,便朝着水面而去。
只听到身后,有尾随而来的声音,鱼鳍拍打着水花。
江祭臣不敢多做停留,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水面游去。
水面,江祭臣冒头出来,咳嗽着,口中的水被吐出来,他用力呼吸,不过短暂一瞬,他便再一次潜入水中。
水中清澈见底,刚刚的怪鱼却已经消失不见。
江祭臣奋力朝着姜秋辞的方向重新游过去。
刚靠近姜秋辞的身体,从四面八方突然出现了五头刚刚那样的怪鱼。
江祭臣屏住呼吸,没有躲闪。
他要赌一把,跃身而下,目光如炬,冲向姜秋辞飘荡在水中的身体。
就在那些怪鱼靠近江祭臣手中匕首的瞬间,他割断了姜秋辞脚上的水草,用力一掷,匕首随着水浪被远远地扔了出去。
霎时间,所有的怪鱼都朝着匕首远去的方向而去。
江祭臣不再思索,搂着姜秋辞的腰,直游而上。
.......
日头逐渐上升,染亮了这片山山水水。
江祭臣全身湿透,坐在一大块石头上,他的身侧,便是姜秋辞。
她依然闭着眼睛,只是胸口开始上下浮动。
她还有呼吸。
“姜秋辞?能听见我说话吗?”江祭臣轻声对姜秋辞说话。
姜秋辞依然一动不动得躺着。
“在这等我,我去弄点吃的,很快就回来。”
江祭臣说罢,从石头上起身,朝着山岭的深处走去。
阳光渐渐洒在姜秋辞的身上,给姜秋辞带来一丝暖意,她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
远处传来山中鸟鸣声,清脆而好听。
江祭臣全身的衣服湿漉漉得搭在身上,寒气逼人,他远远看着山头,烟雾缭绕之中,还能看到满山的积雪。
江祭臣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季节?”
他下意识得打了个寒颤。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秦岭山脉四季积雪,山里寒气本就重,身上的寒冷更是情理之中。
阳光下,一只羽毛闪烁着五彩缤纷颜色的黑鹳,正仰着头,降落在江祭臣对面的一块山石之间。
江祭臣这才响起,自己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饱饭。
以前的他,每次狩猎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放过那些动物,而现在,已经不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时候。
他从腰间抽出软剑,悄无声息得慢慢靠近那只黑鹳。
黑鹳察觉到动静,看到他越来越近的江祭臣,正要重新起飞时,被江祭臣的软剑直直的刺中了脖颈。
它瘫软得落到地面上,腿脚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
江祭臣抿着嘴,上前捡起那只黑鹳,转身离去。
当江祭臣重新回到刚刚姜秋辞所在的位置,却发现,姜秋辞不见了踪迹。
江祭臣四下寻找着,四面环山之地,却没有看到姜秋辞的身影。
不可能,他并没有离开太久的时间,也没有离开太远,倘若有猛兽袭击的话,他不可能听不见。
手中的黑鹳被他扔在地上,他握紧软剑:“姜秋辞!”
回声飘荡在耳畔。
除了鸟叫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江祭臣冷着脸,抬脚向更深处的深山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姜秋辞的名字。
脚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条细小的蛇穿过他的脚边而去,却没有对他产生丝毫威胁。
林中草木丛生,挂伤了他的身体。
虽然他对姜秋辞多有疑惑,但丢下没有醒来的姜秋辞,他做不到。
“姜秋辞!能听到我吗?”江祭臣不断得喊着。
远处的林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