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赶明天早上的飞机，他一晚上也没睡好，早早便醒了。
他起来洗漱了一下，简单吃了一点早饭，换好了衣服，下身牛仔裤皮鞋，上身休闲西服内搭蓝色衬衣。才六点二十，他便提着笔记本电脑下楼了。
夏曼蒂还没来，他站在小区门口等着。感觉就像没睡觉一样，头昏昏沉沉的，浑身懒懒的，突然有点抗拒出差，要是不去就好了，可这趟苦差不得不去啊，也没有人替他去。
很快，夏曼蒂来了。
“曼蒂，早。”
“汉生，早。怎么还提着电脑？”
“这几天都是工作日，带着电脑不影响工作啊。”
“哦。”
他们出发了。
春天的早晨格外清新，微风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草香。
夏曼蒂看了一眼何汉生，一身休闲装扮的他，洒脱简约，很有亲和力，给人一种邻家大哥的感觉。这也应了那句古话，长的好看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何汉生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中略有惆怅，这次的远行一切未知，只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汉生，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也得明天下午吧。我们得把两百个产品的标签全部换完，任务也很艰巨啊。”
“葛科长怎么不去呢？”
“这也不是个好差事。领导去了可能会挨骂的。”
“嗯。我不会挨骂吧。那可就惨了。”
“我们就不是领导，骂我们也没有用。”
“就是。葛科长什么也不懂，责任也不担，还占着那么重要的职位，真是太不公平了。”
“唉。现实就这样啊。我爸明天还打算去医院复查呢，正好赶上出差，我只好让我妹妹去了。”何汉生不太想在背后议论别人，转移了一下话题。
“哦，那也太巧了。这次如果检查一切正常的的话，是不是就算完全康复了啊？”
“嗯，是的。那样的话是最好的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大家对未来都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夏曼蒂惬意自如的开着车，一个半小时眨眼过去了。
他们准时等上飞机，也便开始了空中之旅。
不到十点，他们就打车去了客户那里。
朱科长接待了他们，因为比较紧急，他们简单聊了一会后，便去车间了。
在仓库的一个角落，朱科长放了两张桌子，还找来了酒精和抹布。
“你们坐这里，在产品后面喷点酒精，然后用抹布擦去，等干了后再把印刷标签贴上就可以。”
“谢谢朱科长。真给你们添麻烦了。”何汉生不断谦卑地道歉。
朱科长个子不高，大约四十出头，很精明也很有脾气的样子。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再说些抱怨的话。只要尽快换好，不耽误车间使用就是最好了。
“汉生，你们先慢慢换。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去忙了。”
“好的，谢谢。”
他们两个人迅速行动起来。搬箱，拆箱，拿产品，喷酒精，擦盖章，贴标签，再装进箱子，然后再用胶带把箱子封起来。
何汉生有些着急，一刻不停的忙着。
四月底
南方，已经有点热了。
很快，何汉生就汗流浃背了。
中午，他们去食堂简单吃了一点饭。回来后，一分钟也没休息，接着干活。
品质高科长也听说了他们的到来。高科长，是位女性，还不到四十岁，一向以严厉苛刻著称。
下午一上班，朱科长带着高科长也来到了仓库。
“汉生，这是我们品质的高科长。”
“高科长，你好。”何汉生和夏曼蒂连忙问好。特别是何汉生，一听到品质高科长，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从没有跟高科长打过交道，但早有听闻高科长的严厉。她的到来，会让气氛更加紧张。
“我是销售何汉生，这位是品质夏曼蒂。”他用最热情和最尊敬的态度介绍。
“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高科长一开口，语气凌厉，态度强硬。
“没有没有，一切正常。”
“你们的产品最近连续不断的出现不良。我们总经理都知道了。先不说今天的不良，就之前的型号EAS8P80D，光断线和外壳破损就发生过好几次了。这么的吧，正好你们品质也在。我们明天上午开个品质会，你们也做个改善报告，好好分析一下什么原因，到底该如何改善，如何防止。下次再出不良，就让你们总经理亲自来报告吧。”
“好的好的。太对不起了。”何汉生卑微的没有任何尊严，不断地道歉。又热又窘迫，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而他也顾不得擦一下。
“快贴完了吧？”朱科长问。
“快了，还有两箱。”
“好。你们快贴吧。”
朱科长和高科长回去了。
何汉生和夏曼蒂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可热死我了。这个仓库不通风吗？怎么这么闷。”何汉生还没有从刚才的窘迫状态恢复过来。一个壮汉被人训的像狗一样，确实让谁都很难接受的。
“汉生，你先去洗把脸凉快一下吧。看你热的。”夏曼蒂很是心疼。
她也深深体会到了作为男人的不容易。男人表面看似风光，其实背后却不知要承受多少鄙视和屈辱。
何汉生也顾不得去洗脸，只用几张抽纸擦了擦脸上的汗。
下午三点，他们终于全部换完了。
朱科长又打来了电话。
“汉生，你们都换完了吗？车间现在要用了。”
“朱科长，已经贴完了。”
“你跟仓库的人说声，一会生产的人去提用，让仓库的人直接开票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
何汉生急忙去跟仓库的人说。
很快，朱科长也来了。
“辛苦了。你们公司的品质也得好好严抓一下了。再这样，可不行了。”
“好的。我们会尽快全部改善的。”
“你们订酒店了吗？”
“还没有。”何汉生第一次来南京，人生地不熟，他是抱着谢罪的态度来的，只要客户满意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这是汉庭酒店的电话，你先订一下住宿酒店吧。”
“好的，谢谢。”
“你们明天回去吗？”
“本来打算回去的。不过上午高科长说明天要开品质会议，那就等开会完会再说吧。”
“你们先去会议室待会，等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朱科长，晚上还是我请你们吧。老是给你们添麻烦，太对不起了。我们再叫上高科长吧。”